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我來。”
中年男人說著,轉身將手放在了一排置物架上,然後緩緩向兩邊推開,置物架竟像是一道暗門般打開了。
裴千雪走到了吧台內側,才發現置物架後出現了一條一眼看不見底的樓梯通道,通道向下,顯然這個從外麵看上去破爛不堪的危房在底下卻有乾坤。
跟著中年男人走進樓梯,等對方將置物架重新關上,一下子漆黑的樓梯兩側突然亮起了一排綠幽幽的感應燈,要不是裴千雪知道這下麵就是這裡的黑市和鬥場,還以為踏入了什麼恐怖密室。
走完了這道旋轉樓梯,來到樓梯口時,裴千雪的麵前又出現了一條長長的走廊,這條走廊可以說是比她剛剛一路走來看到的任何地方都要精致貴氣,地上鋪著齊整的瓷磚,地麵中間還從頭到尾鋪著一層紅毯,兩邊的牆上裝修得金碧輝煌,完全與上麵的酒吧是兩幅模樣,與整個第七星球的畫風都是格格不入。
走廊入口處還站著兩位穿著黑色緊身皮衣,戴著黑色蕾絲麵具的兔耳女郎,顯然是負責迎賓的存在,她們見到裴千雪也是有些微微驚訝,因為以前還從未有過女客來到這裡,而且還是這樣漂亮的一位女客,不過她們依舊熱情到位地同時鞠躬,用甜美的嗓音說道:“歡迎光臨。”
其中一位兔/女郎手中還端著一個托盤,問裴千雪道:“請問客人需要麵具嗎?”
因為總有一些客人是不願暴露自己的真實麵目,所以她們已經提前備好了。
裴千雪隨意挑了個不算起眼的黑色半截麵具戴上,笑著向對方道了一聲謝謝。
兔/女郎直麵她的美顏暴擊,臉上的職業假笑也愣了一瞬,不禁感到有些臉紅,對上中年男人警告的視線,連忙退回原位,不敢玩忽職守。
戴上麵具後裴千雪與中年男人繼續向前走,同時商量道:“待會貴場壓注的時候,押寶我如何?我的賠率一定很高,但隻要我贏了,你們哪怕隻投了一枚金幣也能賺的盆滿缽滿,到時候你們七我,算作我的誠意如何?”
中年男人聽了覺得確實不算過分,雖然他並不看好這個女人會贏,但就算是她輸了也隻是付出了一枚金幣,贏了就如她所說大賺一筆,的確不虧。
“可如果你輸了,那一枚金幣你也是要還的,不還你就要留在這裡做彆的事抵債。”中年男人打著算盤。
畢竟一枚金幣對第七星球的人來說也是一筆巨款了。
裴千雪輕笑:“想有回報不付出怎麼行,高風險高回報,一枚金幣也要斤斤計較的話,做生意可是走不長遠的哦。”
中年男人一頓,見她閒庭自若的模樣又完全不似富家千金般好騙,猶豫了一下不好擅自決定,於是道:“你等一下,我向上麵反饋後再說。”
接著裴千雪就見他將上衣衣袖拉了上去,露出了手腕上一個類似智能手表的終端,男人按了幾下後竟在他麵前出現了一塊平板大小的全息投影。
接著就聽中年男人把她的情況不知道反映給誰說了一通後,得到了肯定的答複。
接著投影消失,中年男人又將衣袖放下,對她說道:“行了,我帶你過去。”
來到走廊儘頭,前麵是一個岔路口,中年男人領著裴千雪走向了右邊的那條路,又是一條不長不短的走廊之後,終於麵前豁然開朗。
偌大的場子有一個正常操場那麼大,裝修得如同賭/場一般金碧輝煌,場地內人頭攢動、人聲鼎沸,位於最中間的是一個正方形的半米高台,約莫有四個拳擊擂台大小,正是這個鬥場裡最大的擂台,擂台旁邊還擺放著一張長方形桌子,有類似荷官的人員站在一旁負責開注並作為裁判一角。
除了這個主擂台,場地四周還有四五個小一些的擂台,此刻周圍也是站了不少人,等著隨時開始。
裴千雪想著剛剛在外麵看到的荒涼,一時不禁挑眉,難不成這個星球上的人都聚集在了這裡了?
可看著這些人一個個仿佛隨時可以一擲千金的模樣,真的是以貧民窟著稱的第七星球的原住民嗎?還是其他外來的什麼人?
中年男人帶著裴千雪來了一個小擂台,與這個台子的負責人說了幾句後,那負責人驚訝地看了裴千雪幾眼,對中年男人道:“沒搞錯吧,她要上擂台?真不是來當兔/女郎的?”
“上頭已經同意了,你安排就是。”中年男人催促。
“行吧,”負責人隨後問裴千雪道,“名字?”
裴千雪要麵具的目的就是不暴露身份,於是報了個假名字:“非衣。”
“有契約的人造人嗎?”
