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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兵臨城下,晏榕本人又並非隻坐鎮後方的皇帝,必然會披甲上陣。

諸鶴優哉遊哉的坐在椅子上摸著吃光了所有的桂花小糖糕,然後慢條斯理的偏起腦袋看了眼換好玄甲走出來的晏榕。

說起來,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晏榕身著兵甲的模樣。

和太子時期的青澀和在宮中身著龍袍時的都不一樣,玄甲在身的晏榕身上那種壓不住的戾氣仿佛終於溢了開來,又與周身的鐵甲交融,反而襯托出那麼一兩分詭異的和諧。

而且不知道為什麼,向晏榕乍看過去的時候,諸鶴突然間覺得有點莫名其妙的眼熟,就像是在哪裡見過。

可是人鶴殊途,如果晏榕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尋常人,他斷然不可能在之前見過晏榕。

再可是晏榕眼底的猩紅色……

諸鶴捉摸了半天,也沒想起自己究竟可能是在哪裡碰到過晏榕。

就在諸鶴咬著最後一小塊糖糕悶頭苦想的時候,晏榕已經走到了他身旁,並不避人的俯身而來,將剩下的半塊糖糕咬進了自己嘴裡,然後輕聲道:“好甜。”

諸鶴:“……”

諸鶴下意識舔了舔自己的嘴角,隨即反應過來:“你還不去打仗嗎?你都要亡國了。”

跟在晏榕身後的一同進來的還有溫平和另外兩名將領,聽到諸鶴這句話後當即變了臉色,忍不住便想上前斥責。

“無妨。”

晏榕卻非常溫和的擺了擺手,止住了那兩人的動作,又柔聲對諸鶴道,“孤方才看過地圖,鄔玉能這麼快壓上來,軍中恐怕有間隙通敵。孤已命親衛將主帥大帳看牢,你乖一點,不要亂走,知道了嗎?”

諸鶴拽了拽自己腳踝上的金鏈,叮當叮當的聲音便響了起來:“我想跑也跑不了啊。”

晏榕彎了彎唇,抬起諸鶴纖細的腳踝,親自調整了一下那金鏈的位置,似乎猶覺得不□□心,又取過一層狐毛絨布細細墊在了金鏈內裡,然後才靠近諸鶴,用隻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道:“皇叔覺得這次孤會贏麼?”

諸鶴認真思考了一下,覺得自己現在吃晏榕的喝晏榕的,雖然被晏榕睡了,但也不能咒人家還沒開打就先輸,

於是斟酌著道:“大概……會?”

“孤當然會。”

晏榕理了理諸鶴的頭發,又低頭在諸鶴額頭上落了個吻,“孤不會活著將你讓給任何人。”

諸鶴:“……”

或許是因為晏榕落下來的目光實在太過灼熱,諸鶴頓了一下,極少的主動轉開了視線,沒再開口反駁。

其實按照歲數來看,晏榕今年也不過二十有三,哪怕是在壽命較短的古代也是最好的年紀,距離死亡似乎還有數年之遙。

對於妖來說,年歲更早已經是一個虛數。

普通人的壽命至多不過百年,而在諸鶴看來,百年或許隻是他一場從上個動物園混到下個動物園蹭吃蹭喝的旅行。

隻是生死皆為大事,不知為什麼,在聽到晏榕剛才放在最後那句話的時候,諸鶴總覺得不太高興。

隻是等他猶豫了一會兒,還沒來得及開口的時候,晏榕便已經轉身向主帳外走了出去。

此時碰巧已經到了黃昏時分,染血的殘陽透過主帳垂落的珠簾斜斜的灑在地麵上。

而晏榕英氣高挑的背影就在斜陽中越來越遠,最後躍身上馬,在又一頂帳篷後消失不見。

主帳內沒了人說話,一片安靜。

諸鶴極短暫的愣了片刻,下意識伸手想去摸麵前盤子裡自己最愛吃的桂花小糖糕吃,隻是伸了半天手隻摸到涼颼颼的白瓷盤子。

他低頭去瞅了一眼,才發現盤中的小糖糕早已經空了。

來喜就守在主帳門前,瞧見諸鶴的動作,趕忙幾步小跑過來。

營帳內外還有其他看守的侍衛,來喜不便直呼諸鶴王爺,便恭敬的問:“大人,要給您續一盤桂花糕嗎?”

桂花和冰糖的甜味還縈繞在諸鶴唇角上,諸鶴點了點頭:“再給我來一盤清蒸魚行嗎?”

來喜行了個禮:“奴才這就去準備。”

不知是何原因,溫平並沒有跟著晏榕前往城牆上,而是留在了帳內,身板筆直的候在帳內門口的位置。

來喜走到溫平麵前,有禮道:“溫副將,陛下趕來匆忙,許多事宜還未處理完畢。眼下到了晚膳時間,不知軍中的夥房在何處?”

溫平自然聽到了來喜和諸鶴的對話,他微微皺了皺眉:“公公客氣,出門後右轉直走便是。”

來喜前腳離開,溫平的目光便不由自主的向諸鶴的方向看了過來。

諸鶴本來心裡就有些不爽快,又被溫平莫名其妙盯了半天,便轉過了身:“你看我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