兩人沉默了一會兒之後,秦豫安主動搭話。
他以前提起沈央央,都是用“你們大院兒那朵高嶺之花”之類的稱呼來代替,如今卻是含糊的一個”她“,陸鐘覺得怪怪的,但卻沒多想。
不過也不願意多說話,“嗯。”
秦豫安卻好像是突然來了興致,“你說她是從小練琴?她喜歡小提琴?”
“喜歡的吧,”回憶起小團子沈央央鼓著一張臉拉琴的模樣,陸鐘神色放鬆了許多,“我還有她第一次拉琴時候的照片。”
“是嗎?“秦豫安挑挑眉,隨即不經意的開口,“那你們小時候照片豈不是很多?我看看。”
“你看這個做什麼?”陸鐘神色怪異。
秦豫安打了個哈哈,“隨便看看,反正無聊嘛。”
——————
沈央央這段時間很忙,並不是說說而已,通常來說高三的學生在非周末的時間段,都應該待在學校上晚自習。
七中的晚自習是從六點半開始,前一節可能會有老師講課,第二和第三節多半就是自習做作業做試卷,這樣一算,其實後麵兩節課都稱得上是休息時間。
而沈央央這幾天晚自習都在請假,倒不是課業太緊張休息之類的,她是得趕著去蔡年的工作室練琴。
“你今天又不上晚自習?”聶如喝了一口水,她是沈央央的同桌,這個角度能看到她安靜收拾課桌的側臉,一縷碎發落在她額頭上,襯托得她整個人清清冷冷的。
高顱頂,頭發多,她真的羨慕了。
“對啊。”沈央央打了一個哈欠,順手彆了一下頭發。
“人都要累死了,心疼心疼。”她這是屬於站著說話不腰疼。
“我也心疼我自己。”壓了下書包,沈央央看了看手機,司機已經在門口等著了。
她這幾天天天練琴找手感的理由其實很簡單,蔡年上一周告訴她有一個小提琴交流會開在俞城,這次交流會的發起人挺有能量,請到了一位國際上知名的音樂家。
“皮埃爾目前就在你想申請的那所學校任職,你到時候在他麵前多刷臉,肯定是有好處的。”
國外有些高中和名校有合作,常常會在活動的時候,安排優秀的學生做名校教授的接待員,給他們和導師提前接觸的機會,以便於後續的大學申請。
蔡年正是出於這方麵的考慮,才安排沈央央在這種場合露麵,畢竟這個學生可選擇的範圍太廣,她不願見她在這門樂器上的天賦被埋沒。
他們師生兩人的相處其實很言簡意賅,一個說一個做,但今天蔡年指導完沈央央後卻沒走,“鐘女士最近還好嗎?”
她當年剛回國的時候,其實境況並不樂觀,全靠鐘沛宜幫了她一把,而鐘沛宜出身良好,生活富足,蔡年如今就算想要報答,也不知道能從什麼方麵下手。
“挺好的,您下次可以親自去拜訪她,”沈央央頓了頓又加上一句,“她很喜歡您上次送的花。”
“是嗎?那是我一個做花店的朋友紮的。”
蔡年臉上帶上了一些笑,顯然很高興鐘沛宜能喜歡她帶去的花,話題到這裡她似乎還想說什麼,但抬頭看了沈央央的臉一眼後,還是選擇閉口。
蔡年隻是沈央央的小提琴老師,論起來其實不太了解俞城上層圈子裡的事,隻不過是因為去傅家上了好幾年的課,才對傅家的家事有所了解。
她隱隱約約知道鐘沛宜雖然對沈央央愛若親女,但其實她並不是鐘沛宜親生的。
再多的,比如鐘沛宜以前夭折過一個女兒之類的,她就完全不知道了。
之所以在沈央央麵前多說這幾句話,還是因為她姐姐懷孕了在醫院待產,而在她姐姐的隔壁床位,有一個看起來約莫三十來歲的婦女,眉眼看起來竟然和鐘沛宜有六七分相像。
不過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兩個人長得相像應該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吧?更何況鐘沛宜常年養尊處優,而那個婦人,看著就生活勞苦,還懷著孕,兩個人怎麼會有交集呢?
蔡年搖了搖頭,把一些亂七八糟的猜測拋在腦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