裴千雪搖了搖頭。
負責人記了下來:“在這等一會兒吧,等場上分出了勝負下一個就輪到你了。”
裴千雪點頭,順勢向擂台上看去,隻見此刻場上有兩個赤膊大漢正激烈地打在一起,拳拳到肉的模樣看得人便覺得肉疼。
“這裡允許使用武器嗎?”裴千雪看了一會兒問道。
負責人瞥了她一眼:“純粹的武器不行,但是如果是契約的人造人可以使用他們的武器形態,否則就算犯規。”
“但你要知道,這種搏鬥就是赤手空拳看著才刺激,如果一直用武器一下子就結束了,沒有任何熱血刺激可言,觀眾是不會買賬的,沒有觀眾下注便沒有收入,所以打擂者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輕易使用人造人。”
“而且會來這裡打擂的多是想靠這個掙錢,你覺得能有多少人買得起人造人?”
裴千雪懂了,看來在這裡打擂的才大多是第七星球的土著,隻能用這種方式賺錢罷了。
終於,台上看樣子分出了結果,更加壯碩、胸口滿是黑色胸/毛的那個大漢唯一站在了場上,而他的對手趴在地上遲遲沒有動靜,不知道是死了還是暈了過去。
負責人如裁判般喊起了數:“十、九、八……”
看來這也是和拳擊的規則一樣,如果數到十聲後倒地的一方還沒有站起來的話,就算站著的那一方贏了。
“……、一、一。”負責人數完了十聲,那個倒地的人掙紮了幾下依舊沒有站起來,他隨即宣布,“第七場,康尼勝,接下來第八場,康尼對戰非衣,康尼你是否選擇繼續?”
胸/毛男雖然沒聽過非衣這個名字,但已經到手的四連勝不舍得放棄,於是自然選擇了繼續。
贏得越多賺得越多,而且今天他已經四連勝了,接下來為他下注的人隻會更多,想到那些錢,康尼都絕對不可能放棄。
負責人確定之後對裴千雪道:“你可以上場了,如果打不過記得趕緊認輸,可彆把命丟了。”
儘管對方戴了麵具,負責人也能看出這是個美女,所以才多嘴提醒了一句。
美人總是讓人多憐惜幾分的。
“我知道了,多謝。”裴千雪隨即從另一側的台階走上了擂台,眾人看到非衣居然是個女人,頓時台下吵成了一片。
“怎麼是個女的?”
“女人上來乾什麼?沒錢下來讓哥哥養你啊。”
“女人就彆來這裡湊熱鬨了,看你這身材去當個兔/女郎老子一定給你塞錢。”
“……”
台下的冷嘲熱諷、汙言穢語源源不斷,裴千雪始終淡定自如,不理不睬,甚至看向負責人問道:“還不開始嗎?”
負責人本來是想給她一個反悔的機會,見她這般堅持隻好宣布道:“今日第八場,康尼對戰非衣,可以下注了。”
一時間大量的籌碼全部湧入康尼那一邊:“我買康尼。”
“康尼還贏不了一個女人?這絕對是我下過最乾脆的注!”
“康尼下手輕點,可彆一點也不憐香惜玉,把我的美人給弄傷了。”
很快押康尼贏的金幣已經多到堆成了一堆小山,甚至因為女人的罕見把主擂台那邊的觀眾都吸引了不少過來看熱鬨和下注,而裴千雪那邊隻有可憐的一根獨苗,還是中年男人按照約定剛剛放上的一枚金幣。
中年男人心底暗驚,這要是真誤打誤撞讓這個非衣贏了,按這個賠率他們得賺翻,畢竟他們付出的成本才隻有一枚金幣而已。
就算是輸了,就像她說的一樣,一枚金幣也算不了什麼,想要高回報總要承擔風險,而這已經是最小的風險了。
第八場比試在負責人的宣布下正式開始,而康尼看著纖瘦的女人還以為是自己的福利局,大言不慚道:“女人不好好在床上暖床出來打什麼擂台?不過看在你要給我送五連勝的份上,隻要你現在自己親口認輸,我就不一拳打爆你了。”
裴千雪嗤笑一聲:“倒也不必,小心大風閃了舌頭。”
康尼沉下了臉:“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待會就彆哭著喊媽媽。”
說完他拎起拳頭就朝裴千雪衝了過來,就在台下觀眾等著看女人驚慌失措地大叫時,隻見裴千雪靈敏地側身躲過這一拳,甚至伸出了一隻腳絆住了康尼,讓壯碩如豬的男人差點摔了個狗啃屎。
康尼踉蹌了幾步才站穩,聽到台下的笑聲和一些倒喝彩,他憋著氣又衝了過去,然而又一次被裴千雪靈巧躲過,同時裴千雪還不忘在他的後背上推了一把,讓他又是踉蹌出了醜。
“你……”康尼氣急敗壞,“有本事你就彆躲!”
裴千雪輕笑:“傻子才不躲,難道站著不動給你打嗎?”
她臉上的笑在康尼看來猶如赤/裸裸的嘲笑,他打定主意要認真起來,把自己剛剛的失誤全部歸結於了自己的情敵。
然而他高看了自己,也低估了裴千雪,每當他揮拳上去都能被對方靈敏地躲開,這女人就像一隻靈巧的貓,而且還會故意等到他的拳頭到邊上時才避開,好似故意耍他玩一般。
這時在下麵看著著急的觀眾也忍不住喊道:“你行不行啊,連個女人都打不過,不會真被這女人迷住對她放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