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裴千雪結束了第一天的治療之後,正在天使族給她安排的房間門裡休息。
忽然一團黑霧出現,下一刻裴千雪身邊就忽然多出了一個神。
黑暗神顯然又是吃了什麼醋,酸溜溜地問道:“你很喜歡天使族的翅膀?”
看她給路希維德治療時,眼睛都要黏在對方的翅膀上挪不開了。
還不等裴千雪承認或是否認,黑暗神又道:“不就是翅膀麼,我也有。”
說著他身後突然展開一對尤為壯觀的純黑色羽翼,搭配上他銀色的長發和俊美邪肆的麵容,宛若傳聞中的墮天使。
巨大的黑色翅膀將裴千雪籠罩在羽翼之下,黑暗神拉住少女的手就往自己的翅膀上放,同時低沉磁性的聲音在她耳邊說道:“摸摸看?”
裴千雪不會傻到拒絕送上門的福利,摸著手下柔軟漂亮的羽毛,讓黑暗神心甘情願又送出一波神力後,裴千雪滿意地睡下,徒留黑暗神還在平複過於旺盛的精力。
感受到背後翅骨處還隱隱殘留的癢意,黑暗神耳朵微熱,好久沒有露出過這雙翅膀了,沒想到後勁這麼大,不過今晚摸過了他的,少女總對那些天使的再沒了興趣吧。
確實如他所想,第二天裴千雪看著其他天使的那些兩翼翅膀,已經可以做到心如止水,反倒是那些被她碰到翅膀的天使各個臉色通紅,眼神閃躲,不敢與裴千雪對視。
不過發現自己的翅膀真的又變回白色後,這些天使紛紛對裴千雪充滿了感激。
三天之後,所有天使的翅膀終於全部恢複原樣,路希維德為表示感謝,也贈予了裴千雪不少好東西,更是將她列入了天使族摯友名單。
又在天使族狠狠刷了一波好感度的裴千雪還不忘問黑暗神:“所有的天使都見過了,你找到了光明神嗎?”
黑暗神當然找不到:“奇怪,天使族也沒有,難道是我猜錯了,他並沒有下界來儘快恢複力量?”
不過如果是這樣的話黑暗神更高興,因為這便代表著光明神短期內更醒不過來,而他卻已經重塑好了身體,力量也恢複了不少。
死對頭不如他黑暗神便高興,而且他此刻其實也沒了多少關注光明神的心思,更多的注意都放在了裴千雪身上,每天隻想著怎麼能賜給他的魔女神力,讓她的眼裡隻有自己。
“那我們現在就離開天使族?”裴千雪道,“馬上今年的聖女選舉就要開始,我也該回首都了。”
黑暗神反正也不急著回神界,現在跟著裴千雪就是他最重要的事,於是一切都聽她的安排:“好。”
與路希維德表達了他們要離開之意,天使長立即安排了之前的飛馬,和來時一樣將他們送回了陸地。
臨走前路希維德還贈送了裴千雪一根純白色的羽毛,不知道是不是從自己的翅膀上拔下來的:“維特小姐,這根羽毛上已經被我施了魔法,如果您遇到危險可以拿著它喊出我的名字,我一定會第一時間門趕到您的身邊。”
裴千雪收下了這根珍貴的羽毛:“謝謝,我會把它收好。”
“祝您一路順風。”
等馬車慢慢走遠,黑暗神不屑的聲音在裴千雪腦中響起:“哼,你有危險我自會保護你,還用得著他那根破羽毛。”
“是、是,吾神最厲害。”裴千雪順勢誇道。
不過一般裴千雪這樣說之後,自戀的黑暗神都會接上一句臭屁的話,這次卻好像愣住一般沒有回應,讓裴千雪微微奇怪。
“吾神?”她又喚道。
黑暗神終於再次開口,語氣驚訝中帶著些許凝重:“光明神那家夥居然醒了,他怎麼做到的?”
裴千雪微愣之後眼裡閃過一絲了然,果然如她所料,天使族的問題解決之後,對方也就差不多收獲夠了信仰之力,也該在這個時候回歸本體了。
……
神界,一雙金色的眸子睜開,與曾經萬古不驚的平靜相比,這次神的眼裡似乎還多出了什麼。
屬於洛提斯的記憶完完整整地在光明神的腦海中一一回放,終於,他的聲音也出現了明顯的波動,繾綣地喚出了一個名字:“千雪?”
