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三十四章(1 / 2)

攝政王還沒駕崩 柚子貓 15544 字 5個月前

第三十四章

諸鶴本來是為了給樓蒼挪地方,怕他來攝政王府時不方便,才特意命人給東宮帶了話,打發了晏榕。

結果一轉眼五天,小太子的確是沒來,但樓將軍也沒再來。

尊貴的攝政王不僅沒能成功和鎮國將軍試試功能,反而孤獨寂寞的家裡蹲了好久,期間還因為新年年節之前不用上朝,連出門都省了。

諸鶴沒能想出什麼其他的作妖方法,隻能過了整整五天吃飯睡覺看羊駝,閒來無事逗逗喀顏爾,欺負欺負德莊的日子。

但在諸鶴看來,喀顏爾到底是個好姑娘,自己又暫時沒打算跟人家過一輩子。

雖然喀顏爾性格又好又溫柔,還是個大美人,可也不能逗得太過,隻得適時收手,連調戲都不敢調戲的太儘興。

就這樣一直熬到新年前一晚,諸鶴可算長長出了口氣,內心裡充滿了無法言表的喜悅。

按照大曆慣例,每年新年元日都要大辦。不僅要在宮中開宴邀請群臣,更有由掌權者親自參與的祭祀之禮。

曆任帝王皆會在這一日前往位於燕都郊外的嶽山,登至頂峰,以祈求新的一年國泰民安,五穀豐登,風調雨順。

可惜的是先帝死得早,最初一年隻能由攝政王代替先帝出席祭祀。

再後來一年,攝政王嫌爬山又苦又累,便將這差事交給了小太子,自己在山下等就完事。

諸鶴覺得這個做法就很有靈性,立刻就學習了過來。

因此,攝政王府的人早兩天就去東宮宣布了此次祭祀由太子殿下主導,其中包括著朝服登嶽山,燒香祈禱,總之攝政王隻負責出席晚上的宮宴。

並且諸鶴特意自己點名了一份宮宴菜單,理直氣壯的要求屆時宮宴就按這個上。

然而元日一大早。

尊貴的攝政王正窩在被子裡睡得正香。

德莊就戰戰兢兢的敲響了門:“攝政王……您,您醒了嗎?樓將軍來,來接您了。”

諸鶴:“?”

諸鶴掙開一邊眼睛,迷迷糊糊的又問了一遍:“誰?”

德莊苦哈哈的道:“稟攝政王,是樓蒼將軍。”

諸鶴:“……”

雖然攝政王最近沒削過人棍了,但此時的低氣壓

還是讓德莊有些害怕,小心翼翼的又補道:“王爺,小的問過樓將軍了……樓將軍說太子殿下昨夜去拜訪他,殿下覺得新年元日祭祀之禮每年一逢,百姓又都會前往嶽山一睹天顏,這種重大場合,攝政王自是應當出席……”

“艸!那小屁孩還學會告狀了?!”

諸鶴將自己翻了個麵兒,睜開了另外一隻眼睛,憤怒道,“還是本王給他布置的作業太少了!”

德莊:“……”

諸鶴垂死病中驚坐起,一臉困意的揉了揉頭發:“樓蒼人呢?”

德莊趕忙道:“已經在外候了許久,將軍說擔憂王爺起得晚了,便沒讓馬車過來,說是如果王爺願意,他與您共騎,送您前往嶽山。”

諸鶴:“……”

不得不說,男性生物對於還沒有到手的獵物都有著極其充足的忍耐力。

雖然諸鶴已經十分不爽了,但看在樓蒼的麵子上還是硬生生忍了下來,他將賬給晏榕算了一筆,開口道:“知道了,去給本王準備衣物,本王這就起了。”

大曆重禮且內容繁多。

縱然平日裡攝政王上朝時的朝服已經極近奢侈冗餘,但登頂祭祀這種大典的朝服與上朝時的衣著又要多個好幾層。

同樣是純黑色顏色,上繡的六條金線遊龍較朝服更加精致,連內襯的裡衣都紋了金絲,腰間以寬帶束紮,再外罩一件遊龍廣袖,身線隨步履移動若隱若現。

頭戴的冠冕更是寶珠翡翠共點七十二屏,垂下的玉旒遮住了諸鶴的大半張臉,絆得諸鶴出門檻的時候差點表演一個平地摔。

諸鶴:“……”

