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神展開秦書有些懵。眼前的少年渾身充滿了一種侵略的味道,林舒念卻慫得像隻小雞仔一樣,在他的強勢拖拽下一個勁兒又要往她的背後躲。
三人看起來就像在玩老鷹捉小雞。
秦書疑惑地看了一眼溫玠寒。他朝她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卻什麼都沒說。
“跟我走。”
何與梵冷著一張臉,直接將林舒念給拉走。
後者帶著哭腔求助的回過頭看著秦書:“書書,救我,我不要和他一起走。”
雖然不知道這兩人有什麼糾葛,看著林舒念激動的情緒,秦書還是攔在了他們的麵前:“何與梵你做什麼。”
“讓開。”
何與梵聲音冷冷的不帶一絲情緒。
林舒念卻像是看到了救星,一直以來都是受氣包的人,掙紮著從何與梵的背後露出一個腦袋朝她喊道:“書書打他,他是壞人。”
何與梵挑眉,直接給氣笑了,他看了她一眼:“壞人?你以前偷親我的時候可沒說過我是壞人。”
秦書:“……”
還偷親……
難怪她直覺何與梵是個林舒念比較親近的人。畢竟這個受氣包從來沒有因為誰這麼理直氣壯這麼凶過。
站在兩人麵前有一種多餘的感覺,秦書猶豫著要不要搭把手的時候,一股拉力將她拽開。
她回過頭,隻見溫玠寒扯著她的帽子。
她一讓出路,何與梵感謝的看了溫玠寒一眼,就帶著又蹦又跳還在鬨的林舒念走了。
兩人走遠後溫玠寒這才鬆開她的帽子,習慣性的拍了一下她的腦袋:“秦部長改行棒打鴛鴦了?”
耳邊還隱約縈繞著林舒念比起往常算得上亢奮的求助聲。雖然知道那兩人可能有些糾結,但怎麼看也不像是鴛鴦戲水圖吧。
秦書嘴角抽了抽:“主席確定不是強扭的瓜不甜?”
“都是情趣,秦部長你不懂。”
溫玠寒勾了勾唇,打量的看著她,臉上的笑意滿是意味深長的味道。
最主要是,那說話的語氣還有些向往的意思。所以這又是在向往什麼?有個瓜給他強扭?
看著他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第六感一下子就感覺到了危險。
#
秦書覺得有毒。她決定假裝沒聽到這句話,轉而問道:“何與梵把我室友帶去哪兒了?不會有事吧?”
“可能去小樹林了,當然也可能……。”溫玠寒話沒說完,抬手將她被拉扯偏了的帽子理了理,垂眸望著她的眼睛,語氣有些曖昧:“秦部長說的有事,是哪方麵的事情?”
“……”
臉頰邊縈繞著一陣暖意,秦書雞皮疙瘩忽然就起來了。
她覺得自己太敏感了,儘然能從他的話裡聽出滿滿的攻擊感,所以何與梵是將這人的什麼開關打開了麼。
秦書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這人說的話雖然不太靠譜,可看他的態度,林舒念是不會有什麼事情的,她決定先辦正事:“我還有些事,主席你慢走。”
對上她的眼神,溫玠寒沒多說什麼,揉了一把她的頭發轉身走了。
秦書抬手順著自己被揉亂的頭發,想著他走的時候看她的那個眼神,望著他離開的背影,不知道為什麼心跳有些快。
*
秦書找到李慈音後,李慈音並沒有為難她,反而很好說話的停下工作,跟她一起回彩排現場。一路上甚至還挽著她的胳膊和她討論演奏的注意事項。沒有要作妖的意思。
都讓自己親自來了,卻沒什麼作為,秦書覺得有點奇怪,又說不上哪裡奇怪。但是不找事就是最好的局麵,她也就沒多想了。
兩人回到彩排現場後馮清一臉緊張的迎了上來。她看了看李慈音又上下打量了幾遍秦書,見她沒有哪裡不妥,這才鬆了一口氣。
“部長,你怎麼去了那麼久,下一個節目都該我們彩排了。”
身邊的李慈音被她防備的眼神盯得皺眉。
