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 33 章(1 / 2)

大昭第一公主 雲水枕 11170 字 6個月前

將發現自己的影衛解決後,趙禾這才離開宮殿,回到自己的房間。

做王後的花姑姑的待遇比一般的小侍女看起來好太多,趙禾沒有洗漱,也沒有換衣服,就坐在凳子上,伸手點了燈。

先前她大致確定了巫的位置後,孤身一人也不敢貿然前去救人,估計那時候即便是她放出來信號-彈,讓在宮外的寒水居護衛們都看見,但等到她的人趕來時,估計她自個兒已身首異處。那時候不僅僅是沒能將巫救出來,還把自己給搭了進去,趙禾不想做這種蠢事。

趙禾知道九娘今夜會來找自己,她在沿途都留了標記。她這種一日升遷的“官運”,估計九娘她們也料想不到,自己今日才進宮,就直接從小侍女混到了王後娘娘寢宮中的花姑姑。

在趙禾研磨伏案,拿出信紙書寫時,她聽見窗棱出一陣細微的響動,趙禾敏銳回頭。

來的人是九娘。

趙禾鬆了一口氣,這才將自己的左手從右手上拿下來。趙禾衝九娘笑了笑,這一整天她都處於緊張謹慎的狀態,她向來不是盲目自大沒點數的人,謹慎就是她的保命符,不然在四周都是敵人的地方,怕早就死了三百回。如今見到九娘,趙禾這才全身鬆懈下來。

有了靠山,自然就變得懶散。

“小姐怎麼會在此處?”九娘是順著小侍女房外的標記一路找過來的,在看見趙禾竟住在後妃的寢宮中時,相當意外。

九娘打量著趙禾這間房,眼中疑慮重重。

趙禾簡要將今日遇見紫色耳墜侍女和王後的事講給九娘聽,九娘恍然。

“小姐受苦了。”

趙禾搖頭,這算是什麼吃苦,她正色道:“我大約知道巫在什麼地方了。”

“什麼位置?”

“大理國國主牟珈的寢宮偏殿。”趙禾說。

九娘皺眉,雖不明白巫怎麼會在牟珈的寢宮中,但也沒含糊,直接道:“那我現在去救人。”

趙禾抬手打斷了九娘的話,“今日我在牟珈的宮殿中走了一圈,發現巡邏的侍衛很多。而且,整個王宮看起來不大,但侍衛也很多。你一個人,就算是武功高強,但驚動了護衛,怕是巫還沒救出來,就先被轉移。”

九娘羞愧低頭,“是我考慮不周,小姐想怎麼做?是否要讓南越他們進來?”

趙禾搖頭,“我們的人加起來也就那麼十多二十個,就算是真僥幸把人帶出來,這麼多人那不是更引人注目?怕是還沒有把人帶到宮門口,在外麵就有大軍等著收割我們的人頭。”

趙禾是想要救巫,但她不是要用寒水居南越他們的人頭將人換出來,如果是這樣,她的救助還有什麼意義?

就衝著牟珈對巫的看管,他們這一群人想要悄無聲息地把巫帶出宮,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九娘:“我在小姐身邊,小姐不用擔心。”隻要她在趙禾身邊一天,她就不會讓任何人傷到趙禾。

趙禾失笑,她像是一隻回巢的倦鳥一樣,抱著九娘的胳膊蹭了蹭,然後搖搖頭說:“橫衝直撞硬碰硬是不行的,我想到一個辦法,能夠將巫救出來,同時,我們的人一個也不會損失。”說著,趙禾將剛才自己寫的其中一張紙條,遞給了九娘。

九娘在趙禾的示意下打開一看,她沒任何心理準備,在看見趙禾在信紙上寫的什麼時,她猛然抬頭,看著趙禾時,眼中震驚。

趙禾剛才給她的那張紙條,是讓她帶給建昌府外駐紮的武安軍的,上麵有幾個字分外惹眼——

“……紅色信號-彈出,攻城。”

這是要打仗的意思啊!

趙禾坐直了身體,對於九娘的吃驚,她早有預料。大理國先前在背後擺了她家武安軍一道,難道還指望著她能化乾戈為玉帛?這得是什麼聖人才能做出來的事?反正趙禾自知自己做不到。

趙禾隨後又拿出來了一張紙條,開口說:“全福客棧肯定是有跟我阿爹的人通信的渠道,這張紙條直接交給掌櫃的,他知道怎麼將消息傳出去。”

既然她要伸手整頓著曾經在背後對她們武安軍放冷箭的大理國,那麼這件事情也需要走個章程,至少表麵上是要讓她家還在西京跟人對峙的老爹有個準備。

九娘在經過了最開始的驚訝後,很快冷靜了下來,腦袋裡飛快想著趙禾的計劃。原本九娘還覺得這樣有些危險,但在經過一番思考後,她有些無奈地發現如果真按照趙禾部署的行動,對於整個王府來說,隻有好處沒有壞處,更更重要的是,趙禾將一切情況的後果都已經考慮好了,她似乎沒有不答應的理由。