為了和樓將軍建立穩定友善的葫蘆關係,鶴鶴好苦。

燕都的清晨還是帶些涼意,尤其是臨近深冬,雖然又罩了一件狐裘,但諸鶴還是覺得冷得要命。

可等在攝政王府門前的男人就像是一樹筆挺的青鬆,堅定挺拔,一身正二品的官袍穿在身上越發顯得寬肩窄腰,牽住韁繩的五指有力修長,一眼看上去就知道應該挺好用。

諸鶴:“……”

諸鶴打了個哆嗦。

樓蒼從馬背上取下一件比狐裘更厚實的黑色大氅,幾步走來披在諸鶴身上,又低頭幫他係好了衣帶,才皺了皺眉:“燕都的冷到底比不得南疆

,怎會還是如此畏寒?”

大氅大抵是一路裡子朝馬背,還帶著點餘溫,裹在身上成功的緩解了一兩分冷意。

諸鶴縮了縮脖子,滄桑的道:“老了,不中用了。”

“又在胡鬨。”

隨大將軍一並候在攝政王府外的還有他的戰馬,這馬通體雪白,據說無雙的神駒,能一日千裡,次次征戰都伴隨樓蒼左右。

樓蒼向那馬打了個手勢,戰馬便聽話的走過來,停在了諸鶴身邊。

諸鶴恨不能在凜冽的寒風中將自己縮成一顆毛絨球,看著馬背習慣性的作妖:“唉騎馬好冷,本王不想去那什麼勞什子祭祀。”

樓蒼無奈道:“王爺坐前麵,臣在後麵為王爺擋著風,可好?”

那還行。

諸鶴還懶得伸手去寒風裡抓馬韁:“本王忘記如何上馬了。”

樓蒼:“……”

樓蒼輕輕歎了口氣,輕巧一躍便上了馬背,然後伸出一隻手,環住諸鶴將人拉近麵前:“攝政王坐穩了。”

“穩了穩了!”

既不用動手又不用動腿就能趕現成的諸鶴終於滿意的將自己身上的氅衣往緊一拉,美滋滋的向後靠了靠,由樓蒼一路向嶽山疾馳而去。

*

大曆新年的祭祀往往從卯時便開始準備,辰時一至,帝王便要親自開始攀登嶽山。

而一並前來祈福的百姓則起得更早,為了瞻仰聖顏,也為了蹭得喜氣,一般情況下,不到寅時,燕都和周圍城鎮的百姓們便會來到嶽山下。

雖然攝政王暴/虐的名聲已經在整個大曆傳遍,但這種吉慶的日子一般都不會見血。

再加上這風俗著實源遠流長,因此雖然許多人知道,或許前來祈福的人除了美名天下的太子晏榕,還會加上個不受大家喜歡的諸鶴之後,嶽山依舊人山人海。

托樓將軍的福,最不被期待的攝政王還是準時趕上了這場祭祀,並且在扶著樓蒼的手剛下馬的時候便看到了站在一旁的小告狀精——太子殿下。

嗬!

告狀精顯然準備的比攝政王要充足許多,既沒有諸鶴兩隻眼眶上濃濃的黑眼圈,也沒有諸鶴身上狐裘加厚氅的裝扮。

一身淺金與白色相交織的太子正服,衣底繡著淺紫色的紋飾,龍鳳瑞獸顯得莊嚴而隆重。

而太

子殿下本人一片風氣清朗的君子模樣,出色的五官配上溫和的笑意,成功的吸引了在祭祀場外大批的少女目光。

晏榕的目光在諸鶴下馬時與樓蒼交握的手上停了片刻,唇瓣微揚:“時辰已至,皇叔來的正好,我們可以出發了。”

諸鶴:“……”

禮官敲響了辰時的鐘鼓。

諸鶴看了眼麵前一眼望不到頭的石階,又感受了下自己腦袋頂上冠冕的重量和衣袍在地上劃過的聲音,頓覺心中透涼,連笑都擠不出來了。

鶴鶴明明可以飛,可這些人卻非要鶴鶴用腳走!

