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六條鹹魚不翻身:(1 / 2)

坐等飛升 霧十 6121 字 6個月前

“我們接下來唯有等待, 等待你哥回來, 帶我們離開。”

給顏君陶留下這樣一句話後, 勾陳就離開了, 給足了顏君陶時間消化他告訴顏君陶的內容,也是希望顏君陶好好休息一下。雖然顏君陶很刻意的壓抑著自己沒有表現出來,但勾陳猜顏君陶也是有一點疲倦的。

好吧, 不是猜, 而是一種合理的對比。

不同於勾陳, 顏君陶和筆耕輟都前後經曆了兩次穿越,還穿到的是不同的時間線,也就是他們的身體是仙體,才能夠扛得住一次次時間的無情侵蝕了。但們坑得住, 並不代表著就徹底沒事了。比任何一種仙術都要可怕的, 是時間。

仙人也會累, 並且一旦讓鋼筋鐵打似的仙人感覺到的勞累, 那就是不是像普通人睡覺休息一樣就可以彌補回來的虧耗。

就勾陳所知道的經驗裡,就有仙人因為始終沒有辦法恢複這種說不上來的疲倦, 而直接消散在天地間的。

準聖筆耕輟在這點上表現的極其明顯, 畢竟他從上古穿越前, 就已經在時刻緊繃著要在混元聖人手下保護住顏君陶和筆耕輟,等好不容易穿越了, 他又馬不停蹄的加入了諸侯割據的諸天大戰, 一邊操心操力的勾心鬥角,一邊還要護著勾陳、尋找顏君陶的下落, 不可謂不辛苦。

到最後準聖筆耕輟甚至幾次吐血,陷入昏迷,隻能由勾陳代勞。這也是筆耕輟在消失後,勾陳能夠如此得心應手就演繹好望楚天帝的原因。

也因此,準聖筆耕輟的離開,並沒有讓勾陳太過傷心,因為他知道回到正確的時間點上,才是對準聖筆耕輟更好的事情。

顏君陶看起來也不比準聖筆耕輟輕鬆到哪裡去。

在仙力的損耗上,顏君陶肯定是比不上準聖筆耕輟的,但從精神來講,顏君陶的壓力就不遑多讓了。

首先,他的愛人和哥哥還留在危險的上古;

其次,他身上的時間線比準聖筆耕輟的還要複雜的多,他自己能夠理順這一切,就已經是一件很耗費了精神的事情了;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顏君陶不能說話,也不能寫字交流。即便顏君陶表現的好像很輕鬆,完全沒有受此影響。但,真的就是這樣嗎?勾陳並不這麼覺得。他沒有經曆過某種意義上的殘疾,但他卻很明白那種因自己的與眾不同,會帶來多少異樣的眼光,以及始終無法讓彆人理解自己的意思的苦悶。

勾陳覺得顏君陶就是在故作堅強,明明已經那麼累了,卻還要表現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好不讓身邊的人擔心。勾陳對這樣的顏君陶心疼到不行。

但其實……

顏君陶是真的不累啊。雖然說他需要理清楚的時間線,不隻是勾陳猜測的三條,還要包括上輩子自己的記憶,差不多是四到五條線在他的腦海裡同時交彙對比。但說真的,隻是思考這個的話,顏君陶並不會覺得累。

至於時間附加在身上的種種侵蝕感,顏君陶是真的沒有感覺到,他甚至不知道原來穿越還會有這種副作用。

畢竟顏君陶的身體是玉做的,醫師臨出品的手藝肯定是沒話說的。

如果讓顏君陶知道穿越還會造成各種看不見的隱形麻煩,那他大概就能夠明白為什麼他不會說話了。他的不會說話,反而是穿越所需要付出的最小代價了。

勾陳離開了顏君陶的宮殿,心裡卻像是裝著一塊大石頭,他覺得他有責任在準聖筆耕輟不再的日子裡,替愛人照顧愛人的弟弟。可是顏君陶看上去卻並不是很想說實話,配合治療的積極性也不高,這讓勾陳多少有點著急,他一直在盤算著怎麼樣才能減輕顏君陶的痛苦。

是的,痛苦,勾陳一直記得準聖筆耕輟在穿越後期,有時候會疼的一宿一宿的睡不著覺。用準聖筆耕輟的形容來說就是,他總感覺有無數個小蟲子在他的骨頭裡來回穿梭。

這就是傳說中的侵蝕了,時間如蟲,連仙骨也可以水滴石穿的完完全全啃下。

然後,勾陳就迎麵撞上了其實一直不放心,特意等在外麵的筆耕輟。這個時候的筆耕輟還很年輕,消瘦又青澀,根本不會隱藏自己的情緒,也很難看出他有天會成長為那樣強大又溫柔的存在。

本來筆耕輟準備問勾陳的是“陶陶怎麼樣”,等看到勾陳如此消沉的表情,筆耕輟不自覺的就問成了:“你怎麼了?”

勾陳和筆耕輟就這麼很隨性的跨坐在了仙宮遊廊的朱紅色欄杆上。麵對著麵,一人背靠一根方柱,沒有仙趕上前來圍觀天帝天後的不得體,這也是他們這麼長時間以為最接近心平氣和的一次。勾陳先試探性的問了一下,筆耕輟對顏君陶的了解有多深。

筆耕輟有所保留的含蓄講了一下他和顏君陶的相遇,以及他對顏君陶的猜測。

根據多年的了解,勾陳猜到了筆耕輟應該已經腦洞到了顏君陶應該不屬於這個時空,於是勾陳也就放心大膽的攤開講了,他很擔心顏君陶被時間粒子侵蝕的問題。

筆耕輟果然嚇了一跳,連忙追問了很多問題。

勾陳一邊給筆耕輟講解,一邊眨了眨眼睛,總感覺這一段有點似曾相識。直至他想起了他是怎麼知道時間粒子的,正是準聖筆耕輟告訴的。而準聖筆耕輟耐心的給他講完這些後,對他說的是,他之所以知道這些,是因為當年從一個還算不錯的仙口中知道的。

但準聖筆耕輟卻含糊的帶過了那個還算不錯的仙是誰。

時至今日,鬥轉星移,勾陳終於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了,他就是那個告訴了筆耕輟一切的“還算不錯的仙”。很多年後,當眼前這個八百歲的筆耕輟變成準聖筆耕輟,他是否也會再一次把這些告訴還沒有成長起來的勾陳呢?

時間真是個有趣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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