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央央是在兩點半的時候被鬨鐘吵醒的,她手伸到床邊關掉了鬨鐘,又眯了大約五分鐘後,臥室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孔溪知道她這段旅途經曆太多,人應該很疲憊,想必很難在短時間內恢複精力起床,所以才特意上樓來敲門。
其實沈央央才回來,從身體健康的角度考慮的話,是不應該這麼急的就給她銷假恢複正常上課的,孔溪主要是出於課業方麵的考慮,美國大學的課業製度比國內更嚴格,因為追求自主獨立的氛圍過於濃烈的緣故,學生之間的排擠和階級排序十分分明,尤其是這種名校,兄弟會和姐妹會盛行,新生剛進校就會嚴格的按照個人能力和家世,在學生間隱隱分成幾波人。
而沈央央已經錯過開學交際的黃金時間一個月了。
她擔心如果再繼續遲到下去,在以後的學生社交上,沈央央會吃一些苦頭難以融入,因此才在今天就給她銷了學校的假。
房間內傳出來一道還帶著幾分困倦的女聲,“馬上出來了。”
沈央央收拾得很快,不一會兒就打開了房門,意外的發現孔溪還站在門外等她,她頓了一下之後才邊走邊開口,“其實你不必在門口等我,我調了好幾個鬨鐘保證能順利起床。”
孔溪訕笑了一下,“我隻是擔心你沒辦法準時去上課。”
沈央央點點頭,不再繼續這個話題,傅家給她安排的保鏢兼司機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退伍軍人,叫王鈞,據說之前是在保密部隊工作,擅長射擊和近身搏鬥,因為肩膀受了傷影響到了動作的靈敏度,所以才選擇退伍接受傅家給他安排的這份工作,畢竟傅家給他開的工資足夠高。
她和孔溪出門的時候,王鈞已經坐在車上了,他送兩人去了沈央央所在的大學,並沒有進校門,是孔溪陪著她去上課的教室。
在來這裡的一個月之內,孔溪已經摸清楚了艾爾斯大學的校內布局,尤其重點弄清楚了沈央央主要上課的那幾個教室,“今天上的是理論課,上課的安教授是個英國人,她性格和善,在校內的風評很好,到時候她可能會特彆關注你,畢竟你遲到了一個月的課,但你不用擔心,她肯定不會特彆刁難你。”
孔溪其實有些猶豫要不要掰開來把沈央央目前的處境給她講清楚,她是在美國念過書的,所以很清楚美國校園裡學生之間那種微妙的排擠,但目前她和沈央央還處在磨合階段,說這些是否太過於超越他們之間的關係了?
猶豫了一會兒之後,她到底是沒開口,隻是想著情況或許沒有那麼糟。
沈央央嗯了一聲,此時校內的路上有著不少行色匆匆的學生,不遠處教學樓的樹下,還有四五個學生或許是一個學習小組,正坐在草地上討論著課業,總體來看學風十分濃厚。
到了教室後孔溪把書交給對方就走了,此時教室裡已經坐著不少同學,沈央央在來之前看過孔溪給她的班級花名冊,整個小提琴專業總共有四十名學生,男女各占一半,從教室裡人的數量來看,應該大部分人都已經早早的到了。
沈央央進去後找了一個不算太後排的座位坐下,其實直到現在她才休息了三個多小時,身體依舊十分疲憊,她懶懶的坐在座位上,感到有些提不起精神,並沒有關注教室裡隱隱打量過來的目光。
實際上她並不屬於對彆人的目光特彆的敏感的人,從小到大或許因為外貌,或許因為家世和成績,一直少不了私底下關注她的目光,因此她也沒注意到周圍人在她我行我素的闔上雙眼後,幾句稍微有點掩蓋不住的議論聲。
其實在她走進教室的時候,就有人注意到了她,在開學一個月之後,本屆小提琴專業的學生之間大多都混了一個臉熟,此時見到一個生麵孔,而且還是亞洲人長相的新人,自然會感到新鮮好奇。
沈央央的長相自然是精致的,儘管東西方的審美有壁,但大家對於美的感知大體上還是一致的,她這張臉即使以西方的審美來看,也挑不出一點毛病,更何況她身材高挑,行動自然又輕盈,披散著一頭頭發抱著書獨自走進教室,一群陌生人她誰也不認識,但她卻並不左右張望尋求社交,隻極其自然的挑了個座位安然的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