這些人就是想要害鶴鶴!

祭祀之禮,太子與攝政王本應並肩而行。

大抵是見諸鶴良久沒動,晏榕也停了腳步。

他望向諸鶴,輕聲道:“最初的這段路百姓們都在看,孤不好背皇叔上去。”

晏榕頓了片刻,從袍袖中伸出了一隻手,“若是皇叔覺得辛苦,不妨扶孤的手借力,可以輕鬆一些。”

諸鶴:“……”

呸!小告狀精!

要不是你告狀本王也不必親自被樓蒼弄到這裡來!

諸鶴在心裡罵了晏榕一百句。

然後下一秒就搭上了晏榕的手。

他將自己的大半重量都毫不客氣的靠了過去,虛情假意的對小太子道:“沒想到子央如此為皇叔著想,仔細一想,距你江北之行也過了幾月,唉,這段日子,皇叔真是非常想念子央。”

左手和手臂上的重量對晏榕來說並不是太重,至少沒有到達難以忍受,可能是因為身體的主人本身就十分單薄的關係。

而幾乎是同時。

晏榕發現,在自己離開燕都之前,還曾因為諸鶴這種狀似撩撥和引誘的話而麵紅,可如今……卻不知是許久沒聽到,又或者因為聽習慣了。

他竟不再覺得這話無恥,而是發現這句話就像是一片掠過的羽毛,擦過皮膚,帶起一陣難以言說的癢。

就像是……想讓這個人,說更多。

一直說。

山路總是崎嶇,雖然在祭祀之前已經特意安排宮人修繕過數次,但走起來依舊顯得艱難。

晏榕曾經也覺得這段路難走,可江北之行後,卻早已不再這樣認為——這世上大善大義皆難,難在實踐,是他曾經一葉障目。

遭安靜,他的腳步極穩,因此便越能聽出身旁的攝政王越來越不平順的呼吸聲。

先是小口小口的吸氣,接著大口大口,接著微微張開嘴,那豔紅的唇張開又合上,似乎顯得有些委屈。

剛才那片羽毛所帶起的癢沒有絲毫被撫平的意思,反而越發洶湧。

晏榕的五指不著痕跡的緊緊扣住了諸鶴的手骨,過了許久,才柔聲回道:“在江北的日子,孤也很想念……皇叔。”

諸鶴:“……”

諸鶴早忘了幾十個台階之前自己說了些啥,他喘了一口氣,正要扶扶腦袋頂上的冠冕,另一隻手卻已經率先幫他將冠冕扶正了。

晏榕朝他看過來:“若是皇叔乏了,我們可以歇息一下。”

諸鶴雙眼無神的朝山頂看了一眼。

好在這山不算太高,兩人已經走了大半,隱隱約約能見一個山頂的輪廓。

諸鶴好歹也是聽過一鼓作氣再而衰的人,生怕自己一歇就沒有以後了,立刻搖搖頭:“不必,本王看已經不遠了,直接上去吧。”

晏榕沒有拒絕,他垂了垂視線,重新握住了諸鶴的手,輕聲道:“皇叔出汗了。”

何止出汗,可能都要都掉毛了!

諸鶴沒注意到自己的手又被晏榕抓在了手裡,更沒理會小太子的話,鼓著最後一口氣準備勇攀高峰。

晏榕隨著諸鶴的腳步,走得麵不紅氣不喘:“皇叔還未問過孤在江北的境況。”

諸鶴:“……”

諸鶴忍無可忍,一把甩開了晏榕的手:“你想讓本王問什麼?問你為何在江北總督府一拖就是整整兩月,差點把自己折進去?還是問你與沈慕之經驗缺乏貿然前去,若非本王後續再派人手,你二人險些釀成大禍?”

氣氛登時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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