秦書單手將馮清的臉撥到了一邊:“路上遇見點事情,你快去叫大家準備一下吧,我們早點彩排完早點走。”
“那好吧。”
馮清迅速的召集了四季節目的表演者。秦書和李慈音因為是節目的開頭,首先上了舞台。
兩人調試好了樂器對視了一眼。
看著李慈音那副優雅白天鵝地樣子,秦書心底漫上了一絲不安。
果不其然。
音樂開始後秦書按照兩人私下排練的模式彈奏,自己的音和李慈音的完全合不上。兩人的狀態像極了剛開始合音那個時候。
秦書彈奏的間隙頻頻看向李慈音。往日裡接到她的眼神就會立馬調試的人,全程閉著眼陶醉在自己的音樂裡。
也不知道聽著這像極了老鼠追貓的配合,是怎麼做到陶醉的。
那次被李慈音看到溫玠寒教自己彈琴,秦書就一直覺得這人可能要搞事。繃著這麼久沒發作,秦書甚至還以為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沒想到這人不是不作妖了,隻是作妖的時間沒到而已。
一曲結束後,四名被邀請來觀看的學生會部長眉頭緊皺,開始了交談。場內還有些彩排完沒有走的學生,大家無一不列外的,都用那種懷疑的眼神看她。
似乎在質疑她就這個水平是怎麼有勇氣站到台上的。
文體部幾名候場的妹子站在幕簾後麵擔心的探著腦袋。
秦書朝著她們拋了一個安心的眼神,就聽坐在台下的宣傳部部長康櫻蘭道:“你們的音樂合不上。”
她的話一出口,另外三名部長讚同的點了點頭。開始發表意見。
“秦部長,你和副主席的韻律根本就合不上,像是在各自表演各自的。”
“但是這段表演副主席是主角,秦部長你得按照她的韻律來啊。”
“秦部長你彆兩耳不聞窗外事地自己彈自己的啊。”
“……”
秦書心裡升起了一陣煩躁,很想發作,可就像大家說的那樣,這首曲子本來就是以李慈音為主角的,從大家的視角來看,現在的情況也確實是自己拖後腿了。
李慈音很明顯是故意的。假意要給自己配音,到了這種關鍵時刻卻當作沒有這回事。
這個時候就算她站出來說練習的時候是李慈音主動要求要配合她的,李慈音再否認一下,自己便會被扣上一些奇怪的罪名。想來李慈音也是打的這樣的算盤。等著她出來否認,她再扮演一個受害者的角色。
秦書環視了一遍,場內還有四五十人。被這群人拿出去再以訛傳訛一下,到時候她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搞不好明天的熱門貼吧標題就是‘金剛baby無視校規武力威脅學生會副主席——醜人多做怪’。
秦書:“……”
部長之位也不用擔心能不能坐穩了,可能會因為德行有虧而被罷免。
這特麼不愧是能坐上學生會副主席位置上的人,心機還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秦書視線打量的看著李慈音。
接收到她的視線,李慈音走到她的身邊,俯身在她耳邊用兩人才能聽見的聲音抱歉道:“秦部長,對不起。我有點緊張,下意識的就跟隨自己的韻律來了。”
還挺能裝的。
秦書心裡縱然有一萬匹草泥馬在奔騰,麵上卻還是淡定的搖了搖頭:“沒事兒。”
“你不怪我就好。”李慈音可憐兮兮的看了她一眼。
那一眼在圍觀者看來頗有些慘,因為聽不到兩人的對話,圍觀者甚至會有一種秦書自己彈不好還在怪李慈音的感覺。
兩人又彩排了一遍。
這一遍秦書也儘量配合著她的韻律走,但是從來沒這樣練習過,這一遍下來甚至比第一遍還差。
表演廳裡的氛圍都變得有些嚴肅了。文體部那一群女生臉色從擔心直接過渡成了不安。
台下議論紛紛的聲音也越來越大。秦書甚至能看見好幾個學生用手指著她,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說著什麼。
