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二十三章(2 / 2)

鄔玉:“……”

鄔玉看著諸鶴,唇邊原本隻有一點笑意,隨即那笑越來越深,最終變成朗聲的大笑。

“王爺,玉來大曆之初,以為晏榕才是朝中最為舉足輕重之人,因此才特意備子母蠱前來。”

他的一雙桃花眼中皆是毫不掩飾的欲妄,開口道,“但是現在看來,您比太子殿下實在吸引人太多。這世上的人究竟是瞎了多少雙眼,才會將你放在一旁,去稱頌那乳臭未乾的小孩子?”

你究竟是有多厚的臉皮,才能如此專業的對鶴鶴吹彩虹屁?

吹得真好!

諸鶴心情愉悅,因此終於放過了找個人來現場睡鄔玉給自己看紋身七十二變的想法,拔X無情的道:“阿榕自有阿榕無人可比的優點。時辰不早,若三王子無其他事,本王便先回去了。”

“王爺留步。”

鄔玉叫住諸鶴。

諸鶴回身:“雖然本王最近不愛削人棍了,但勸你還是彆再試探本王,不睡。”

鄔玉勾了勾唇:“那王爺給玉一滴指尖血吧。”

諸鶴微一挑眉。

鄔玉聲音裡有種說不出的啞:“所謂一滴精,十滴血。玉已經這般苦痛了,王爺不肯將自己給玉,總不至於還吝嗇一滴血吧。”

諸鶴:“……”

“還是……攝政王想看著北狄質子身死大曆。”

鄔玉伸手掩了掩唇角,指尖漫出幾絲淡淡的血痕。

他輕聲道,“玉倒是不懼,隻怕北狄戰亂,又要勞動樓蒼將軍興兵千裡……聽聞樓將軍在月奴之戰前曾中過一次奸計,不知‘蒼鷹’的士氣是否依舊如前?”

太陽底下沒有新鮮事,隻是樓蒼中計一事連晏榕都不知曉,不知鄔玉從何處得到的消息。

且,吃人嘴軟,拿人手短。

諸鶴又吃又喝的欠了樓蒼那麼多,的確不好意思再讓人家這麼快又轉往北狄備戰。

指尖上殷紅的一顆血珠沁出,如此微末的出血量自然找不到容器來盛。

諸鶴還看著血珠猶豫。

鄔玉卻已先一步扶住他的手腕,舌尖一卷,便將那滴指尖上的血珠舔舐乾淨,悄然一笑:“甜的。”

諸鶴:“……”

指尖仿佛還殘存著方才的濡濕,諸鶴一身雞皮疙瘩的幾步走到了門口。

臨出門之前,終於想起要罵回去:“甜你妹,甜個大頭鬼!來人,給本王盯著三王子,若他有什麼異動,立馬來報!”

*

晏榕就這樣一直在攝政王府等過亥時,直到子時都已即將過去,攝政王的車架才堪堪從宮中不緊不慢的回來。

攝政王未歸,王府內也無人敢先睡。

燕都夜裡風涼。

喀顏爾從車架上將諸鶴扶下來,從旁邊其他下人手中接過一襲新的紅狐狐裘,幫諸鶴整好披在身上,接著才將太子殿下到訪的事告訴了他。

要是換成以往,諸鶴八成還有心思逗逗小太子。

可惜今天情況特殊,諸鶴的直男雷達險些觸電暴斃,因而此時極其特彆非常不願意再接觸任何已經斷袖或未來斷袖。

他攏了攏狐裘,抬步往前,火狐的皮毛襯得他皮膚越發細白,在月光下泛出一種玉石般冰冷的美。

德莊去安頓車架,喀顏爾便跟在諸鶴身旁。

大抵是看出了諸鶴的意思,喀顏爾道:“奴家看太子殿下今天頗有些來勢洶洶的意味,時間也晚了些,王爺的確不應會客。”

諸鶴隨口道:“來勢洶洶,怎麼個來勢洶洶?”

喀顏爾想想:“有個詞用在太子殿下身上不太妥當,但奴家感覺是這麼個意思,欲求不滿。”

諸鶴樂了:“你一個姑娘家,還能看得出男人欲求不滿?可以,很有前途。本王將來定給你許個僅次於本王的好男人嫁了!”

喀顏爾:“……”

喀顏爾無奈的看了諸鶴一眼,沒再說話。

轉眼兩人已進了主寢。

攝政王主寢殿堪稱世上第一奢靡無度,不僅時時備有各式沐浴桶和花瓣,還另又引了郊外的溫泉水進來,單挖了一間泡池,以便諸鶴隨時享用。

此時泡池中熱氣蒸騰,一旁已經備好了餐點小時。

樓蒼送來的吐蕃小種紅茶盛在白陶壺中,香氣撩人。

諸鶴脫了外衫,赤腳踩過純柚木的地麵,想起喀顏爾不方便進來伺候,便擺擺手道:“你把小太子打發回去,再給本王把德莊叫來。”

喀顏爾似乎還想再說什麼,終究也沒開口,躬身退了出去。

諸鶴是個極其會享受的人,無論在何種環境下都能找到讓自己最舒服的方法,比如在野生動物園混吃混喝,比如穿進來以後胡作非為。

最後的衣服褪下,諸鶴將自己丟進溫泉湯中。

帶著熱度和蒸汽的水漫過來,將人包圍,仿佛瞬間便回到了最原始的安全環境,很快便令諸鶴舒服的闔上眼睛,姿態放鬆的浸在水中。

修長筆直的雙腿,纖細脆弱的腳踝,連腳趾都瑩白如玉。

再向上看,躺在泡池中的人未著絲屢,喓臀的線條像是被精致筆鋒仔細修出,無一不引人注目,令人發狂。

他細白的手臂淺淺搭在池邊,五指鬆開,手骨單薄瘦弱,像是一隻手就能完全掌控。

而那張臉——

隻要他不陰狠,不歹毒,不為惡。

那張精致漂亮的臉,睫毛下染出的淺淺陰影,微抿的唇,和欲哭不哭的一點淚痣。

晏榕命德莊候在屋外,自己走進溫泉湯時,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張漂亮的豔色美人圖。

圖中的美人似是已經淺眠,看上去毫無攻擊力,隻能任人欺淩。

那顆淚痣,也會哭麼?

年輕的太子在湯邊站定,沉沉的目光鎖在那人身上——不知看了多久,泡池的溫度越來越高,那目光便越發灼燙。

終於,晏榕轉開了視線。

他蹲下,想將剛剛從德莊手中接過的東西一並放在泡池邊。

而也許極度安靜的情況下突然的一點聲響也足夠吵鬨。

池中的人輕微的皺了下眉,隨即眉間更緊,像是被卷進了一個更無法脫身的噩夢。

諸鶴搭在池邊的手指刹時掙了掙,幾乎是忙亂的揮了幾下,攥住了距離自己最近的,另一個人的手。

他像是在水中握住了一塊賴以生存的浮木。

那被熱氣蒸的殷紅欲滴的唇張了張,像是帶著求饒和不安,又攜著從未外露過的乖巧與綿軟:“好冷……彆走!彆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