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六章 想到一件事(2 / 2)

天作不合 漫漫步歸 8997 字 3個月前

“那也同我沒什麼關係。”薛懷冷哼道,“這小廝的死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是那個凶手做的。”

甄仕遠道:“誰讓你當時不曾報官?你眼下就是這個案子最重要的嫌犯。”

“我沒有殺人。”薛懷說著頓了頓,對上甄仕遠木然無波的眼神時,突地發出了一聲哂笑,“再者,不就死了個小廝嗎?”

小廝,準確的說屬於賤籍,奴仆,哪家高門大戶的手裡不沾幾個賤籍的血,也沒見人查的這麼嚴啊!

甄仕遠漠然的抱著雙臂,看著他道:“那沒辦法,這個案子正巧鬨到甄某麵前了,甄某自然要管。”

說什麼為每一個妄死的奴仆伸張正義這種話,就連他自己都不信。這世間人力所為多是有限的,他甄仕遠也沒有那個能力來做到這件事。隻是眼下這個坤至的死既然捅到了他麵前,他便要審好這個案子。

薛懷冷笑了一聲,沒有再爭辯,隻是任著官差將他從木樁上解下來,準備帶往牢中。

離開審訊室的那一刻,卻聽甄仕遠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

“依你所見,虞是歡等人聚在一起能做什麼?”

“我怎麼知曉?”薛懷不屑道,“大人,你也知曉,我同這些人又不是朋友,平日裡根本不走動的。又怎會了解他們要做的事?”

“此言差矣。”甄仕遠聞言卻從桌案後站了起來,而後負手行至他麵前,看向他,道,“最了解一個人的往往是他的敵人,不是朋友。你不就是虞是歡等人的敵人嗎?”

這話聽得薛懷臉色更是難看了,聞言隻沒好氣道:“那就是畫畫吧,彆的我什麼也不知曉了,可否讓我離開了?”

甄仕遠朝那兩個押住他的官差點了點頭,示意送他回去,而後又踱步走回了桌案後。

老實說,他並沒有完全相信薛懷,可薛懷說的若是真的話,那個凶手又是誰?為什麼要射殺坤至?闕樓裡那些人為什麼要讓坤至傳這樣的話?還有,聯橋到底是怎麼斷的?

這一切,都讓甄仕遠想的愈發頭疼了。

“大人。”

有官差在此時從門外走了進來。

甄仕遠抬眼望去,見到來人,嗯了一聲,問:“怎麼了?”

是唐中元,不知他怎麼突然過來了。

唐中元朝他施了一禮之後,起身道:“大人,喬書求見。”

喬書?這不是住在那丫頭家那個孩子嗎?聽到這個名字,甄仕遠不由自主的坐直了身子,道:“他找本官何事?”

唐中元上前一步,壓低聲音道:“喬書說他記起一些關於朱誌成的事。”

朱誌成?腦中一片茫然的甄仕遠動了動唇,本能的開口問道:“那是誰?”

唐中元見狀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喬小姐不在,瞧大人這記性,就連他都對這個名字有些印象呢!

當然,甄大人這個上峰記性不好這等毛病,做手下的自然要記得提醒了。

於是,唐中元道:“我好似在徐大人給的在闕樓的名單上見過這個名字。”

準確的說,這個朱誌成應該也被困在闕樓之中。

甄仕遠反應不慢,經他這麼一提醒,頓時恍然:“是國子監的學生?”

唐中元點頭,道:“喬書是這般說的。”

甄仕遠聞言,忙道:“那讓他進來說話。”

雖說在他這裡坤至的死很是重要,畢竟人命關天的大事,隻是從這個案子看來,最詭異的卻不是坤至的死,而是闕樓裡的那些人。

不得不說,如果薛懷方才撒了謊,所說一切都是編的,那真是讓他徹底糊塗了。可若是薛懷沒有撒謊,那整個案子至此最古怪的地方就是坤至的那句話了,這話讓他更糊塗了。

真真是不管怎麼看都讓他糊塗的厲害。

奇怪,真是奇怪。甄仕遠眉頭緊蹙。

喬書便是在此時被唐中元帶進來的。

大理寺的大牢他也是第一次見,不過先前金陵府衙的大牢他曾經見到過,雖然那並不是什麼讓他願意想起來的事,隻是有了先前金陵府衙大牢做對比,這個大理寺大牢倒也顯得並不陌生。

畢竟,都是甄大人治下的大牢嘛!

“草民見過甄大人。”喬書進門之後便施了一禮。

“起來說話。”甄仕遠點了點頭,說著指向唐中元搬來的椅子,道,“坐下說話吧!”

國子監這些時日放了假,這風雪天的,若不是為了案子的事,這孩子也完全不必要多跑這一趟的。

喬書道了聲謝之後坐了下來。

“你認識朱誌成?”待他坐下之後,甄仕遠率先開口了。

喬書點頭,道:“他也是在國子監讀書的,不過並沒有與我說過話。”

他隻是個尋常的平民子弟,虞是歡那群人不是書香門第、家學淵源便是權貴之後,自然不可能同他說話。

“不過喬小姐以前總愛說隻要有關案子的,蛛絲馬跡的可疑之處也要說,我便記起來一件事。有一日半夜起夜,我們院子裡的恭房被占了,我便去了學舍正中的恭房,回來途中看到那個朱誌成舉著一幅畫在對月自賞。”

虞是歡那群人都是吟風弄月的人,會舉著畫對月自賞也不奇怪。甄仕遠摸了摸下巴,看向喬書凝重的神情,問道:“這畫有問題?”

喬書看了他一眼,沒有立刻回他,隻從袖中摸出一本書。

《長安地物誌》。

甄仕遠看著喬書打開《長安地物誌》,翻到了其中一頁,而後指給甄仕遠看到:“我看到的就是這幅畫。”

這是一幅驪山雪景圖,畫中主體不是彆個的,正是流雲台以及其上的闕樓,當然除了流雲台和闕樓,還依稀畫出了一角驪山主體的風貌。

“這有什麼問題嗎?”甄仕遠道。

少年黑白分明的眼神不知為什麼這一刻變得有些微妙和詭異。

“我看到的圖比這上頭少了一樣東西。”喬書說著,手指摁到了流雲台與驪山的正中,道,“他沒有畫聯橋。”

沒畫聯橋……甄仕遠呼吸猛地一滯,本能的脫口而出:“這不就是他們眼下被困闕樓的情形?”

喬書點了點頭,頓了頓,又道:“還有,我看到朱誌成舉畫的那一日,是在國子監放假的前一日。”

也就是虞是歡、朱誌成等人組織眾人往驪山看雪景的前一日。,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