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第76章(2 / 2)

白月光皆是我馬甲 觀淺 12830 字 6個月前

他總算是有了點反應。

對一個真的一心隻想著死的人來說,今天的打擊未免有點過大了。先是告訴他自己沒死成,再告訴他又參與了這個什麼亂七八糟的遊戲……

津島溫樹沉默了一會兒,真誠地感歎:“想到未來的自己這麼不容易,更不想活下去了。”

衛宮切嗣:“……”

是啊,他也很好奇,為什麼津島溫樹表現出如此明顯的消極態度,還要來參加這個遊戲?

衛宮切嗣還巴不得少一個對手。

扯歸扯,鬨歸鬨,還是必須得回到正題上來。衛宮切嗣說:“我想你會參加這個遊戲隻有一個原因,總不可能是死了之後閒著無聊,應該是因為你的弟弟吧?”

雖然這是個疑問句,衛宮切嗣卻用著肯定的語氣。

“肯定是因為那個太宰啦,”弗洛裡安歪了歪頭,伸出手擦了擦自己嘴上的麵包屑,“畢竟自從他在這個世界以來,所有的事都是圍繞著他的弟弟轉的,他根本沒想過擁有自己的人生。”

“因為他根本不想讓自己的人生繼續下去。”

銀發紅眸的少年雖然要比津島溫樹矮上不少,但當他板起臉來的氣勢卻絲毫不弱。隻不過這樣的氣勢壓根就沒存在幾秒鐘,他整個人便像是被戳破了的氣球,迅速地癟了下去。

“好餓啊——”

他低頭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沉重地歎了口氣,發出感歎:“要餓著肚子參加遊戲,這樣的人生也太難了吧?”

吉爾伽美什……吉爾伽美什想給弗洛裡安一拳。

他的嘴角抽了又抽,想吐槽剛剛弗洛裡安不是啃完了一瓶可樂和一個麵包,但是又忍住了。畢竟弗洛裡安這家夥現在是自己的禦主,吉爾伽美什對自己說,而供給吉爾伽美什這樣的英靈繼續存在,是需要龐大的魔力的——進食正好是一種補充魔力的方式,儘管起到的效果甚微,但聊勝於無。

所以弗洛裡安經常喊著餓肚子……似乎也有那麼點道理。

但吉爾伽美什怎麼可能在他的王之寶庫裡塞那麼多吃的?那王之寶庫就不是有史以來全人類的珍寶之庫,那就變成弗洛裡安的隨身便當盒了,還保溫的那種。

“你餓著吧。”

吉爾伽美什居高臨下地看著眼巴巴的弗洛裡安,毫不留情地說。

“——這最起碼會讓你長個教訓,記得以後自己隨身帶足夠的食物或者什麼。”

聽到吉爾伽美什說這句話後,弗洛裡安有些低落地“噢”了一聲,低下了頭。他素來都不怎麼會反駁吉爾伽美什的意見,基本上都是吉爾伽美什說什麼他答應什麼。

……哪怕吉爾伽美什罵他笨蛋雜修,弗洛裡安也隻會眨眨眼,鄭重地點點頭,鬨得吉爾伽美什連罵人都罵不下去了。

誰能對一個絲毫沒有反應的人生氣呢?

吉爾伽美什:“這些事是你自己要想辦法解決的,和本王無關。”

弗洛裡安扯了扯自己的長袍。

他的衣著一直都很奇怪,大多都是繡著銀色花紋的白色長袍,這是出自愛因茲貝倫家之手的魔術禮裝,能起到一定的防護作用。

這樣的長袍,自然是不會設計什麼口袋的。

當然沒有空間給弗洛裡安裝食物,而弗洛裡安又不是非常擅長空間魔術……他整個人唰地蔫了,看起來無精打采的,好不可憐。

吉爾伽美什:“……”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對弗洛裡安做了什麼不可原諒的事……王之寶庫真的不是什麼隨身的便當盒啊!要王之寶庫做這些事未免也太丟他英雄王的麵子了吧?

弗洛裡安的懷中忽然被扔了一個三明治。

他愣了愣,眨了眨眼,將三明治湊近聞了聞,確定這是貨真價實的美食之後,抬起頭看向吉爾伽美什。金色的波紋剛剛從空氣之中淡去,最後一點殘餘映入弗洛裡安的瞳孔裡。

吉爾伽美什擰起眉:“盯著本王看乾什麼?被本王的容貌所震懾?”

衛宮切嗣低下了頭。

……如果要他在此時附和吉爾伽美什的話,那未免也太羞恥了。

救命!吉爾伽美什到底是如何能這麼帶點炫耀意味地說出這種話的啊!

