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第 58 章(2 / 2)

大昭第一公主 雲水枕 16498 字 6個月前

謝長珣此刻在聽見趙禾的聲音後,訝然挑眉。他今日來西廂房外等趙禾時,就看見已經有一年輕男子比自己先到此處。謝長珣此前並不認識沈必,此刻聽見趙禾的驚呼,那雙丹鳳眼微微一轉,不由看了後者兩眼。

這便是如今上京城中引得無數閨中小姐心馳神往的那位沈公子?果然是風姿卓絕。

謝長珣雖然不認識沈必,但昨日跟了趙禾一路的沈必,怎麼可能不認識謝長珣?餘光中看見謝長珣的神色,沈必麵不改色,隻開口回答著剛才趙禾的問題,“昨夜匆忙見小姐一麵,還未曾告知小姐此番我前來的目的。”沈必看著這時候麵色震驚的趙禾,他勾了勾唇,將後半句話說完:“沈某前來臨安,便是為保護小姐。”

趙禾:“??”這是她阿爹的命令嗎?

不過她怎麼感覺那麼奇怪?

趙禾很想問究竟是怎麼回事,她昨天的確猜到沈必不在上京,來臨安應該是有正經事,難道這正經事就是跟著她?可眼下沈必和她阿爹的合作顯然旁人並不知曉,她也不便在這時候提出來。

沈必飛快看了眼趙禾此刻臉上的神色,後者雖然不理解,但也沒有懷疑。他並沒有說自己是奉命前來,不過看樣子,趙禾大概是因為昨晚他的一番解釋,自動將他來臨安這事兒歸為了趙靖的命令。

這樣挺好,沈必低著頭,嘴角不由翹了翹,至少這樣趙禾就絕對不會趕自己離開。

“阿爹究竟在想什麼。”趙禾小聲抱怨了一句。

很快,趙禾想起來自己還沒跟謝長珣介紹,不過剛開口時,趙禾就想到昨天自己在茶樓時,背後說沈必的那些話,趙禾臉上的表情差點沒繃住。

趙禾跟謝長珣介紹時,舌頭都快要打結。

謝長珣溫潤有禮,“原來是沈公子。”

“謝公子,久仰。”沈必不動聲色回道。

“表哥,今日你有什麼安排嗎?”趙禾問。

謝長珣:“靈隱寺的高僧了之大師昨日便從西域回來,今日在靈隱寺會有一場辯經。”

言外之意,便是他今日要在山上。

趙禾皺眉,又辯經?這些和尚怎麼回事?天天辯個沒完沒了了嗎?可眼下趙禾知道自己勸不了,她愁眉苦臉道:“好吧,那今日表哥就在靈隱寺,我需要下山一趟。”

“下山?”

趙禾點頭,“昨日我跟瑤娘商議了家政服務,今日我想著就先去界麵上尋一間鋪子,再趁機做次宣傳。這種服務不是從來都沒有的嗎?總是宣傳出去,才能讓大家明白,我們鋪子才有生意。”

隻是這樣的話,她就不能留在山上看著謝長珣的一舉一動。

謝長珣同樣不放心趙禾,在跟高僧辯經和跟在趙禾身邊這兩件事中,他頓時有些搖擺,“不如今日還是算了,我去跟了之大師致歉,辯經一事明日再說,我陪你下山。”

謝長珣這話剛出口,一旁的沈必立馬道:“謝公子若是有事在身,儘管去忙吧,今日我會跟著小姐。何況,小姐想要開店的事也不是一日就能結束的,還有明日後日,謝公子總不能一直都跟著小姐,耽誤了你的正事兒吧。”

趙禾聞言,忍不住朝著沈必的方向瞪了眼,她可巴不得謝長珣每天都為了自己沒辦法跟靈隱寺的這些和尚們辯經聽禪,結果沈必此刻橫插一腳,可氣死她了。

沈必不是沒收到趙禾的目光,他心裡一酸,但偏偏麵上看起來一本正經極了,那樣子好似真在很認真為了完成靖安王吩咐的事一般。

沈必見謝長珣還在猶豫,他不由失笑一聲,開口說:“難道謝公子覺得我不能保護好小姐嗎?”

他一看便知道謝長珣是有幾分身手,不過謝長珣這樣正兒八經的書香門第的弟子,相比於鑽研武藝,更多的時間恐怕還是花在了讀書上,拳腳功夫又怎麼能跟自己相比?

