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洛裡安撤去銀線,放下了津島溫樹。
津島溫樹一失去銀線的支撐,就倒在了地上。銀線鋒利,那身和服-->>
自然被割出了許多口子。殷紅的血在他的白色和服上綻放出了許多朵妖豔至極的花。他的脖子上更是有一道深深的勒痕——血液隱隱滲了出來。
武裝偵探社的門被與謝野晶子一腳直接踹開。早在聽到樓上的玻璃破碎聲的時候,與謝野晶子就知道不好。在上樓的路上她還遇到了穀崎潤一郎,隻來得及叮囑穀崎潤一郎去一處酒吧找太宰治,與謝野晶子便氣勢洶洶地先回偵探社了。
……是血。
與謝野晶子在看到津島溫樹的一瞬間,就咬破了嘴唇。
“我沒事,”津島溫樹還有些意識。他轉過頭看了看與謝野晶子,很努力地擠出一個笑容,“會好的,與謝野醫生不用擔心。”
弗洛裡安說:“他不會死的。他的身體會自動痊愈的,津島溫樹是被‘神’偏愛的孩子。”
與謝野晶子隻想冷笑。
被那個“神”偏愛?與其是愛,不如說是詛咒。她衝過去扶起津島溫樹,卻驚訝地發現,正如弗洛裡安所說,津島溫樹身上的傷口正在以肉眼可以看見的速度愈合。
“既然你知道殺不死他,”國木田獨步探究地看向弗洛裡安,他對這個少年的印象多少有些複雜。一方麵,弗洛裡安對津島溫樹下手了。另一方麵,弗洛裡安卻又出乎意料地好騙,讓他放過津島溫樹,他還真的放過了。“那你為什麼還要這麼做?”
弗洛裡安不解地望了他一眼。
“就算‘遊戲’還沒有開始,但我們已經是敵人了,”弗洛裡安的語氣淡淡,“他現在是最虛弱的時機,我為什麼不能下手?萬一我就成功了呢?”
弗洛裡安這話說得理所應當。
他並不在意殺人,如果可以,他是真的會殺了津島溫樹的。就算殺津島溫樹的路上會遇到彆人的阻攔,弗洛裡安也不在意,他隻是站在那兒,指尖的銀線便是最銳利的武器,讓社員們前進一步都不能。如果社員們真的想越過這些銀線來救津島溫樹,怕是會被直接割成肉塊。
現在沒人覺得弗洛裡安好哄騙了。
如果說之前武裝偵探社眾人還沒有將這場“遊戲”放在心上,這次弗洛裡安的襲擊,徹底讓他們認識到了這場遊戲的殘酷。津島溫樹的那輪“落日”,對於熟悉他的人來說,肯定清楚他現在是最虛弱的時候,弗洛裡安得到情報也不奇怪。但他能在光天化日之下殺入武裝偵探社,偏偏還挑了太宰治和江戶川亂步都不在的時機……
即使武裝偵探社眾人與弗洛裡安交手了,他們還是對弗洛裡安的那些銀線一無所知,也找不到破壞的方法。那下次呢?下次如果弗洛裡安乾脆直接把津島溫樹帶走,他們是不是根本就攔不住?
眾人的心漸漸地沉了下去。
弗洛裡安沒理會其他人,轉身跳到了窗台上:“你可以認真地考慮一下他們的意見。和禪院尚也同盟,你是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的,這是我的忠告,希望你能想通這一點。”
“再會,”弗洛裡安沒回頭,“津島君。”
津島溫樹闔上了眼,攥緊了手心。他幾乎是用了全身的力道,手心自然出血了。隻不過這一點血,在他渾身是血的情況下,並不突兀,也沒引起彆人的注意-
冬木,某座教堂。
吉爾伽美什合上了漫畫。
自從第四次聖杯戰爭結束之後,其他的英靈紛紛回了英靈座,但吉爾加美什沒有。身為人類最古老的英雄史詩《吉爾伽美什史詩》的主人公,人類史最古老的英雄王,吉爾伽美什作為被召喚出來的從者的實力自然不用說。可就算這樣,吉爾伽美什也不能在聖杯戰爭結束之後繼續呆在人世間。
他能繼續正常活動,很大程度上都是因為……
他的禦主。
想到這裡,吉爾伽美什冷哼一聲。
他從來都不認為弗洛裡安死了,哪怕那場毀滅性的災難奪走了多少人的性命,吉爾伽美什也有足夠的自信。不過他的自信也是有來源的,畢竟吉爾伽美什還好好地呆在這個人世間,縱使不能感受到弗洛裡安的魔力供應,可是那股微妙的聯係卻是一直在的。
大不了就一直等,等到下一次聖杯戰爭。
反正有朝一日,他們終將會重逢。
吉爾伽美什起身,決定去外麵轉一轉,順便去買本最新的漫畫。
他剛要推開教堂的門,手卻停頓在半空中。身體裡那股熟悉的、久違的暖流,無疑在向吉爾伽美什宣告一個人的歸來。
吉爾伽美什下意識地推開了門。
弗洛裡安站在門外。
他穿了身連扣子都扣得一絲不苟的白色西裝,咬著手套,慢條斯理地脫了下來,隨手扔在地上,手背上有著三道令咒的痕跡。此時天空倏地下起了小雨,雨水落在他的腳邊,濺出了一朵朵花來。他抬頭看著天空,白得幾乎透明的發絲被風吹亂,薄唇緊抿,那雙鮮紅的眸子裡還是沒什麼情緒。
他轉過頭,嘴角稍微往上提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