從小就習慣了武力解決問題,秦書麵對這群指指點點嘰嘰喳喳的女生,首先想的不是該怎麼挽回麵子,而是腦袋暈。
聽了這樣四不像的配合,宣傳部部長康櫻蘭眉頭皺得可以夾死一隻蒼蠅。她的聲音裡滿是質疑道:秦部長你不是每天都在練習麼,怎麼沒和副主席好好配合一下。這明天就要上台了,這種程度完全拿不出手。”
她旁邊紀律部部長桑琳冷笑了一聲:“昨天和前天八點過,我就看見副主席一個人在活動室練習小提琴,秦部長可能對自己比較自信吧。”
她的話一出,場下議論紛紛的聲音似乎更大了。
秦書:“……”
昨天和前天因為她已經回了女生陣營,回寢室洗漱好六點半就到了活動室。和李慈音配合得比較好,那兩天七點過的時候李慈音說自己有事要做,兩人便散了。
卻不想這人等她走後還回去給她安排了這麼一出。
秦書直麵的體會了一把有口難辯的情景。果然有女人的地方就有舞台。李慈音這出戲還真的把她的角色排得明明白白的。
她從小就不喜歡和彆人爭辯,一般都是有異議就動手,可麵對這麼一群娘子軍,秦書還真的沒辦法。
正當她麵對一眾人不滿的聲音不知道該說什麼的時候,舞台等候區的施若汀頂著眾人質疑的視線走上台擋在秦書的麵前,回過頭安慰她:“部長,今天訓練累著了嗎?要不休息一會兒再來吧。”
她的語氣裡飽含關心,以至於秦書被擺了一道的怒火都少了許多。
不過問題總歸是要解決的。秦書搖了搖頭:“不用休息。”
李慈音放下小提琴,走到她的麵前,小心翼翼道:“小書你休息會兒吧。我等你休息好了再陪你一起彩排。”
秦書:“……”
傳說中的茶藝高超說的就是這吧?不當演員真的有點屈才。
台下響起了一些因為憤怒和心疼變得清楚的議論聲。
“這位秦部長臉真大,副主席那麼忙一個人還要親自等她。”
“剛才她遲到就等過一次了。這副主席脾氣也太好了吧。”
“果然靠著武力當上部長的人就是牛逼。能力沒多少,牌麵道是不小。”
“……”
秦書都還沒什麼反應,麵前的施若汀聽著這樣的話氣得臉一紅,擼起衣袖就要往舞台邊緣走,一副要去好好理論一番的樣子。
秦書扯住她的衣服,示意她彆說話,側眸對上李慈音虛情假意的視線,她冷冷的勾了勾唇:“副主席,我‘技不如人’,確實和你配合不了,開頭這一段就你獨奏吧。”
李慈音眼底漫上一絲得意,嘴裡的話卻還是溫柔又難過:“可是小提琴獨奏沒有加鋼琴的合奏好聽,這是秦部長的上任後的第一個節目,我想幫你做到完美。”
一句話又引起了更激烈的埋汰。
“光是小提琴確實寡淡了點。往屆文體部長負責整個迎新會都沒問題,這個秦部長不是憑工作能力選上來的,一個節目也都搞成這樣。”
“自己負責的節目做不了不早說,非得憋到關鍵時刻,這不是搞事嗎。”
“副主席心胸也太廣闊了,被這樣溜一下還能為她著想。”
“……”
看著大家忿忿不平的模樣,秦書算是感覺到了,李慈音今天就是要讓她下不來台。
她從小就很討厭這些勾心鬥角,煩躁想轉身就走。
可看著部門內那群擔心自己的成員,又覺得這樣太不負責。
正當秦書考慮著該怎麼脫困的時候,舞台上響起一道清冷且充滿嘲諷的聲音。
“這出戲不搬上舞台,倒是有些屈才。”
一眾人聞聲看了過去。隻見舞台的角落上,學生會主席溫玠寒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那裡。
秦書煩躁的心在看到他的那瞬間奇跡的安靜了下來。
比起剛才分開的時候,他戴上了初見時候的那副銀邊眼鏡,整個人那股子斯文敗類的氣質越發濃鬱。
一聲又一聲‘主席好’響遍了大廳,溫玠寒卻像是沒聽到似的,走到了李慈音的麵前。
臉上難得沒有往日裡時常掛著的笑意。
他的聲音出奇的冷:“我記得李副主席你是a大的小提琴特招生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