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第五十九章(1 / 2)

攝政王還沒駕崩 柚子貓 10316 字 5個月前

第五十九章

諸鶴原本望向冰糖葫蘆店老板的可憐眼神立馬調轉了個方向,充滿期待的轉了九十度,朝自己身後看去。

嘈雜擁擠的小吃街頭,一身白衣的僧人手中持著白玉念珠,腳步正停在離他不足數尺的地方。

那僧人身形頎長,眉間一點血色朱砂痣,就連手中的白玉念珠也像是沾了血,星星點點的透出腥紅色來。

諸鶴:“……”

站在糖葫蘆鋪前的人神情僵了幾秒,似乎有些不太樂意的撇了下嘴,朝那僧人哼了一聲,轉身便走了。

少年大抵隻是十三四歲的模樣,身高隻堪堪到僧人肩頭,再加上一身破衣爛衫,便襯得整個人越發單薄。

僧人站在原地,看著那少年垂著腦袋往前走的身影,古井無波的眼中終於漸漸漾出了些笑意。

而少年吧嗒吧嗒的趿著鞋往前走了幾步,不知是後悔了,還是真的眼饞糖葫蘆,又氣衝衝跺了下腳,欲回頭不回頭的用餘光向後瞅了好幾眼。

僧人手中沾血的白玉念珠停了下來,薄薄的唇彎了一彎。

相錦向前走了兩步,在冰糖葫蘆鋪前站定,開口道:“今日施主店內所有的糖葫蘆,煩請都包起來。”

糖葫蘆鋪的老板驚呆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

他下意識想開口說你們出家人不是都窮得要死,可話到嘴邊,看著麵前謫仙似的僧人,又硬生生咽了下去。

老板梗了梗脖子,試探道:“這……我們家的糖葫蘆是這條街上最有名的,價格可不便宜,你……”

僧人的修長如玉的手在白色袈裟的廣袖中帶過。

一錠金子便放在了糖葫蘆鋪老板的麵前。

相錦的麵上並無絲毫笑意,眼中也無多餘的情緒。

他看向麵前的人,仿佛在看一樣死物一般的開口問道:“這個夠麼?”

店老板:“!!!”

店老板伸手便去將那錠金子抓了過來,忙亂的放進嘴裡一咬,登時傻了。

他猛地點了好一陣頭,連聲道:“夠——夠夠!高僧您稍等!我這就去給您打包帶走!”

相錦似乎並不願多說哪怕一句話,神情冷漠的看著店老板匆匆忙忙跑進店裡,接著才又重新偏過頭,看向不知

何時偷偷摸摸又蹭過來的諸鶴。

從他的角度正好能看到小少年的側臉。

精致的臉頰線條,線條優越的眉骨,桃花眼旁的淚痣,還有無比適合親吻的……柔軟的唇畔。

——就和他第一次見到諸鶴時一樣令人心神震蕩。

諸鶴原本一眨不眨的瞅著店鋪老板給自己一串串的裝糖葫蘆裹糖霜,奈何身旁相錦的視線中實在有著無法掩蓋的侵略性。

過了沒一會兒,諸鶴就被看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隻得向右挪開了兩步,一臉警惕:“你乾嘛總是看我?”

相錦撥動著手中的白玉念珠:“有一瓣枯葉落在你發梢上。”

諸鶴:“哈?”

諸鶴還瞟著糖葫蘆鋪的老板,隻敷衍的伸出一隻手隨意摸了摸,純良道:“沒有啊,這大街上哪來的樹葉。”

相錦的神色十分正經,平淡道:“大抵是街邊吹過來的。”

他伸出手,還未等諸鶴反應過來,便輕輕碰了碰他的發角。

一片本不存在的黃葉便陡然出現在了相錦指尖。

他低頭看著諸鶴並無懷疑的神色,指尖又從諸鶴烏墨般的額角一一撫過,才將那片落葉取了下來:“你看。”

諸鶴從來沒有這麼多彎彎繞,也沒多想,點了點頭:“咦?謝謝大師啊。”

相錦重新合上手掌,那落葉便在掌心悄無聲息的無影無蹤。

他看著諸鶴,搖了搖頭:“你並非從前的身份,不必稱我大師,直接喚我相錦便可。”

“相錦?”