“謝某自然相信沈公子。”謝長珣莞爾,既然是他姑父派來臨安的人,何況先前趙禾還與沈必認識,身邊還跟著神出鬼沒的九娘,他理應放心,“那今日我表妹就交給沈公子照看了。”

沈必冷淡點點頭。

下山路上,便隻有趙禾與沈必。

趙禾一想到就因為沈必,謝長珣就要去跟那和尚們湊到一塊兒,她那張小臉上就沒什麼笑容。

沈必落後她半步,心裡失落,看樣子趙禾是打定主意不跟自己講話。

“小姐,福州傳來消息,小姐先前設計的防禦網已完工,現如今已投入使用。東瀛人的船日後很難靠近沿海一帶,而且水軍也漸漸有了規模。”

趙禾從昨晚就決定即便是再見到沈必時,她也要好好把人晾晾。可現在沈必說的這些消息,都是她不知道又很感興趣的。

趙禾忍不住心裡嘀咕了兩句沈必狡猾,很快她就忍不住主動問:“那防禦網我離開之前修改了一番,能變換鐵網的形態,都做好了嗎?”

沈必臉上一笑,點頭,聲音聽起來好像都變得愉悅了很多,“現如今沿海懸崖山體旁邊,便是按照小姐最後的圖紙設計的。聽聞不僅僅是能攔住過往的船隻,還能通過小姐設計的機械,收縮鐵網,給擅闖的船隻重擊。”

趙禾忍不住拍拍手,回頭笑眯眯道:“若不是當初你先提出來的想法,我也不會那麼快聯想到海上防禦網。”

沈必差點被趙禾這笑容晃花了眼,他眼神變得有些無處安放,又怕趙禾發現端倪,隻好強作鎮定,“是小姐的功勞。”

“你不是都已經離開武安軍了嗎?怎麼還知道福州的動靜?”趙禾問。

沈必沒隱瞞,直接將沈家在各地埋有眼線的事告知了趙禾。

趙禾也不傻,她臉色有些古怪,看了眼身畔的人,“這可以不用告訴我。”

沈家安排的這些,都是沈家的秘密,沈必這樣大大方方告訴自己,這能行嗎?

沈必低著頭,“沒什麼小姐不能知道的。”

趙禾隻當這是沈必和自己阿爹的什麼約定,沒太放在心上。

趙禾約了金瑤一同去臨安街上尋鋪子,當趙禾帶著沈必出現時,金瑤看著跟在趙禾身邊的那俊逸的少年郎,不由“咦”了聲,她先前並不認得沈必,不由湊近趙禾問:“昭昭,這位是?”

趙禾看了沈必一眼,揚眉對著沈必道:“你自己說吧。”

她還真是不知道要怎麼跟金瑤解釋沈必的身份,說他是上京沈家的大公子吧,可誰能相信這樣的身份如今屈尊就駕來給她做護衛?

可若是隻說沈必是護衛的話,他這相貌這氣度,估計也沒幾個人相信。

沈必抱拳,倒是很乾脆道:“回小姐的話,在下是小姐身邊的護衛。”

“護衛?”金瑤眼中詫異,她摸著自己的下巴,嘀咕著:“可是南越他們我都認識啊,這個看起來好眼生。”

“新來的。”趙禾說。

金瑤“哦”了聲,隨後挽著趙禾的手臂走在了前麵,笑眯眯又有些興奮道:“昭昭,你的護衛都是從哪兒找來的?怎麼一個比一個好看?”

趙禾:“……”

而走在後麵也聽見了這話的沈必嘴角卻不由微微翹了翹,這話的意思他可以理解為自己比南越那群寒水居的護衛都要好看嗎?他家小姐也是這樣想的嗎?

可是這時候的趙禾隻是輕笑一聲,沒吭聲。

臨安城從黎明開始從睡夢中蘇醒,一整日都是熱熱鬨鬨,到處都充滿了人氣。

趙禾這一次出來是想租個兩層樓的鋪子,她有預感日後這種外包的家政生意會很不錯。

一路看下來在,趙禾和金瑤也沒有相中的鋪子,不然就是不臨街太偏僻,不然就是價位太高,超過他們的預算。就在趙禾琢磨著要不要把剛才看見那家兩層樓的鋪子多花點銀子租下來,忽而前方不遠處就看見有人在拆著原來的招牌。

這時候門口還站著一婦人,眉宇間看起來爽利,此刻她正指揮著手下的小廝將房間裡的東西都抬出來,大約這時候在房間裡還有什麼人不願意離開,那婦人眉頭一皺,看起來極為不耐煩,直接上前兩步,自己親自上手,將人從房間裡給拖了出來。

被她拖出來的也是一婦人打扮的女子,不過看起來要年輕很多,那被拖出來的婦人失聲尖叫著:“你不能收回我們的鋪子!我相公馬上就來了!你不能!想趁著我們家沒男人,欺負我娘倆兒,這還有沒有天理?!”

