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七章 故往(2 / 2)

天作不合 漫漫步歸 7730 字 3個月前

巷中小宅前的門燈早已掛了上去,雖沒有路杖,可因著家宅前的門燈,倒也將前路照亮了不少,自巷口便能看到自家家宅微掩的宅門了,兩人走到宅子門前,正要抬腳入宅,喬苒卻突然收了腳轉頭向對門閆先生的宅子望去。

宅門前的燈籠微晃,宅門雖未開著,不過從宅牆外還是能看到宅子裡頭亮著的燈火,這個時辰,還不到入睡的時辰。

喬苒想了想,突地轉身敲響了對麵的宅門。

幾聲敲門聲之後,很快便自宅門後響起了一道小童的呼應聲:“誰啊?今日天色已晚,不授課了呢!”

喬苒道:“我是對麵在大理寺當差的,我姓喬。”

一陣短促的靜默之後,便聽宅門後響起了一陣淅淅索索的拉門栓之聲,宅門很快被打開,一個梳著雙髻的小童出現在了二人麵前。

“喬大人?”那小童試探著問了一聲。

喬苒點頭,笑道:“我有些話想問問閆先生,是關於張夫人的。”

“哦,張夫人的事啊!”小童聞言卻是“哦”了一聲,似是有些失望,卻還是打開門,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道,“先生已在堂中了,喬大人請。”

小童年紀尚小,還沒有學會掩飾自己的情緒,方才那失望之色委實太過明顯,以至於就連根本沒有太過注意那小童的裴卿卿都注意到了他的反應。

“喬大人,他好像很失望呢!”裴卿卿“小聲”道。

天生的大嗓門,這樣的聲音“響度”對裴卿卿來說已經很“小聲”了,可小童還是聽到了。

紅著臉的小童忙道:“不,不是。”

“那你原本以為我們來找閆先生是要提什麼人的事?”裴卿卿接著問道。

小丫頭大眼睛忽閃忽閃的,倒是毫不介意“欺負”比自己更小的孩子。

被這麼比自己大了幾歲的孩子看了一會兒,小童壓力陡增,想了想,便道:“自然是對麵那個方夫人的事。噓!你們可千萬莫同先生說是我告訴你們的。”

近在十步開外已然聽到的閆先生神情尷尬不已。

罷了,到底還是小童而已。

歎了口氣的閆先生終究還是敗下陣來,揮手道:“樊香,你出去吧!”

小童樊香應了一聲,帶著幾分“做了壞事”的心態轉頭便跑了。

裴卿卿看著那個“飯香”跑的飛快,很快不見了蹤影,暗暗的朝他離去的方向扮了個鬼臉:真是小孩子呢!跟她這種大人,不,大孩子是不能比的。

這般想著,裴卿卿便大大方方的跟在喬苒的身邊進了大堂,而後坐了下來。

入座之後,喬苒問閆先生:“方才樊香說以為我來找先生是說方夫人的事,這,”說到這裡,喬苒目光掃向大堂一側牆上掛著的幾個編製的紅繩道,“莫不是我以為的那等……”

閆先生雖說有些尷尬,不過聽她這般說來,也還是爽快的點頭應了下來,道:“實不相瞞,喬大人,閆某夫人已故去十年有餘,如今相識方夫人已近一年,她雖不懂文墨,可心地卻是善良的,閆某先時也猶豫過,畢竟我二人皆是成過一次親的人了,明白夫妻之道並不是光靠喜歡或者有好感便可以維持的,夫妻二人若是說不上話,怕是也難以維係。先前看她不通文墨,與我簡直兩類人,倒是不曾想過此事。隻是近日,觀我表妹與表妹夫一家夫妻和睦,卻突遇飛來橫禍,才明白世事無常,倒是生出了再娶之意。此事並非我頭腦發熱,而是深思熟慮之後想過的。況且我二人雖無法琴瑟和諧,可我教她讀書明理,她認真學,如此教上一輩子,看她從不懂到懂也挺好的。”

喬苒看著麵前嚴肅卻麵皮微微發紅的閆先生忽然生出幾分感慨來:比起方家那兩個老爺,眼前這位閆先生於女子而言,倒是當真的良人。隻可惜,方二夫人遇到他的時機不對。

拉了拉忍不住開口想要說出實情的裴卿卿,喬苒反問閆先生:“閆先生何以要將此話告知於我?方二夫人與我無親無故,她自也是個做的了自己主的大人了,閆先生為何不直接同她說,反要同我說?”

聽她如此說來,閆先生頓時苦笑了起來:“我與她說過了,她說也不急於一時,便搪塞了過去。”說到這裡,閆先生一張嚴肅的臉上也露出些許不解來,“我感覺的到她是心悅於我的,隻是不明白她為什麼突然這般說。”

喬苒聞言便道:“她如此說來或許有她的苦衷,待她想通了自會告知於你。”

閆先生點頭苦笑了一聲。

這種事怎麼說呢?喬苒蹙了蹙眉,想了想,又道:“非是我多事,閆先生。你二人既未到談婚論嫁的地步,便還以友人之道相處便好。否則,若是落了他人口舌,怕是會生出事端來。”

閆先生聞言再次點了點頭,顯然不欲再多說他與方夫人的事了,轉而問喬苒:“喬大人突然登門拜訪不知所謂何事?”

“我為張夫人之事而來。”不提他自己的事了,喬苒也是鬆了口氣,道,“我知閆先生是張夫人的表兄,是以特來問問張夫人父母之事。”

聽她這般說來,閆先生頓時一愣,雖然此時他還不知曉張大人和張公子失蹤之事,不過先前張大人失憶之事還是知曉的,他認真想了一會兒之後,才道:“我閆家說起來倒還真沒什麼特彆的,若是有什麼特彆的,閆某沒道理不知道的。”

這倒是也有幾分道理,喬苒認真的點了點頭,聽閆先生繼續說了下去。

“至於我姨父一家我其實倒也沒覺得有何特彆之處,隻是比起我閆家幾代京城人氏,知根知底,他們焦家先祖乃是流民,論起來卻是不知出處的。”閆先生說道。

喬苒點了點頭,想了想又“透露”出了幾分消息來:“先前張夫人與我等猜測她先祖或許出自錦城,隻是還不曾證實。”

錦城?閆先生有些疑惑,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這個地方,也沒聽說過。不過,我覺得姨父一家雖是流民,不過其先祖或許做過一方官員,不,或許是世代為官也說不定。”

這從雖是流民卻仍想辦法讓後輩讀書習字中也能猜出一二來,喬苒想著。

閆先生卻道:“我姨父姨母雖然已逝,很多事不可追述了。不過我與表妹還年幼時有一回上街看燈,正巧看到有宮中的公公在傳聖旨,我等都是頭一回看到聖旨,擠在人群裡看熱鬨。待到看完熱鬨回去的途中,便理所當然的聊起了聖旨。姨父談起聖旨的用墨細節以及內外所用都是如數家珍,甚至連曆代帝王喜好都能說出一二來,當時我表妹雖年幼,卻是自幼聰慧,好奇的問他怎會知道那麼多的,姨父卻道是書裡說的。”

“……這種話騙騙小孩子尚可,待成人了才發現不管哪本書裡關於聖旨的細節都是寫不得的。”閆先生說道,“沒有哪本書哪個人敢印這等書?除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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