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我今天是要宣布一個事情,我……可能要離開寨子一段時間。”
此言一出,大廳內寂靜半秒,隨即汪聲一片:
“頭兒你去哪裡?”
“怎麼這麼突然?”
“什麼時候回來呀?”
遊景瑤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伸手在腰間拔下了什麼東西,隨即亮出了那枚閃閃發光的血玉。
大家倏然安靜下來,所有視線齊齊射在在她手中的九尾血玉上。
“這是……?”
見識最廣的狗柱眯眼端詳一陣,霎時以為花了眼,猛地搖了搖頭,又仔細一看,最終驚詫萬分地捂住了嘴:
“這……這不是青丘那誰的九尾血玉嗎?!”
“青丘”一詞出來,所有人都懷疑自己聽錯了,現場瞬時鴉雀無聲。
這個地名,在玄界所有人的心裡都不陌生。
那是高貴的九尾狐族所盤踞的領地。
據說青丘四季如春,清陽曜靈,處處璿霄丹台,雲階月地,地上隨便一根野植就是珍稀草藥,隨意一處泉眼便是天水瑤池。
居住於青丘的狐族更是強大而神秘,在玄界地位極高,位望通顯,在犬族這樣的低等種族心中堪比神明一般的存在。
“青丘的誰呀?”大家的神情急切中含著一絲畏懼。
“哎呀,就是月什麼來著……”狗柱一時間想不起來,急得抓耳撓腮,忽然茅塞頓開似的一拍腦袋——
“月塵卿!”他說,“是狐族少主,月塵卿!”
說完“月塵卿”這三個字之後,狗柱還短暫地愣了一下,看起來有些惶恐,好像直呼他的名字是犯了天大的避諱。
他回過神來深吸一口氣,隨即語氣浮誇地給所有人解釋起來:
“隻有狐族少主才會擁有這一枚九尾血玉,這是身份的象征!得到了九尾血玉,就代表接管青丘,成為新一任尊主。所以,這枚九尾血玉可是相當於月塵卿少主的命根子,命根子懂嗎?”
土山寨的犬妖說話向來粗糙,但即使這枚繼位令牌被狗柱描述成“命根子”,所有人還是聽得一愣一愣。
狗柱清了清嗓子,用一種更誇張的說書先生的語氣說:
“我聽說,這狐族少主月塵卿戰力無邊,百年前玄界大戰之時,玄界那麼多參戰的種族,哪個不是死傷慘重?可是青丘有月少主鎮守,狐族全族竟然毫發無傷!恐怖吧?彆說是青丘了,就算在整個玄界,月少主的戰力都是天頂天的強悍!”
這段史詩傳說大家早有了解,隻不過經狗柱這麼繪聲繪色地一說,這位青丘尊上的形象顯得愈發飄渺玄奇。
玄界大戰是玄界史上規模最大、傷亡最慘重的一場戰役,幾乎波及到玄界所有的種族,幾個底蘊悠遠的種族甚至落得滅亡的下場,從此徹底消失在九幽大陸,很是淒慘。
當年戰火紛飛,波及無數,可眾多族群之中,隻有青丘在月塵卿的庇護下毫發無傷。
狐族最多受了一些無足輕重的皮外傷,根本沒有傷及元氣,因此狐族得以保存了根基,穩居玄界第一的寶座。
可以說,狐族能有今天至高無上的地位,都是因為月塵卿。
“頭兒,你究竟是怎麼得到這枚血玉的?你是救了月塵卿的命嗎?”狗柱幾近失語地問。
大家激動得屏息望向她。
誰知遊景瑤撓撓腦袋:“沒有呀,就今晚在垃圾堆裡撿的。”
撿的。
垃圾堆裡,撿的。
頭兒手氣向來好得出奇,大夥也是向來知道的,他們翻垃圾堆到頂也就能偶爾摸出幾個銀幣,可是頭兒每次下山幾乎都能帶回不少金貴物什。
就前幾日,她還撿回一支垂著流蘇的鳳喙步搖,轉手送於寨裡要出嫁的姐姐作嫁妝。
可是沒人想象到她的手氣能好到這個地步。
這可是青丘狐尊月塵卿的九尾血玉啊!
