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元翅尖推推徐清鈺,將他推得翻了個身。
徐清鈺暈乎乎的起身,歪歪扭扭的繼續往前爬。
初元再用翅尖推推,徐清鈺踉蹌翻滾了幾圈後,就趴在原地,不動了。
初元傳音,“小徒弟?”
徐清鈺暈乎乎的應,“師父?”
“你不會是受這黃金蠍習性影響了吧?”初元問。
青霜佛果對人與妖獸都能起作用,不過等級低的妖獸受不住那藥性,還沒靠近就會昏迷晉級,隻有金丹及以上妖獸才能參與寶物爭奪。
徐清鈺煉製的黃金蠍都是一二級的,相當於修士練氣築基,所以才有此一問。
“可能?”徐清鈺甩甩頭甩甩尾巴,想將那股暈暈欲睡感甩掉。
到底不是純正的黃金蠍,徐清鈺意誌壓過那股昏睡本能,繼續循著清香方向爬。
越靠近香味越濃,徐清鈺在昏睡與清醒中反複橫跳,感覺自己意誌毅力都有了脫胎換骨的變化。
徐清鈺盯著清香源頭方向,眼底閃過勢在必得。
也不知爬了多久,徐清鈺撞上一層堅硬的石壁,那石壁將聖果清香牢牢護在後邊。
徐清鈺抬眼,用雙螯將黃沙刮掉。見眼前的石壁是七彩的,在黃沙中閃爍著各色光芒,他不期然的想起,寶石島的由來。
這就是傳說中寶石蟻生產的七彩寶石?
“師父,這寶石有點像絕靈石。”徐清鈺開口,眼底閃過疑惑。他站在此處,完全感覺不到聖果的靈氣波動,若不是聞到清香,怕是根本想不到,寶石牆壁後,有聖果。
徐清鈺似是想到什麼,破除丹藥藥效,化作符修偽裝人形,深深嗅上一口,果然沒有香味--這清香隻能被低階妖獸嗅到,修士不能。
若是修士也能聞到,徐清鈺要再次考慮這是不是陷阱了,現在看來那島主果真縝密。
徐清鈺怕被人發現,試探出自己想確定的後,又重新變成黃金蠍。
他開始往底下爬,他記得,這下邊會流過一條暗河,那暗河和海水相接,可以借道暗河潛入青霜佛果所在之處。
“對,絕靈石外邊裹了七彩寶石,當做偽裝。”初元開口肯定。
徐清鈺傳音道,“師父,這寶石島島主心思很細膩,考慮也非常周全。”
若是有修士無意間遇見這寶石牆,想到的肯定是島主的高價懸賞,而不會想到寶石牆後邊藏著聖果;又因為這塊寶石太大,那修士撬不開,必會先去城主府稟告。一旦他/她入了城主府,之後如何就不受他/她控製了。
“可惜心思不正。”初元隻這個評價。
初元一向討厭心思深沉之輩,若心思不正就更是厭惡,不巧這寶石島島主兩樣都占全了。徐清鈺本來也該占上心思深沉一項,不過因他是己方,初元就覺得他十分聰明,慧眼慧心,反而更心生喜愛。
可以說,初元雙標得理直氣壯,徒弟濾鏡也十分厚。
徐清鈺失笑,應道,“是是,可惜心思不正,白瞎了上天給他的智計。”
徐清鈺不由得慶幸這天賜師徒緣分,不然自己也會成為師父厭惡之流。
一直往下爬,爬到砂質沉積體,以及感應到濕蒙蒙的水氣後,徐清鈺明白,自己即將到達地下暗河。
貼在砂紙沉積層上靜靜聆聽片刻,能聽到湍流急淌聲,轟隆隆的,如熊咆龍吟,飛瀑驚雷。
這說明地下暗河水流很大,河底暗流很多,暗河很危險。
徐清鈺沒有尋找地下暗河,而是順著沉積層平移,往清香源頭而去,和他一起動作的,還有蛇鼠等妖獸。
一條蛇經過,瞧見徐清鈺,張大嘴。
徐清鈺:“……”
他一尾巴甩了過去,尾巴尖上覆了層薄薄的劍氣,擊中那蛇時,劍氣迸出,全灌入那蛇體內,那蛇瞬間沒了聲息。
初元在旁瞧得可樂,這蛇好慘啊,本以為是食物,結果被食物反殺,不知道下輩子會不會有心理陰影。
徐清鈺沒聽到初元笑聲,卻猜到她在笑,微微抱怨道:“師父,有這麼好笑嗎?”
