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第七十六章(1 / 2)

第七十六章

承歡殿應當是晏榕新改的名字,因為諸鶴其實並不記得自己在當攝政王時宮中曾有這麼一間宮殿。

除了殿門外當值的侍衛,殿中除過晏榕之外唯有來喜與諸鶴二人。

不知是不是因為太過空曠的原因,此時晏榕幽涼的聲音在殿中散開,竟讓諸鶴無法抑製的感覺到一股寒意。

方才軍中急報的紙條已經被晏榕燒了個乾淨,諸鶴自然沒能再有機會一窺紙條上的內容。

他隻能根據晏榕的說法想了小一會兒,才堪堪想起鄔玉是誰,隨之茫然了幾秒,下意識開了口:“北狄邊戎不是樓蒼……”

話到一半,諸鶴格外識相的將後半句話咽了回去。

晏榕陡然望過來的眼神陰鬱而瘋狂,他輕輕笑了一下,溫柔的對諸鶴道:“怎麼,皇叔是覺得孤比不上樓蒼麼?”

諸鶴:“……”

是的,鶴鶴是這麼覺得的。

但是鶴鶴不敢說。

從一路被關進這裡的時間足夠諸鶴飛快的學會吃一塹長一智,並且已經極快的學會了明哲保身的一百種姿勢。

於是諸鶴立馬閉上了嘴,善解人意的搖了搖頭。

晏榕眼底的神色說不上是好是壞,但到底比剛才明朗幾分。

他從桌旁走開來,站定在諸鶴身邊,勾出一個笑容:“皇叔想起鄔玉是誰了嗎?”

諸鶴:“……”

諸鶴也猜不透晏榕又想作什麼妖,警覺的向後傾了傾身子:“乾什麼?我和他又不熟。”

“不熟麼?”

晏榕伸出手,輕輕碰了下諸鶴豔色的唇,“孤倒以為,皇叔該與他恩怨頗深,不應輕易放過他呢。”

諸鶴:“?”

晏榕的手指修長而具有侵/犯性,更顯然沒有學會一觸而止,在諸鶴唇邊牽出一條濡濕的細絲之後還想再為深入。

諸鶴一忍再忍,終於氣急敗壞的在晏榕的指尖咬了一口:“我不懂你的意思。”

一個深深的齒痕留在了晏榕手指上,他竟也沒生氣,反而饒有興致的看了那齒痕半晌,接著將手指放在自己唇畔上,輕輕吻了一下,然後低聲對諸鶴道:“皇叔好會咬,好棒。”

諸鶴:“……”

如果他現在是鶴的體態,恐怕

連羽毛都炸起來了。

然而變又變不了,打又打不過,還吃人家的喝人家的,諸鶴隻能再次咬著牙深呼吸了一口氣,決定下次打死也不再開口。

可宮燈將諸鶴麵上一點點浮出的羞窘的暈紅染得越發明麗,又皆數倒影進晏榕眼底。

由於一個坐一個站的原因,在諸鶴看不到的角度,晏榕的喉結上下滾了滾,連眼底都染上了欲求的暗色。

晏榕輕聲道:“若不是鄔玉心懷鬼胎,借外史來訪之名對孤下種毒蠱。皇叔也不必因為替孤驅除蠱蟲落得身子不好。”

新帝大權獨攬,隻要有心去查,這些陳年舊事自然不是秘密。

諸鶴倒也懶得去跟晏榕掰扯這些陳芝麻爛穀子,隻借著竿順勢道:“既然你都知道我是我救了你一命,那還不快把我放了?你到底要關我到什麼時候?!”

“放?”

晏榕清朗的笑了起來。

他俯下身,保持了一個與諸鶴齊平的高度,看向諸鶴的眼睛,一字字的道,“孤是要跟皇叔白頭到老的,又怎麼會放了皇叔呢?”

諸鶴:“……”

諸鶴心如死灰,垂頭喪氣的看了晏榕一眼。

而晏榕卻顯然心情極好,灼燙的呼吸撫在諸鶴耳畔:“而且,當年蠱毒之事,皇叔便已經放過鄔玉一回。這次孤怎麼知道……皇叔是不是因為舊情未了,還想再饒鄔玉一命呢?”

諸鶴:“……”

殺意仿佛被叩響了的長鐘,連綿不絕的在承歡殿彌散開來。

晏榕終於重新站直了身子,在桌前提筆寫了幾句,又慢條斯理的拿過桌上的玉璽,在聖旨末尾印上了一抹血色的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