這麼一個平時他們偶爾提到都不敢直呼大名,需要避諱的存在,他們家頭兒隨隨便便翻個垃圾堆,就撿到了人家青丘尊上最珍視的寶物。
這哪是手氣好,分明是開過光。
短暫的震撼之後,現場再次鬨哄哄地沸騰起來:
“所以頭兒你這是要去青丘嗎?”
“你要拿這個什麼九尾血玉還給月少主嗎?”
“不能換,撿到這麼個好東西怎麼能直接還給他。”
“難道還要訛人家一筆?”
“我看,把狐主拐回來當咱們的壓寨夫人最合適。”
大家越說越興奮,鼓噪不已,直到遊景瑤將粉嫩指尖豎於唇邊,哭笑不得地示意大家安靜。
“大家冷靜,咱們不能做要挾他人的事,該還的還是得還,隻不過我還有其他的想法。”
“什麼想法?”大家異口同聲道。
想到要去青丘待在月塵卿身邊,還要主動上門粘著人家要名分,遊景瑤感到有些難堪,沉吟幾息,編了個理由說:
“我去青丘……”她撓撓耳朵,“玩兒一段日子就回來。”
……
背上包袱離開的時候,遊景瑤最後回望了一眼夜色中的百歲山。
族人站在山腳下為她送行,山頭燈火連綿,大家舉著火把歡送她,阿爹和娘親站在最前麵,滿麵都是慈愛的微笑。
火樹銀花,星橋鐵鎖,分明是很歡喜的場景,遊景瑤卻高興不起來,遠遠地朝他們笑盈盈地揮了揮手,轉過身卻偷偷抹了一把眼淚。
路途遙遠,好在係統還算貼心,雖然講話依然磕磕巴巴,但是為了照顧宿主的安全,把去青丘的路線全都規劃好送到了遊景瑤麵前,還發了點盤纏和口糧。
幾日後。
河傾月落,天光熹微。
淡紫色的群山如同交疊的波浪,簇擁著一輪耀眼的太陽緩緩升起,天邊泛起魚肚白。
遠遠望去,隻見七彩靈氣交彙於青丘雲際之上,徐徐流動,遠觀可見神霄絳閣,一派懸圃蓬萊之勢。
小結巴向導問:“宿*&#宿主,你%¥累、累嗎?”
遊景瑤看著麵前大好的景色,長途奔波的倦意一掃而空,好賴想裝一裝:“就這,還以為多遠呢,不如我當年中學遠足!”
小結巴向導說話聽不清,在眼前拋出了一個大拇指形狀的麵板。
遊景瑤拿著手裡的地圖,頭也不抬問:“我們要去哪裡,直接去找男主嗎?可是就這麼頂著兩個犬族耳朵進去,確定不會被抓起來?”
“宿*&主、我,我們走小道,你…%跟我來!”
小結巴向導話音剛落,遊景瑤手裡的地圖浮現出了一條紅色的曲線。
曲線的起點是她現在所在的位置,它像小蛇一樣在地圖裡的山巒中蜿蜒前行,最終在一座落白的雪山上停了下來。
雪山上浮動著“霰雪峰”三個字。
“月#&塵卿,就在、裡麵!”向導隨即將劇情概要送至遊景瑤麵前——
原書中,惡毒女配墨瑤瑤想要搶占先機,比女主先一步來到月塵卿身邊,為月塵卿療傷。
療傷。
遊景瑤一拍腦袋,記起來了。
是的,月塵卿身上有傷。
還是十分重的傷。
原來,月塵卿在百年前的玄界大戰中受了玄鳥族尊上一記含毒掌印,體內隨之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