金瑤遠遠地看著這一幕,“這家鋪子應該是要空出來了。”

金瑤這話話音剛落,剛才上手拖著人的婦人冷笑一聲,“老娘這鋪子愛租給誰就租給誰,哪怕是白送不收一文錢的租金,都不給你們這種爛心腸的狼心狗肺的玩意兒!還賣女兒!呸,晦氣!女兒怎麼啦?女兒難道就是你賺錢的工具?!你自己不也是女人嗎!什麼東西!”她破口大罵後,看著這時候周圍聚集過來的圍觀的人,也沒好氣地叉腰道:“看什麼看,老娘收鋪子有那麼好看嗎?”

金瑤搖搖頭,“今日這麼大鬨一場,怕是以後這鋪子很難租出去,可惜了這麼好的位置……咦?”金瑤的話忽然一停,她這時候看見了剛才被人取下來的門牌,那上麵的幾個字她感到很眼熟。

彆說金瑤眼熟,就連趙禾也覺得眼熟極了。

瑞安客棧。

“這不是之前表哥住的客棧?”趙禾立馬想起來。

金瑤點頭,“難怪剛才聽屋主說這戶人家賣女兒,原來是他們。”

而這時候,被房東拖出來婦人坐在地上哭天搶地,儼然一副被欺負的可憐模樣,“大家快來看看評評理,難道有鋪子就了不起嗎?想不租就立馬收了房子,有這樣做生意的嗎?以後大家可都要擦亮了眼睛,千萬不要像是我這樣倒黴,識人不清,最後落得被人趕出來。”

站在門口的婦人被對方顛倒黑白抹黑自己的本事氣得大罵:“前幾日我便給了你們時間搬走,剩餘的租金我也退還了你們,可沒多拿你一個子兒。你自己做了什麼醜事,落得眼下這地步,你心裡不知道?”

當初趙禾在善堂門口搞了那麼大的陣仗,就算是當初沒有親眼圍觀過的人,在事後可都聽說過,自然而然的,在整件事情中,瑞安客棧的掌櫃和新媳婦兒賣前妻的女兒這事也在臨安城中流傳開,廣為人知。

經過房東這麼一說,周圍已有不少人在看見“瑞安客棧”這招牌時,反應了過來,哪裡還會對坐在地上的年輕婦人有什麼同情?

“是我我也不願意租給這種蛇蠍心腸的人,又不是沒錢養不起孩子,就要賣女兒,這是多喪心病狂?”

“可不是嘛!我看著鋪子租給誰也不能租給這種壞人呐!”

“我琢磨著這還是一件好事兒,能對自己女兒下狠手的,那對住在店裡的旅客,說不定也下過黑手,這種黑店,我們臨安城可不歡迎。”

“趕緊走吧,真丟人。”

……

周圍圍觀的人七嘴八舌道。

坐在地上的婦人聽見耳邊傳來的這些話,她收了眼淚,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怪她不客氣。

“好,既然你趕我出來,我一個光腳的難道還怕你?我看今日誰敢來租這個鋪子,我就坐在門口,我哪兒都不去!這是我們客棧,是我和我相公的鋪子,你們誰都彆想搶走!”

裝委屈既然行不通,那她就坐在這裡,誰都彆想好過。

“喲嗬,你這還是給老娘撒潑?”房東一看,怒了,作勢就要讓手下的小廝將人拖走。

結果那些小廝還沒碰到地上的婦人,對方就已經扯著嗓子嚎開了,“非禮!有人非禮!”

眾人:“……”

看見這一幕的趙禾也驚呆了,這還真是令人震驚,這手段雖然拙劣,但還真是有效。

趙禾看了眼金瑤,笑著問:“就租這裡,行嗎?”

就算是這個地段的鋪子租金可能不會太低,但就衝著剛才房東的那兩句話,趙禾就想要這裡。

金瑤莞爾,趙禾跟自己想到一塊去了。她挽著趙禾的胳膊,笑眯眯點頭,“行呀,偷偷告訴昭昭,其實我娘每月都還在給我送銀子,就算是租金太高,我也能補上!”

兩人的想法不謀而合,趙禾笑出聲,然後衝著人群裡站著的房東開口道:“這鋪子,我們租。”

趙禾和金瑤兩人都帶著帷帽,讓人一看就知道是待字閨中的小娘子。

這一瞬,不論是剛才坐在地上哭叫著“非禮”的婦人,還是門口的房東,還是周圍圍觀的百姓,都愣了一下。

趙禾仿佛沒留意到那些落在自己身上打量的目光一樣,和金瑤並肩走到這臨街的二層鋪子門口,對著剛才那氣勢洶洶的爽利房東伸手在胸前行了萬福禮,笑著道:“我們租這鋪子,不知您意下如何。”

作者有話要說:昭昭:我是漏撿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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