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公子拍了拍折扇,笑道:“果然是個犟脾氣,難怪淪落到這步田地。你可知道,你當街行凶,刺傷刺死二十餘人,按律當斬!我身後的這位燕將軍就是奉命來捉拿你的。但我憐惜你是個可造之材,想送你一場造化,你意下如何?”
江晨還未回答,高小姐搶先啐了一口:“呸!你不就是看中了江晨的武技,想要收買他當你的走狗爪牙嗎?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配嗎?”
柴公子皺起眉頭,視線從高小姐麵上一掠而過,不願搭理這個臟兮兮的小丫頭。
雖然這丫頭三番五次對他無禮,但柴公子自詡西遼城第一風流人物,當然不能跟一個女人計較。
柴公子身側的紅衣少女就沒那麼多顧忌了,哼道:“你這野丫頭懂什麼,西遼城想要追隨在柴公子鞍前馬後的豪傑俊彥如過江之鯽,但能被公子看中的少之又少。你家少爺是八輩子修來的福氣,才能有幸被柴公子看上一眼。你這奴才再多嘴多舌,小心我撕爛你的嘴!”
“你這賤婢罵誰奴才?”高小姐幾乎要跳起來,被江晨一把拉住。
“江少俠,你如今舉步維艱,隻有跟著我才有一條活路。”柴公子搖了搖折扇,悠然道,“你放心,隻要你誠心歸服,我保證你必能大展拳腳,揚眉吐氣!”
見江晨沉吟不語,柴公子以為他在猶豫,嘴角微翹,擺出一副風度翩翩的樣子:“你考慮考慮,在離開這個房子之前,我的承諾都有效。”
說著,他往旁邊走了幾步,讓出位置給身後的年輕武將。
柴公子久居上位,深諳馭下之道。想要收服一個人,需恩威並施,光有胡蘿卜不夠,還得加上大棒才行。
年輕武將就是他手中的大棒。
年輕武將上前兩步,不怒而威的殺氣,立即讓原本有些散漫的江晨露出凝重之色。
“我姓燕,叫燕南飛。”年輕將領冷冷地看著江晨,“黑白兩道送了我一個外號,叫「惡煞虎」,如果一會兒不小心將你打死,你就在閻王那裡報這個名號。”
江晨的神情也變得嚴肅,點點頭道:“我叫江晨,你報我名字就行。”
燕南飛伸出三根手指:“接我三掌,饒你不死。”
江晨皺起眉頭,沒有馬上答應。
他能感覺出來,純以體魄而論,眼前的這個燕南飛,約莫有五階「洗髓」的程度,比自己高出一階,在西遼城能夠排入前五之列。正麵硬拚的話,鐵定對江晨不利。
而若是以神通將其手掌撕裂,恐怕更沒法善了。
看來這一場切磋,勢必演變為生死局。
“怎麼,不敢?”燕南飛露出不屑的笑容。
江晨想了想,道:“我們去外麵打吧,這裡地方太小,施展不開。”
“想跑?”燕南飛冷哼一聲,“不妨告訴你,外麵有三隊弓弩手守著,隻要你一露頭,就會被射成刺蝟!”
江晨的臉色沉了下去,道:“看來,今天注定沒法善了了。”
高小姐道:“江晨,你隻管放心,就算把他打死了,有我幫你撐腰!”
柴公子搖搖頭,覺得這女人十分可笑。
她從本公子一進來開始就一直盯著本公子看,分明是被本公子的儀表風度所吸引,見本公子不理她,又三番五次故作驚人言論,想要引起本公子的注意。
可本公子是何等人物?
那些大家閨秀、小家碧玉哪個本公子沒見過?
故作清高的、搔首弄姿的、欲拒還迎的,本公子見得多了,豈會在這種破破爛爛的小丫頭身上浪費時間?
多看一眼都怕臟了眼睛!
江晨放下茶杯,起身向燕南飛走近,他看著燕南飛的眼神,讓燕南飛覺得十分不舒服。
那是一種憐憫的眼神,燕南飛十分熟悉,因為他經常對彆人露出這種眼神。看到他這種眼神的對手,非死即殘。但他實在無法忍受,有人對自己露出這種眼神。
燕南飛深吸一口氣,決定全力施為,第一掌就震斷這小子的手腕。
隨著燕南飛殺氣外露,黑沙幫眾們不約而同地往後退了退,表情十分敬畏。
“燕大爺發火了!”
“那小子誰啊,竟然敢跟燕大爺動手,活膩了吧!”
“彆說三掌了,我看他連燕大爺一掌都接不住!”
“上次有個叫「撼山熊羆」的家夥,塊頭體格比這小子大多了,還不是被燕大爺一掌打成了殘廢……”
“除了赤陽和武煉,西遼城沒人能接燕大爺三掌吧……”
徐虎丘回頭瞪了他們一眼,示意這幫不懂規矩的小嘍囉噤聲。
作為幫主,徐虎丘跟這夥沒見識的嘍囉不一樣,他認為江晨至少能接燕大爺兩掌。
畢竟他親眼目睹了江晨砍瓜切菜般乾掉二十多人的場麵,連銷魂娘子和宋幫幫主「鐵笛仙」宋德壽都便被這位少俠一槍刺死。這樣凶悍的人物,就算比不上「惡煞虎」燕南飛,也不至於被秒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