記憶裡的少女會為他遊曆大陸傳遞信仰,會與他沒有記憶並被族群排斥的個體做朋友,還為了他的個體不被排斥和孤立甘願自己忍受痛苦,也要救治他所擔心的生命樹。
想到這種種的一幕,即使是神也忍不住心生柔軟,一顆心像是浸在了蜜糖裡。
想到少女說過曾經因為沒有魔法天賦被嫌棄,光明神此刻更是恨不得直接將自己的神力賜予她,至於無法吸收光明元素?那都不是事,隻要神願意,他可以無限地賜下神力,讓裴千雪能夠使用魔法,甚至比那些擁有魔法天賦的人更強。
畢竟在這個有神的世界裡,沒有什麼能不能,隻有神想不想。
不過在去見少女之前,光明神打算把其他一些事先處理好,沒有任何事物纏身之後,他才有更多的時間門去找裴千雪。
光明神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來到深淵裂縫口,重新結下一道封印。
隨著金色的光芒大漲,一層隱隱能看見的薄膜漸漸覆蓋住了這道裂縫,而似是察覺到它們即將再次失去自由的魔獸正在不停地發出怒吼,拚命地想要將結界撞開,更有魔獸想要趁結界還未完全封上,從狹窄的縫隙中鑽出,然而往往隻冒出了一個頭,就被光明神一道金光擊中,頓時灰飛煙滅。
在無數魔獸不甘的嘶吼中,封印還是完成,魔氣也無法再大規模逸散,即使隨著封印逐漸減弱會泄露出一點,也再無傷大雅,隻要他定期來加固封印就沒有什麼問題。
解決了深淵裂縫的事,光明神回到大陸上空,他掌心朝下地揮出,隨即便有點點金光在他的手心彙聚,然後這些光點逐漸四散開來,如焰火般散落到大陸各處,來淨化早已失衡的多餘魔氣。
做好這些事後,光明神才再次回到神界,一邊等待神力的漸漸恢複一邊做著要去見裴千雪的準備。
而黑暗神對於死對頭突然醒了的這件事也沒有太多在意,雖然不知道他怎麼也能恢複得這麼快,但目前他的心思都在裴千雪這兒,所以沒空理會對方,隻要光明神不來找麻煩,他也懶得去管對方。
隻是往往事不如人願,對神來說或許也是一樣。
經過好幾天的趕路,裴千雪已經離首都越來越近,在這天他們停下來休息時,裴千雪忽然感覺到有金光落下,隨即像是有一股暖流在身體裡流淌,似曾相識的感覺讓裴千雪仿佛回到了一開始黑暗神單純的賜下神力的時候。
不過她還是張了張手,看著手心冒出來的一團金光佯作不解地問向黑暗神:“這是什麼?”
黑暗神的臉色當即陰沉了下來,聲音更多是咬牙切齒的意味:“光明神的神力……他這是什麼意思!”
隨即降臨的光明神也察覺到了黑暗神的氣息,他還來不及反應黑暗神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就看到他想見的那個少女已經被另一道身影護在了身後,而他的死對頭正滿臉怒意地盯著他。
“瑞伊你這混蛋又想做什麼?”
“墨茲?”
裴千雪從黑暗神的背後悄悄探出了腦袋打量著回歸了本體的光明神,不愧是象征著光的神明,無論是頭發還是眼睛都是耀眼的金色,與邪肆的黑暗神不同,光明神宛如一朵高嶺之花,神聖而不可侵犯,與她曾經在皇宮裡看到的那尊神像雖不能說完全一樣,在也在某些方麵有著相似之處。
不過大概也隻有裴千雪才能同時看到兩位神明的真容,至於她的護衛……已經在光明神降臨的那一刻就被施下了昏睡魔法,暈過去了。
眼見著場麵一時僵持不下,裴千雪主動打破了局麵,開口問瑞伊道:“您是……光明神?”
光明神點頭,並未因黑暗神在此便對裴千雪有所懷疑,而是按照自己一開始就想好的說辭回道:“是吾,吾聽到了汝的心願和祈禱,特賜下神力,今後汝便可以修習光明魔法。”
他此時還沒有打算將他就是洛提斯的事情直接說出,因為洛提斯雖然是他的下界個體,但他的神識回到本體後他們如今又可以說是兩個不同的存在,光明神更希望少女將感情和注意都放在他的身上,而不是因為洛提斯才對他表現出特殊。
聽到他這番話,裴千雪便知道自己再一次賭贏了,就算她沒有光明魔法的天賦又如何,隻要神明願意,她沒有這個條件也能為她創造出條件。
不過她的眼中先是閃過看到救星一般的驚喜,隨後又露出些許失落和遲疑:“可是……”
她不用把話說儘,黑暗神就已經替她開了口:“不用假惺惺地證明你對信徒有求必應,她已經有我的神力了,自是學習我的黑暗魔法。”
在黑暗神看來,光明神之所以會降臨在裴千雪麵前還給予她光明神力,肯定是因為發現了他在這裡,因為想報複他讓他陷入沉睡這麼久,所以便假惺惺地給點好處讓裴千雪棄暗投明來刺激他。
這時光明神也發現了裴千雪手背上的圖案,又是一愣,問裴千雪道:“你已經與他簽訂了契約?”
裴千雪絲毫不懼光明神的目光,也沒有任何畏縮遮掩之意,平靜又大方地地承認了下來:“是。”
然而濾鏡已經太厚、偏心偏到沒邊的光明神見她絲毫沒有心虛和掩飾,再聯想到剛剛她失落的眼神,很快便腦補出和黑暗神差不多的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