愛麗絲菲爾……愛麗絲菲爾不想說什麼話。

隻有弗洛裡安認真地點了點頭:“吉爾長得就是很好看。”

衛宮切嗣:“……”

他默默地看著哈哈大笑的吉爾伽美什,覺得自己似乎發現了吉爾伽美什和弗洛裡安關係好的原因。他可沒有忘記吉爾伽美什的前任禦主遠阪時臣,那個被英雄王給轉身背刺的家夥。如果是遠阪時臣說出這種恭維的話,隻會讓人覺得虛偽,但弗洛裡安不一樣。

人造人的眼底滿是赤誠。

大家都知道,弗洛裡安是不會說謊的,他是發自內心地這麼覺得的。

“……雖然不是很想打擾你們,不過餐食的話,津島家還是提供得起的,”津島溫樹扶了扶額,“再怎麼說你們都是我的客人,我會儘我所能招待你們。”

“招待就不用了,”吉爾伽美什懶懶地說。他眯了眯眼睛,像極了一隻被安撫妥帖後懶洋洋的大老虎,“本王還是對你那些秘密比較趕興趣,如果你真的要儘你所能,不如說一下你最近有沒有見過什麼特殊的人。”

津島溫樹愣了下:“……特殊的人?”

他顯然沒有明白吉爾伽美什在說什麼。

吉爾伽美什冷笑一聲:“比如什麼整天胡扯叨叨的神啊,那種看到你就要過來管你的東西,而你在此之前根本不認識他們……有這種東西嗎?”

津島溫樹停住腳步,仔細地想了想。

“很遺憾,”青年嘴角的笑帶著點歉意,“我沒有見過這種人,我平時很少離開津島宅。”

那就不是在“生前”接觸的神明。

吉爾伽美什仍然想探究那個自稱為“神”的東西的秘密,他迫切地想知道,弗洛裡安究竟是在什麼時候起和那個“神”聯係上的,既然不是在之前,那就是在聖杯裡麵。

聖杯……

那種東西。

弗洛裡安不費吹灰之力就吃完了三明治,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一臉滿足。吃飽了就該乾正事了,弗洛裡安對津島溫樹說:“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你已經問了我很多問題了,”津島溫樹微微地彎下腰,讓自己的視線與弗洛裡安保持著平行,“這位——”

弗洛裡安立刻接上:“愛因茲貝倫,你也沒有對我們說謊,因為根本就沒有那個必要。但是我還是想知道一些東西,一些未來的你永遠不會告訴彆人的東西。”

津島溫樹從善如流:“這位愛因茲貝倫先生,未來的事就交給未來的我去解決,和現在的我沒什麼關係吧?”

他的態度還是一如既往的執拗。

無論是怎麼暗示未來的他都參與其中,津島溫樹是逃不掉的,或者是提醒他未來太宰治出了什麼事,他都不為所動。

……表麵上看著比誰都好相處,是個好脾氣。

實際上固執得要命。

也是,如果不固執,就不會一輩子都局限在津島家那個小圈子裡出不來了。

“如果我說關係到你的性命,你肯定不會在意,”弗洛裡安說,“你甚至巴不得早點死。但這件事不隻是關係到你自己的命——”

“那如果我說,關係到你弟弟的命,你還能繼續無動於衷嗎?”

他在賭。

儘管津島溫樹表麵上都是一副無所謂的態度,哪怕聽說太宰治經曆了不少的事也隻是雲淡風輕地點點頭——他看起來真的不在意。

可是事情真的是這樣嗎?

如果津島溫樹真的對太宰治不特殊,那他又怎麼會耐心地等到太宰治十二歲之後才離開?

弄垮津島家難道需要這麼多年嗎?

憑借津島溫樹的資質和身份,當然不需要。

但等津島修治長到十二歲,卻貨真價實地需要很多年。

關於津島溫樹現在的信息,儘管武裝偵探社進行了一定程度的保護,但魔術師總歸有魔術師的方法。衛宮切嗣費了一點力氣,就從彆人那兒得到了咖啡館的監控,看到了津島溫樹和森鷗外談話的那一幕。

津島溫樹的眼睫毛動了動。

他看起來還是很平靜:“太宰現在好好地活著,還有很多朋友,那就足夠了。”

“過去的人不應該過多乾涉未來之人的事,”津島溫樹冷靜地說,說出的話卻相當殘忍,“我活在過去,該操心的是未來的那個‘我’,這件事我已經重複很多遍了。”

他太聰明了。

聰明到能夠跳出自己作為兄長的身份,克製地看待這件事。

津島溫樹像是一塊頑石,無論怎麼敲打也沒辦法從上麵找到一絲裂縫。

“……他現在正在為了你活下去而竭儘全力,”弗洛裡安低聲說,“接下來的關卡不會那麼簡單,很有可能會有人搭上自己的性命。”

津島溫樹安靜地聽著。

衛宮切嗣:“你選擇了死亡,因為你相信津島修治就算沒有你,也能長成一個比你強得多的人。對你來說,這樣就足夠了,你不想讓他親眼見證你死亡時候的模樣,所以沒讓任何人找到你的屍體——”

“等下。”

津島溫樹打斷了他:“……你是說,沒人找到我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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