糖葫蘆鋪的老板已經差不多將案上的糖葫蘆裝了個七七八八,此刻又進屋去裝剩下的。

人群擁擠喧囂。

諸鶴索性用手支著腦袋,枕在了人家攤子上,聲音不大的隨口問道:“我忘了,是哪個相,哪個錦?”

相錦也不惱怒,耐心的道:“著相的相,似錦的錦。”

諸鶴真誠的搖頭:“不會寫。”

相錦的眼中笑意漸漸漫了出來:“無妨,我可以教你。”

諸鶴:“……”

在宮內都沒開始學習,難道要在宮外繼續進階?

那是必定不可能的。

然而鑒於相錦目前還是自己的金/主,並且還有可能成為後續的金錢補給後方人員,諸鶴也沒好意思直接拒絕人家,於是自覺十分聰慧的轉

移了話題。

他轉了轉眼珠,開口問道:“相錦大師,你兜裡有多少錢啊?”

相錦手中的念珠從方才停止便再未撥動,他看向諸鶴,平和道:“取之不儘,用之無竭。”

諸鶴:“?”

現在和尚都這麼自信了嗎?

諸鶴無法控製的心動了:“……那你們寺廟裡還缺我這種和尚嗎?”

相錦低頭看著諸鶴。

正要說話,糖葫蘆鋪的老板終於將店內今日的食材打包完畢,整整六隻食盒裝的極滿,老板店內殿外跑了三四趟才全部拿了出來。

糖葫蘆鋪老板擦了把額頭的汗,好心的開口問了一句:“高僧啊,這六個食盒分量可不輕,您看看,您若是拿不動,我去旁邊給您雇個人……”

相錦抬起一隻手,輕而易舉的將六隻食盒拎在了手裡。

老板:“……”

諸鶴:“……”

原來現在去出家的要求都……這麼高了嗎?

諸鶴向來便被養得嬌貴無比,無論是混跡野外還是流竄動物園都駐紮在食物鏈頂端,而穿來這裡之後,更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飯來張口衣來伸手,彆提拎食盒,就連隻雞都沒提過。

兩人一路在眾人吃驚的目光下出了小吃街,又往外去尋僻靜的蔭蔽處。

走了好大一截之後,諸鶴氣喘籲籲的停了下來:“算了算了,我怕是不夠資格去當和尚了。你等等……食盒裡的糖葫蘆我能先吃一根嗎?”

相錦便停了下來,俯身取開擺在最上麵的食盒。

糖葫蘆鋪老板在食盒內加了冰塊,溫度正好。

諸鶴隨意找了塊平滑的石頭,毫不客氣的將相錦長長的白色袈裟拽過來墊屁股,美滋滋的吃了兩塊山楂之後,爽歪歪的歎了口氣:“唉……我恐怕是不夠資格當你們和尚了,你們廟裡還缺掃地的嗎?每個月給我和你兜裡一樣的錢就行。”

純白色的袈裟很快就被諸鶴毫不留情的坐出了褶皺,又在青草叢中染上了淡綠色的草汁。

相錦卻並沒有絲毫要生氣的模樣,而是仔細的將手中的食盒蓋子重新蓋好,彎腰坐在了諸鶴身旁。

山楂上的亮亮的冰糖很快便沾在了諸鶴的唇角。

相錦的目光狀似不經意的在上麵停了又停,輕聲問道:“好吃嗎?

“還行吧。”

諸鶴飛速的啃完了第二根糖葫蘆,給出了一個比較中肯的評價。

他將糖葫蘆的竹簽塞給相錦,並且報複性的用相錦的白色袈裟擦了擦手上的糖,這才開口:“你是怎麼認出來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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