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寧,感覺好些了麼?”蘇芸清見希寧無精打采的樣子,揉了揉她的發梢。
希寧低著頭,悶悶地回答:“頭有點暈。”
“那你趴我身上睡會兒吧。”
希寧依言偎在蘇芸清懷中,朦朧的雙眼慢慢合上,很快陷入沉睡。
蘇芸清輕緩撫摸希寧的後背,助她入眠。
江晨卻暗暗地想,希寧隻不過昨天在幻境中挨了葉星魂一劍,竟然到現在還沒恢複嗎?以她的神通修為,不至於衰弱成這樣吧……
葉星魂也似乎還沒從尹夢失蹤的打擊中恢複過來,一副消沉憔悴的神態,獨自坐在牆邊。
江晨的視線最後落到杜鵑臉上。
杜鵑側身半躺著,臉朝牆,看不清表情,但也是疲憊的姿勢。
如果說希寧和葉星魂的萎靡還有理由可講,那杜鵑又是為什麼呢?隻緣於前夜的那一席話?
這三個人的靡態,跟江晨昨夜的夢聯係起來,不由讓他疑心更重。
江晨決定從杜鵑開始試探。
這時,從屋外傳來的一陣尖銳怪笑打斷了他的思路。
“桀桀桀……怎麼都躲在烏龜殼裡?韋大爺為你們精心準備了禮物,都出來看看吧!”
笑聲環繞著木屋,一句話的工夫,說話之人已繞屋轉了三圈,餘音縹緲,難以辨認方位。
不過,屋內所有人都從那尖銳怪異的嗓音中聽出來了,發笑者正是那製造出數樁血案的元凶——侏儒韋英!
人們臉色數變,杜山罵了一聲,白飛霜悄悄挪步。
“都彆亂動!”蘇雲清沉喝。
眾人噤若寒蟬,侏儒的怪笑愈發猖獗。
江晨道:“我出去看看。”
他幾步走到門口,就聞淒厲的破空聲,一道寒光電射而至,殺氣懾人。
江晨隨意抬手,屈指一彈,一層朦朧的光暈蕩漾開來,若一圈圈波紋。
寒光正刺中波紋的中心,來勢凶猛,竟擊穿了「空間扭曲」的防禦!
江晨第二次彈指,又一道光暈閃現,堪堪將暗器擊落。
“哢!”
被彈開的飛刀仍保留著極大的動能,連柄沒入土地中,隻餘一個小洞。
江晨見此情景,便可以確認,侏儒的力量已經達到了玄罡級彆!
他抬起頭,朝樹林掃視,口中道:“侏儒兄,這就是你所謂的禮物嗎?”
“嘿嘿,當然不是,真正的大禮還在後頭,你等著看就行!”侏儒在樹林中不斷變換位置,笑聲詭異。
江晨冷冷地道:“你要我等到什麼時候?”
“彆急啊,你往前走五步,就能看到了,桀桀桀……”
“你如果有誠意,就應該把禮物親自送到我手裡。”
“哈哈哈……”侏儒狂笑,“姓江的,你當我傻嗎?你現在還保留著七階玄罡體魄,老子要是過去豈不是給你送菜?有膽量的話,自己來看吧!你一定會感到驚喜的……”
江晨的視線循著侏儒聲音而移動,但侏儒的身法實在太快,叢林中的遮擋物又太過密集,根本摸不準對方具體位置。
江晨略一沉吟,往前邁出五步。
他戒備地觀望四周,並沒發現什麼陷阱,便道:“禮物呢?”
“抬頭!”
此話傳來,江晨立即找準了侏儒的位置——他站在幾丈外一棵參天大樹的頂端。
透過枝葉的縫隙,江晨能夠看清侏儒臉上扭曲的笑意。
江晨卻沒有輕舉妄動,因為侏儒左右兩旁的樹枝上,分彆綁著兩個人。
是尹夢,和一名獵手!
江晨視線隻在尹夢身上停留了一下,就立即移開,因為她此時的樣子實在不怎麼雅觀,不宜多看。
尹夢被綁在枝杈上,腦袋歪向一邊,臉上掛著淚水,仿佛已經暈厥過去。
另一名獵手看上去受了很重的傷,上下到處都是血跡,神情也頗為委頓。
“如何,沒讓你失望吧?”侏儒雙臂抱胸,兩隻手各握著一柄飛刀,交叉對準了兩名人質,在樹上猖狂地大笑。
“的確是不錯的禮物。”江晨的神色卻頗為冷淡,“不過,你打算怎麼把他們送給我呢?”
“最好的辦法,就是你在自己胸口捅一刀,我馬上就把他們送到你麵前。”
江晨淡淡地笑起來:“侏儒兄,你覺得我看起來像是會做這種蠢事的人嗎?”
“你不是。”韋英篤定地用手指敲了敲刀柄,“所以我們隻好找個次一點的辦法……”
“請講。”
“你回屋裡去,換一個人過來,我會給他一次救人的機會。”
江晨不動聲色:“怎麼說?”
“你的人走過來的時候,我會從樹上下來,與他公平交戰。隻要他打倒我,就能把人救走了!”
“侏儒兄,幾天不見,你還是那麼自信啊!”
韋英冷哼,語氣轉厲:“但你要記住,那兩個人背後都插著一把飛刀,係在另一根繩子上,一直連到樹底下。如果讓我發現你從屋裡出來,我就馬上割斷繩子,你就隻能給他們收屍了!”
江晨的眼睛半眯起來:“侏儒兄思考縝密,在下佩服。”
“你沒有意見的話,就趕緊回去叫人吧!”
江晨深深望了他一眼,扭頭走回屋內。
屋內之人已將兩人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蘇芸清一振衣袖,冷笑道:“看來他是想把我們一個一個殺光啊!算盤打得挺精的,隻不過……哼哼!”
侏儒這回恐怕要踢到鐵板。
無論侏儒還是白飛霜,都沒料到木屋裡除了江晨外,還有另一名玄罡高手的存在。
當初蘇芸清身負重傷,昏迷不醒,被侏儒一招就製住,所以侏儒從未將她放在心上。
侏儒絕不會想到,蘇芸清是一個何等可怕的怪胎,不僅在武力上完勝他,更能將他的神通都完全克製住!
“小心一點,他竊取了我們的力量,現在已經是玄罡體魄。”江晨提醒道。
“玄罡?嗬!”蘇芸清嘴角勾起一個不屑的弧度,走出木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