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你彆裝傻!爺爺今天晚上本來要大賺一筆,結果被你攪黃了,你說該怎麼賠?”
“我沒錢,賠不了。”
“小子,你敢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知道爺爺是誰嗎?爺爺在《花紅榜》上的懸賞是三千兩白銀,‘撲天豹’洪豹,說出來怕把你嚇死……”
聽著粗獷男子絮絮叨叨的自吹自擂,江晨皺了皺眉頭,繞過那人走進大堂。
撲天豹勃然大怒,伸手朝江晨肩膀抓去:“喂!你小子——”
他的手伸到一半,江晨已轉過頭來看著他。
與江晨視線一觸,撲天豹心裡打了個突,沒來由地生出一股惡寒,右眼皮劇跳不止。
‘這種讓人窒息的危機感……惹不起!’
撲天豹生生停下了伸到半途的手臂,與另一隻手合到一起,改為抱拳的手勢,臉上堆起笑容:“原來是一場誤會,怪我太魯莽了,怪我,怪我……”
前一秒還凶悍如虎的大漢,下一秒就變成了溫順的貓咪,強烈的反差讓大堂裡的客人們大跌眼鏡,還有人發出噓聲。
眼見江晨轉頭離去,撲天豹擦了擦額頭的虛汗,朝噓聲傳來的方向惡狠狠地瞪了瞪眼,心裡暗自嘀咕。那小子看起來年紀輕輕,怎麼會給本大爺帶來如此大的壓迫感?
《英傑榜》和《花紅榜》上都沒見過這號人物啊?
是最近新冒出來的狠角色嗎?
太晦氣了!太晦氣了!
撲天豹小聲罵罵咧咧地出了門,轉過街角,看到有一群人聚在一起議論著什麼,好像是最新一期的《花紅榜》,便湊過去瞧了瞧。
隨手翻開第一頁,看清上麵的畫像和賞金數額,撲天豹揉了揉眼睛,又睜大眼睛重新看了一遍,臉上的表情逐漸變得僵硬。
他怔在原地,麵如土色,渾身發抖,汗出如漿。
原來的《花紅榜》上,官府通緝「桃花刺客」的賞金是十萬兩,占據榜首已有大半年。
而剛剛看到的最新一期,榜首換人了。
浮屠教頒發的通緝令,賞金五十萬兩,畫像上麵的那位“惜花公子”,赫然正是客棧門口與撲天豹迎麵相撞的少年!
也就是說,撲天豹剛剛得罪了一個比「桃花刺客」更加凶悍的惡魔!
“豹哥,怎麼了?”一個小麥色皮膚的女子搖了搖撲天豹的胳膊。
撲天豹發出一聲怪叫,像受驚兔子一樣跳了起來,甩開女子的手臂,沒命地往鎮子外麵跑去。
有生之年,他都不會再回來了。
“豹哥?豹哥?”
女子望著撲天豹的背影跺了跺腳,此時的她還不知道自己以後再也見不到親愛的豹哥了,嗔怨幾聲後,又加入到對那個新冒出來的花紅榜首的討論當中。
客棧大堂。
角落裡一個身材矮胖的中年圓臉男子,望著正與掌櫃交談的江晨幾人,低聲道:“兩個男人,帶著一個小女孩,是不是他們?”
見無人回應,圓臉男子轉頭望向旁邊的兩人,不滿地道:“少鴻,阿生,你們兩個怎麼回事?”
身穿銀白軟甲的徐少鴻扭著腦袋,麵朝牆角,一臉難受的模樣:“納蘭捕頭恕罪,不小心扭到了脖子,得找個郎中看看。”
圓臉男子雙眉蠕動,瞪著另一人:“阿生你呢?脖子也不舒服?”
另一個麵目青腫的年輕人何阿生低著頭,小聲道:“咳咳,我看到了那個女的,昨天我跟她切磋,惜敗半招,現在不好意思跟她打招呼。”
“哪個女的?”
“就是跟那小女孩在一起的那個……”
何阿生話沒說完,櫃台邊的蘇芸清就似乎有所察覺,轉頭瞥來一眼。
何阿生立即收聲。
他想起昨晚那女人狠揍他一頓之後,將他踩在地上,揚著拳頭惡狠狠地威脅:“以後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何阿生縮了縮脖子,把頭垂得更低了。
見他這副窩囊模樣,納蘭捕頭氣不打一處來,憤然起身:“丟人現眼!你們兩個沒用的東西——”
徐少鴻和何阿生連忙拉住他,一個壓肩膀,一個捂嘴巴,兩個年輕人齊心協力,將納蘭捕頭矮胖的身子按到了桌子底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