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重新講述了一邊故事, 其劇情發展都和剛才一樣,隻不過,這一次, 她將故事之中缺少的部分細節補上了,例如秦家老爺是有目的的比武招親, 例如姐姐不願意出嫁,但還是被逼著嫁出, 再例如姐姐嫉恨她的平安無事,所以才會將她拉入這裡,捆著她,反複折磨。
眾人靜靜的聽完, 穆真問了一句:“你這次沒有再隱瞞什麼了吧?”
說完整個故事,少女的精神也緊繃到了極點, 恐懼讓她分不出心神回答穆真,顫抖著身體,隻顧著在那低聲哭泣。
穆真歎了口氣, 收回視線, 轉頭對蘇虞幾人說道:“看來我們還是要去找那位秦老爺,把這件事問個明白才行。”關鍵點可能就在於秦老爺想達成的‘目的’上, 隻有知道他做了什麼,才能明白大小姐遭遇了什麼, 而弄懂這兩個關鍵之處, 事情真相也差不多能水落石出了。
“不用。”蘇虞忽然道。
穆真感到迷惑:“不用?為什麼?”
“守著這位二小姐, 也許就能等到製作幻境的人出現。”蘇虞做出解釋, 他說道:“僅僅隻是因為嫉恨,就將妹妹困入幻境,反複折磨, 這種極端行為,真的可能嗎?”
“你是覺得這位二小姐沒說實話?”穆真問道。
少女的哭泣聲才開始放緩,就聽到穆真說的這句話,慌亂解釋一句:“仙長,我沒有。”說完,又嗚嗚咽咽的哭了,似是害怕被嫌棄,她還抬手捂住唇,改為了悶聲哭泣。
“大小姐和她之間的事情,可能不像她說的那麼簡單,所以,大小姐不可能放任她獲得自由。”蘇虞對少女的哭泣無動於衷,依舊淡聲說道。
穆真順著剛才那句話想了想,從而回憶起他的修仙大道,對於人性黑暗的事情,他經曆了不少,這種毫無緣由的愛恨,他也見到過,所以,穆真想說……還真有這個可能。
“退一步來說,這位大小姐真是一個心胸狹窄,惡毒狠辣的人,她在發現自己妹妹被人救了之後,會坐視不理,任由妹妹得到拯救嗎?”蘇虞又繼續說道。
對哦,這樣去想的話,無論怎麼樣,那位大小姐都不會放過二小姐,等她注意到這邊的異樣,肯定會來查探情況,他們隻需要守在這裡,耐心等待,就可以了。
蘇虞話中的意思很直白,穆真能夠理解,地上的少女自然也能聽懂,她猛的抬起頭,緊張和恐懼的神情充斥在她的臉上,姣好的五官因此而扭曲,嗓音尖銳道:“她還會回來?她不是……不應該已經被你們除掉了嗎?不然……不然我怎麼會恢複?”
如水般溫柔的女音響起:“你還在這裡,我當然會回來。”
“啊啊啊——!!!”少女捂住耳朵,瘋狂往後爬動,直到退無可退,才終於不動了,而是縮在角落裡,雙手環抱著身體,無聲顫抖著,由此可見她對來者是多麼的恐懼。
蘇虞幾人抬頭朝聲源看去,那是一個容貌普通但氣質非常特殊的女人,和她的聲音一樣,如水一樣溫和,輕柔舒緩,身穿淺藍色紗裙,不知道是什麼材質製成的,行走之間,泛著若有若無的珠光色彩。
“你是……”穆真擰眉思索:“蜃?”他的語氣中帶著不確定,因為,現如今的修真界,蜃妖已經變成了傳說中的生物,滅絕許久。
女子止於十步開外的距離,彎腰行禮:“小妖名喚秦柔,正如仙長所說,原型乃是深海蜃妖,沉睡至今,適才醒來,還望仙長們見諒。”
“你一個蜃妖,怎會和人類扯上關係?莫非那……”穆真的語氣逐漸怪異,眼見著話題變歪,某人又要說些胡話,蘭斯笑著打斷:“快點進入正題吧,解除這個幻境,畢竟秘境開啟時間有限。”
哦,對!穆真也不說廢話了,直接道:“你要怎麼樣才願意解除這個幻境?”秦柔是蜃妖,而蜃這種妖物最擅長的便是幻術,修煉到一定程度,甚至能以假作真,所以,這處幻境毋庸置疑的來源於秦柔。
“我也想送仙長們離開這裡,但是……”秦柔頓了頓,隨即無奈的說出一個事實:“這個幻境已經脫離我的控製,雖然還是可以感應到它,但已經無法操控它了。”
怎麼會有蜃妖控製不了自己製造的幻境?在穆真懷疑的視線下,秦柔苦澀一笑:“幾位仙長有興趣聽我說一個故事嗎?”
故事很簡單,甚至有點俗氣,講述了兩個年幼的女孩同時被一戶富商收養的故事,其中一個女孩不是人類,身上逐漸顯露非人的異樣,另一個女孩發現後,偷偷告訴了富商,被貪婪所誘惑的富商利用女孩的能力,賺取大量錢財,直至某一天,富商徹底被貪欲淹沒,在一個假道士的蠱惑下,想將女孩獻祭,嫁給一位‘神靈’,換取永遠的財運和富貴。
“他在獻祭我之前,挖掉了我的蜃珠……而這個幻境,正是我的蜃珠所化。”秦柔說道:“由於我死前恨意滔天,蜃珠也就跟著變成了這樣。”
穆真的視線無意中掃到一個蜷縮的身影,他忽然問道:“那你的妹妹怎麼得罪你了?”
“那個滿口胡言的假道士正是她雇來的。”秦柔說著說著,像是想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忽然笑了起來:“隻不過是因為我在父親麵前更受寵而已,而且這寵愛還是來源於利益……仙長,您說可笑不可笑?”
這個問題,穆真無法回答,他不知道該說什麼。
蘇虞比較冷情,這個故事的確可悲可憐,但現在關心的重點不應該是這個,上前一步,直接問道:“這個幻境,怎麼才能解除?”解鈴還須係鈴人,就算無法控製幻境,破解辦法總應該還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