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意嵐已經是第二次說要把康沐雨拋下了。
這種話彆說讓閆靜說了,她連想都不會這麼想,以前她督促康沐雨少玩一會兒去學習都要講究個方式方法,生怕哪句話沒說對就讓兒子反感,冷了他的心,康沐雨長這麼大,類似這種赤|裸|裸的威脅,半句都沒從他爸媽嘴裡聽到過。
閆靜帶著康沐雨從省會跋涉八百多公裡回老家,路上遇到過數不清的危險和困難,數度命懸一線。她就跟個老母雞一樣,撐著自己不算強健有力的翅膀,把康沐雨牢牢地護在了羽翼下。
秦意嵐不是閆靜,她可沒有以身做盾保護康沐雨的母愛天性。康沐雨要是想像跟著閆靜時一樣,自己縮在後頭不動,全權指望她保護,那她絕對做得出把他扔下不管這種事。
“我不敢……”康沐雨一嗓子沒喊完,轉頭看到秦意嵐麵無表情的臉,立刻把剩下的半截話咽到了肚子裡,帶著哭腔跟秦意嵐確認:“打,打頭?”
從早上開始,康沐雨就覺得自家媽媽不對勁兒,雖然不明白為什麼,可她眼底的不耐煩和冷意,他還是能很清楚就感受得到的,他真的怕秦意嵐會扔下他不管。
“用你所有的力氣去打它的頭,這種喪屍怪物的弱點就在頭上。”秦意嵐用登山杖把快要爬上來的怪物又推了下去:“軀體受傷後對它們的行動力影響不是很大,除非把它們的頭打爛或砍掉,你去試試。”
被秦意嵐給反複推了好幾個跟鬥,這喪屍乾脆不站起來了,它趴在地上伸長了脖子開始往上爬。
康沐雨拿著櫸木拐杖哆哆嗦嗦,比了又比,就是不敢下手,眼看那喪屍伸著胳膊快要撈著他的褲腿了,他又開始往後退縮。
秦意嵐跟他都站在樓梯轉角處的平台上,康沐雨往後一退,秦意嵐也迅速後退,她退到了上麵一層的台階上拿登山杖封住了狹窄的樓梯口,把康沐雨堵在了平台上。
康沐雨退無可退,秦意嵐不讓他上去,他要是不動手,那喪屍就要爬上來了。
他天天在陽台上觀察外麵大街上的喪屍,喪屍在平地上的速度跟它爬樓梯時可是大不一樣,要是喪屍爬到這平台上來,抓他還不跟玩兒一樣?
在生命受到威脅的情況下,康沐雨爆發了,他咬牙切齒麵目猙獰,舉起拐杖一下接一下,連著在那喪屍頭上劈了十幾下,直劈到那喪屍癱在地上一動不動了,他才氣喘籲籲地停了手。
那個喪屍已經爛的不能看了,尤其是頭,碎的跟個爛西瓜一樣,也不知道是出於激動還是恐懼,打完喪屍康沐雨一直在發抖。
秦意嵐挑了挑眉:“這一波兒你浪費了太多體力,下次要注意改進。”她推了康沐雨一把:“走吧。”
康沐雨腿軟腳軟地被秦意嵐推著往下走,除了他們兩個人的腳步聲,樓梯間裡再沒有了彆的動靜。
到了一樓大堂,一直被秦意嵐推在前麵康沐雨呆住了,大堂裡站著一個穿了一身珊瑚絨睡衣的老年女性喪屍。
他們倆一出現在大堂裡,那喪屍立刻就抬起頭,小跑著朝他們倆衝了過來。
康沐雨的第一反應就是轉身逃跑,秦意嵐扯著他的背包把他往前一推,厲聲嗬斥:“去打!”
沒跑成,康沐雨尖叫一聲,手忙腳亂地衝那老年喪屍揮杖,一拐杖下去打偏了,拐杖砸在了喪屍的肩膀上,所幸這個喪屍的身材矮小又瘦弱,被康沐雨這一拐杖給打的撲倒在了地上。
康沐雨沒敢停手,繼續對著倒在地上的喪屍揮杖,可惜第二杖又打歪了。
他這蓄力一擊落了空,拐杖敲在了瓷磚地上,瓷磚都被他敲的崩起了一塊碎片,反震的力道把他兩隻胳膊震得又麻又疼,連拐杖都握不住脫手落到了地上。
那喪屍倒是靈活,拽住康沐雨的褲子就要咬他的腿,這下完了!康沐雨嚇得渾身發涼。
旁邊兒的秦意嵐飛起一腳把緊緊拽住康沐雨不肯放的喪屍踹倒在地,拿登山杖使了一個標準的高爾夫揮杆動作,把它的腦袋給擊穿了。
腦袋被打爛喪屍也沒死透,趴在地上抽搐著還要試圖爬起來,秦意嵐撿起地上的硬拐杖,劈手給它腦袋上補了一下子,這下它徹底不動了。
“災變發生前全世界有八十億人口,最少也有七十多億人變成了喪屍怪物,打喪屍這件事以後就是幸存人類的日常生活,你得儘快適應。”
秦意嵐撇了還在發呆的康沐雨一眼,把拐杖塞到他手裡徑直推開了單元門。
小區的院子裡已經很久都沒有過動靜了,院子裡的喪屍都遊蕩到大街上去了,閆靜的小電驢就停在樓下綠化帶旁邊。
秦意嵐下來的時候特意拿了電動車鑰匙,把鑰匙插進去一看,裡麵倒是還有幾格電,她跨上了電驢跟康沐雨一招手道:“上來。”
其實外麵街上到處都是連鑰匙都沒拔下來的汽車,想弄一輛汽車代步一點兒都不難。
隻是看小區前麵的那條主乾道上橫七豎八散落的車輛就能推測出全城的交通狀況,在這種到處都是事故現場的馬路上,汽車遠沒有電驢優勢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