“明日黎明之前,我要看見九娘你帶著一支武安軍兵臨城下。”趙禾說。

邊境有趙家軍大軍壓境,滇都有四處潛伏的一小撮精銳的武安軍,隨時等待命令,她就不信牟珈不會手忙腳亂。

今日趙禾在宮中放倒了影衛還有那叫“月華”的侍女,雖然事後她將人都處理了,那侍女也被她關在了平日裡廢棄的一間屋子,可是在牟珈身邊信任的一侍女消失,勢必會引人注意。隨後說不定很快就會查到她身上,趙禾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所以一切都要加緊。

九娘深知這裡麵關係重大,她不敢有片刻耽誤。

趙禾掐指算了算腳程,她相信以武安軍的速度,應該沒什麼大問題。那麼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她自己。

趙禾看了眼窗外,大約是因為今日是十五的緣故,這天上的圓月看起來格外圓潤,還有半月便是除夕,趙禾恍然覺得時間嘀嗒嘀嗒走得太快了。不論怎麼樣,在滇都的事,她要儘快解決,不然,可能趕不上去西京過年了,也不知道此刻她阿爹怎麼樣了。

這時候,趙靖正跟一群部下飲酒,今日得了個從上京傳來的消息,靜王終於忍不住想要動手了,安排了人進了皇宮。隻不過就算是對方做得再怎麼隱秘,但如今像是篩子一樣的大梁皇宮中,趙靖怎麼可能得不到消息?

原本停留在上京城一東一西的兩方軍隊,這段時間,就是在互相內耗,看誰更能沉住氣,等著在皇座上的那位咽氣。

不過眼前看起來,是靜王沉不住了。

這種好消息,趙靖哪能不痛痛快快跟幾個忠心的老部下在一起喝酒?

也是在暢飲的時候,坐在上位的趙靖猛地一下接連著打了好幾個噴嚏。

在他身邊的老部下們無不擔心問他身體是否有什麼不適,要不要馬上宣軍醫過來看看。

趙靖摸了摸鼻子,他剛還覺得兩碗烈酒下肚,熱得慌,大氅都被扔到了一旁,身上就穿著軍中統一的裝束,玄衣鎧甲,大馬金刀地坐在席位上,才不覺得自己受涼感冒。

想了想,趙靖冷不丁道:“可能是家裡的閨女想我了!哎呀,馬上就是除夕夜,得把昭昭接過來一起過年,估摸著她這時候已經在路上了。”

在座的都是從前經常出入靖安王府的老將,大家在聽見趙靖這話時,一個個都忍不住笑出聲。

雖然趙靖是他們實打實的上司王爺主子,但是私下裡大家都知道這位主子就是十足的女兒奴,還一點都不怕人知道他就是個寵女狂魔。

這時候的趙爹怎麼都沒有想到,他現在估摸著在路上的趙禾,現如今已經跑得更遠,孤身潛入敵營。

等全福客棧的消息遞到西京時,趙靖看了後暴跳如雷,卻也知道自己在西京是鞭長莫及,哪能把家裡那不聽話讓人無比擔心的小崽子給揪回家來?

收斂了都快要飄到北方的思緒,趙禾看了眼沙漏,差不多到了後半夜時,趙禾這才從房間離開。

眼下整座王宮都差不多陷入了沉睡,隻有巡邏的侍衛。

趙禾守株待兔,等到來淨房落單的侍衛,腕針出袖,她飛快把人的衣服扒了乾淨,囫圇套在自己身上。

雖是有些大,但趙禾適應了一下,便穩穩當當地朝著白日裡探尋過的宮殿而去。

貼上一隊巡邏隊伍,趙禾走在隊伍末尾,等到這一隊伍的侍衛巡邏到牟珈的宮殿時,趙禾又悄無聲息地脫離了這支巡邏隊,閃身朝著宮殿深處的長廊而去。

路上遇見宮中守夜的侍女,趙禾麵不改色走過去,甚至她在看見對方站起來時,趙禾先一步開口,先發製人,壓低了嗓音,道:“王吩咐今夜需時刻關注那位的情況,我要進去看一眼。”

趙禾是在賭,如果這時候牟珈真在關押巫的那間房,那她這話瞬間就能讓她穿幫,這樣的話,她隻能先讓眼前的人閉嘴。如果她賭贏的話,便能直接進到巫的房間。

這一瞬,趙禾手心後背都已出了細細密密的汗水,她的左手已經在不自覺地朝著右手手腕靠攏。

不過萬幸的是,這守夜的侍女大約根本不知道背後這房間裡關押的人是誰。

她隻是聽命行事,看守著裡麵的人不要出來。這時候聽見趙禾這話,不疑有他,側了側身,便讓趙禾進去。

趙禾推開門,卻在踏進去的瞬間,忍不住皺眉。

饒是有心理準備,知道巫在此處不會被善待,但趙禾進來時,還是被滿屋濃重的血腥味刺激地胃裡發酸,差點吐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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