“沒,不好笑。”初元一本正經的開口,切斷傳音後,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還是好好笑啊,徒弟成為口糧什麼的,頭一次見到。
有那群妖獸帶路,徐清鈺混在裡邊一點都不引人注目。不過怕再發生蛇吞蠍事故,徐清鈺朝這群妖獸微微泄露出自己的實力威壓。
到了後邊,不用那群妖獸帶路,徐清鈺也能察覺到了青霜佛果蹤跡。除了青霜佛果,他還感應到可那些渡劫大修的氣息。
一些膽小的妖獸此時已經退去,隻有徐清鈺和一些不怕死的妖獸繼續往上爬。
此時,青霜佛果外側,幾名渡劫修士望著彼此,都有一丟丟尷尬,前腳才找理由好聲告辭,後腳都聚集到此處。
不過到底經事多,這點尷尬很快被他們拋之腦後,既然都找到了聖果,那麼之後都是敵人,各憑本事。
於是一個個都不再寒暄,裝作之前沒有聯手沒說合作之語,各自懸空站立,視線落到砂礦石上的青霜佛果上。
青霜佛果半米高,葉橢圓形,寬大覆地,居中抽出一長莖,莖頂生一拳頭大果子。
葉青色,泛有銀光,好似打了層寒霜,果為葫蘆形,看著像是佛陀靜坐,故有佛果之稱。
此時果子依舊青翠,還未泛白,顯然並未成熟。
這株果子之下,有無數紅色絲線注入佛國之中,那是修士血肉。
徐清鈺哼哧哼哧爬到砂礦外邊,瞧見這群渡劫修士,沒有再往前走,音也不敢再傳。
他師父給他傳音還行,他修為低,若是傳音,就好似開公放,這些修士都能聽到。
渡劫修士耐心的等佛果成熟,誰都沒有提前出手。
而寶石島島主落在最後麵,心底不斷冷笑。
徐清鈺眸子微閃,潛伏在砂質層中,一動不動。也不知過了多久,下邊血線不再給佛果傳遞血肉,而那佛果依舊沒有成熟。
徐清鈺盯著那停止輸送的紅色血線,猛然心驚,師父呢?
他甩甩尾巴,又甩甩尾巴,依舊沒得到初元安撫,徐清鈺明白,初元出去了。
也是,初元心善,又怎麼舍得看到修士慘死而不插手?初元應該是去對付傳承塔了。
徐清鈺心底焦躁,卻依舊耐心潛伏,一動一動,好似標本一般。
徐清鈺隻猜對了一半,初元早先就去對付傳承塔,現在她回來了,不然血色絲線不會到現在就停止了。
初元就藏在一旁,沒有出聲,也沒有安撫徐清鈺,她想看看,沒了她做依仗,徒弟會怎麼做。
瞧見佛果沒有徹底成熟,但供它成長的養分沒了,那幾名渡劫大修又驚又怒,全望向寶石島島主,“你做了什麼?”
寶石島島主亦是心驚不已,不過見到他們這般怪罪於他,忍不住心底作嘔,這群人,竟然將佛果當做自己手中物,全然忘了他這個培育的主人。
他冷笑,“我就在你們眼皮子底下,我能做什麼?”
他身形微動,“沒成熟的雖然比不上成熟了的佛果功效大,但已經能吃,你們願等就等著吧。”
話音未落定,人已到了青霜佛果身前,其餘幾名渡劫同時攔住他,將他逼出圈外,他們心照不宣的對視一眼,開搶。
他們卻是打定主意將寶石島島主摒棄外在,青霜佛果由他們各憑本事。
不過他們也說好,誰得了果子,分出三分之二讓其餘人分,自己占三分之一。
明麵上這般說法,事實心底如何誰也不知道。不過此時見寶石島島主出手,下意識又聯合起來。
寶石島島主被排外後沒有搶將上前,而是站在虛空,冷眼旁觀那群渡劫爭奪,就好像起了個催化作用。
徐清鈺瞧見這一幕微冷,他敢肯定,這青霜佛果摘取肯定有問題,一旦直接上手碰,估計會有不好的事發生,不然寶石島島主不會是這副冷眼旁觀,坐等事態發生的神情。
徐清鈺心念乍起,那邊雙子島的其中一名島主已經碰上青霜佛果,其餘幾名渡劫也攻擊上他的身體,或下暗手,或想將他從青霜佛果上扯開,那瞬間,眼前情形變故徒生。
青霜佛果的果子上忽然綻放出乳白色的光芒,這股光芒精準的射出一道射線貫通雙子島島主,而雙子島島主猶如過電一般,身體抽-搐兩下,乾癟了下開,像是氣球被放淨了氣,隻剩下一張皮。
這還不止,從青霜佛果上竄出的電流,瞬間順著那些攻擊攀爬到其餘渡劫修士身上,這些參與搶奪的渡劫修士一個不落,全抽-搐兩下,隻剩下一張皮。
青霜佛果吸收了幾名渡劫修士的血肉,將乳白色的光芒收了回去,仿若佛光普照那般,凝聚在佛果腦後,而此刻佛果由青翠徹底變為乳白色,眉目清晰,神態慈祥,似白玉雕成的佛陀。
他身前身側那些人皮這時掉落在地,淹滅成粉塵,再也尋不到任何蹤跡。
徐清鈺瞧清那幾名渡劫下場,忍不住倒吸一口氣,虧得他爬得太慢,趕在這群修士之後,不然他若一碰,也落得與那些修士一樣下場。
寶石島島主這時終於放聲大笑起來,“你們以為是天大機緣?都成了我佛果的養分!”
他本沒打算對付島這些主,可是他們找上門來,還貪婪成性,落得這般下場,也怪不了他心狠,
自尋死路,誰也莫怪。
他從儲物戒裡拿出一根非黑非褐類似樹杈又帶著金屬光澤的棍子,走向青霜佛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