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隊裡的其他人此時都和助理差不了多少,隻想趕緊回去休息,畢竟明天還要接著打這場硬仗,身體精神實在是有點吃不消。
離開上車之前,蘇柔的目光還在剛剛機構裡見到那個外國人身上,“剛剛和林定握手的是誰?是這裡的工作人員嗎?”
對方看起來年紀和他們差不多大,但看周圍人對他的態度,不像是對待才來這裡工作的實習生,但如果是管理層一類的人物的話,那他的年齡是不是太小了一點?
助理打了個哈欠,隨口回答,“你指的是最後出來送boss的那位嗎?”他似乎在猶豫怎麼介紹對方的身份,最終糾結的開口,“說他是那裡的工作人員也不算錯,但不止於此,畢竟那家機構就是他家的,他算是在自家實習打工。”
“什麼意思?”蘇柔感到有點好奇。
“那位姓朱利安,就是福布斯排行榜上前十的那個朱利安,這家機構是他們家名下的眾多企業之一,目前好像是他在主理。”
本來經過一場唇槍舌戰後大家的精神都很疲憊,但一說起這種超級富豪繼承人的八卦,卻瞬間又變得有活力了起來,“不止吧,我這幾天在華爾街聽到的小道消息說,他今年將要從哈佛商學院畢業,前幾個月朱利安家族就把這家機構劃到了他的名下,專門就為了給自家繼承人練手。”
“他們一家子從曾祖父開始就是哈佛畢業的,這種國外的頂級名校都需要推薦函,他在哈佛念大學有什麼問題?”
“你們看過去年外界公布朱利安的財務報表彙總嗎?這家機構對於他們來說,真就是九牛一毛。怪不得這麼大手筆的說給繼承人練手就給繼承人練手。”
說了一陣子之後車子行駛到了酒店門口,一行人頓時轉移了話題奔向餐廳,蘇柔也將這些都拋在了腦後,畢竟不管是這個人還是這些事,都離她的生活很遙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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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定到了紐約之後就一直忙於工作,是在一周之後才有空餘時間和沈央央聯絡感情的,收到林定消息時沈央央正在和萊斯利沿著林蔭道散步。
夏天的晚風徐徐吹來隻讓人感到心情十分舒適,這是從樂團回彆墅的路上,這段時間沈央央倒不是很忙,隻是臨近畢業,她收到了好幾份來自各大樂團的邀請,甚至羅德尼教授還親自找她談話,勸說她繼續留在國外深造,這讓她少見的對做一個決定感到猶豫。
兩人安靜的走在小路上,偶爾交談幾句,來往的都是學生打扮的行人,沈央央按滅屏幕後,萊斯利忽然問,“是誰的信息?”
他以前並不會問這樣有些超越兩人之間朋友關係的問題,沈央央轉頭去看他的臉,卻發現他並不看她,目光落在遠處的樹葉和石頭上。
“上次提過的那位來紐約出差的朋友。”沈央央回答,隨後慢吞吞的開口,“他忙完工作了請我招待他,或許你能給我一些建議?”
“那位林先生?”萊斯利眉頭皺了一下,他和對方接觸過,的確是一位很優秀的年輕人,但想到林定和沈央央從小一起長大,萊斯利就很難對他有好感。
在沈央央之前,萊斯利從未發現過自己有這麼強的占有欲,如果可以,他其實很想時刻掌握對方的每一個動態,這種感覺來得太過強烈且無理,畢竟正常人都需要有自己的私人空間,不希望伴侶的性格太過強勢,所以萊斯利目前正在學會克製自己的這種不正常的**。
如今卓有成效,他有意放慢了追求沈央央的速度,耐心等待對方最終習慣並且接受他,毫無疑問的萊斯利想要她,但他更愛她,想要長久而合法的和沈央央在一起。
他知道沈央央身邊的助理和保鏢在暗地裡調查過他的背景,他故意將自己的家族和個人信息表露出來,來證明自己的無害,事實證明這是一個正確的決定,起碼鐘沛宜收到孔溪的彙報,得知沈央央身邊有這樣一位繼承人追求者,且還風雨無阻的追求了沈央央三年時,內心對他還是很有好感的。
出身顯貴,這點保證了沈央央以後起碼不會跟著窮小子吃苦,再加上兩人之間有感情基礎的話,那就更妙了,總之隻要對方和傅家門當戶對且人品過關,鐘沛宜就不太會乾涉她的決定。
“去我在郊區的一個跑馬場怎麼樣?那裡風景很好,空氣清新,有舒適的住宿和優秀的廚師,很適合工作結束後放鬆散心。”萊斯利忽然問,他當然是有私心的,萊斯利並不希望沈央央單獨去見林定,而且在他的地盤上招待對方的朋友,是一個很好的向外人昭示兩人關係親密的途徑。
林定收到沈央央的回複後,很快回了她一個“好”,放下手機後他目光看向窗外,想著明天去跑馬場見麵後要說什麼。
他記得以前沈央央很喜歡小馬,有一次見到部隊裡養的馬後吵著非要養一匹,大人們都拿她沒辦法,因為她很有號召力,沈央央一哭鬨,周圍幾個大院兒裡的孩子也跟著哭鬨起來,一副勢必要幫她要到小馬的架勢。
最後不知道是誰想了個法子,在大院兒裡圈了一個地方出來,專門養了一匹馬給小朋友們喂,當時整個大院兒一到放學的點,大家就像得了帕金森似的不停在那裡逗那匹馬,還給那匹馬取了個名字,“沈央央的馬”。
隻是有一點很奇怪,那匹馬有時候會變一個樣子,當然不是說由馬變成另一個物種,而是變得像另一匹馬,隻可惜發現這個秘密的隻有觀察力超越常人的林定,其他小朋友隻會在放學後歡歡喜喜的去喂馬。
後來長大了一點,林定才搞清楚這個問題,“沈央央的馬”並不是一匹馬,而是有警衛員每天一到放學的點,就從隔壁部隊裡牽一匹馬過來,有時候“沈央央的馬”不幸務公去了,就隻能牽另外一匹馬過來糊弄,所以這匹馬才總是在變。
想到這些往事,林定嘴角泛起一點笑意,以至於到第二天蘇柔追上來想和他一道的時候,他都少見的沒太多抵觸的情緒。
蘇柔哪裡都好,隻是有時候很喜歡自作主張,林定這些年來已經習慣了對方偶爾的越線,總之趕也趕不走對方。
那個跑馬場是在郊區,林定開車到的時候,門口已經有人在等著他們了,這次林定提前發消息說明了同行的人有蘇柔。
管家來給他們開門後,林定才意識到這是一個私人跑馬場,裡麵的裝修古典又奢華,歐洲中上層從工業革命開始起,就有在郊區置產的習慣,這是因為辦工廠的緣故,城內的空氣太壞了,林定想起昨天沈央央說的“一個朋友的跑馬場”,他當時以為是她的朋友在郊區開的馬場,現在看來那位朋友或許出身很好。
兩人朝裡麵走了一段距離後,才看到正在朝他們打招呼的沈央央,她坐在跑馬場旁邊,那裡搭了一個白色的太陽棚,棚子底下放著一張精致的銀邊小桌子,桌子旁放著幾張靠背椅,她的穿著十分休閒,一身利落的騎馬裝,頭發紮成一個高馬尾,露出光潔的額頭,在她的前麵擺著一個甜品塔和幾杯飲料。
管家將他們引到後,對著坐在沈央央旁邊的那個男人彎了一下腰,“少爺,伊芙小姐,客人到了。”
明顯沈央央口裡的那位朋友就是這位“少爺”,之前林定隻是看到她身邊坐著個男人,此時才看清楚他的長相,看清之後,林定的表情愣了愣。
世事真是奇妙,昨天他們還在談判桌上為了雙方的利益據理力爭,今天卻要坐在陽光下友好寒暄,說不定等會兒還會一起運動賽馬。
萊斯利率先朝林定打了個招呼,“你好林先生,又見麵了。”
林定露出個笑容,“你好,沒想到央央說的那個朋友就是你。”
昨天沈央央是提過她那位朋友或許也會和他們一起,當時林定沒當回事,對方畢竟是跑馬場的主人,此時卻猛然反應過來這其中的意味——如果不是關係非常親密,彆人怎麼會隨意的將私人跑馬場借出來待客?
關係非常親密嗎?林定仔細咀嚼著這個形容詞,其實他早就該有所準備的,畢竟沈央央在不停的長大,她遲早會交一位男朋友,就像高中時候出現的秦豫安,隻是這麼長時間她都忙於事業,似乎在這方麵並不開竅,導致他一直有意無意的忽略了這一點。
林定目光掠過正在說話的兩人,萊斯利不知道說了什麼,沈央央快速的笑了一下,兩人之間看得出來的確十分熟稔,再次收回目光時,林定卻發現比起不悅,他心裡更多的是茫然,像是心裡那塊大石頭終於塵埃落定後的茫然。
相較於他,或許蘇柔的心裡要複雜得多,她當然看出來了萊斯利和沈央央之間關係的不一般,說實話在走進來,認出坐在沈央央身邊的那張臉時,蘇柔簡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雖然隻見過一次麵,但萊斯利給她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超級富豪的繼承人,年紀輕輕就能和林定談合作,甚至這樣一家機構隻是給他練手,蘇柔原本以為這一切都離她很遠,可現在人就坐在她麵前。
因為沈央央的緣故,坐在她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