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六章 功德冊(2 / 2)

天作不合 漫漫步歸 9013 字 4個月前

眼前女孩子居然有這樣的天賦,真真是……他低頭道了聲“阿彌陀佛”,看著低頭翻看功德冊的女孩子,眼裡閃過一絲可惜之色。

多好的慧根啊,可惜為俗事所擾。

“大師不要這般看著我,似是真要渡化我一般。”女孩子雖未抬頭卻仿佛頭頂生了眼睛一般,開口了:“於我而言,跳出世事外再好,人卻還是身處五行中。”

“身處五行中?”懷玖眼裡閃過一絲茫然,“倒是有些道理……”

便在此時平莊嚷嚷的聲音自殿外響了起來。

“我為什麼不能進去?我九叔在裡麵呢!”

唐中元勸道:“懷玖大師正在同喬小姐說話,同在大理寺當值,請平兄弟不要為難我。”

平莊憤怒同他爭辯:“怎的我進去就是為難你?孤男寡女的共處一室,像話嗎?”

唐中元依舊不急不緩的勸著:“平兄弟,便是懷玖大師不肯還俗,你也不能說出這樣的話來汙蔑懷玖大師的品行吧。”

平莊被他這話一噎:他說的可不是九叔……

不過也直到此時,平莊才再次正視起了這個看似不起眼的官差:“倒是先前不曾注意唐兄弟。”

能被甄仕遠視作心腹的必然也有可取之處的,真當他全靠幫人跑腿上位的,指不定被這個看似忠厚老實的官差擺一道呢!

思及此,平莊便壓下了心頭的怒火:大督護說的不錯,官場與江湖不同,還要提個心眼做事的。

便在此時,那兩個和尚也追了上來,走到他上邊時,才“阿彌陀佛”了一聲,“小聲”勸平莊:“你就彆闖了,她手上有那牌子。”

平莊臉色一僵:“她也就靠那塊牌子了。”

“那沒辦法,”其中一個和尚攤手無奈道,“誰讓你沒有呢?”

平莊一時語塞。

這裡的動靜似乎驚動到了殿內的人,女孩子的聲音自殿內傳來:“進來吧!”

這一聲“進來”並未指名道姓,於是外頭的四個人乾脆齊齊走進了殿內。

一眼便看到了背對他們的女孩子手邊疊了一摞功德冊在飛快的翻看著,對麵的懷玖大師神情茫然。

“九叔!”平莊見狀連忙喊了一聲,走過去道,“你沒事吧!”

這話說的,好似喬小姐是什麼洪水猛獸一般,唐中元瞥了他一眼,在一旁的蒲團上坐了下來。

喬苒開口道:“你九叔沒事,但我在認真做事。他總同我說話,我想著他是有些無聊了,不若叫你們進來陪大師說說話好了。”

平莊一張臉上頓時精彩萬分。

懷玖大師倒沒有在意,聞言隻笑了笑,道:“是老衲著相了,喬施主說的是。”

大殿內頓時安靜了下來,隻餘女孩子飛快翻動冊子的聲音。

半人高的一摞功德冊在如此快速的翻閱下也很快見了底,女孩子站了起來,將挑出來的那兩本功德冊抱在懷裡,道:“多謝大師,這兩本功德冊我便先帶回去了。”

懷玖大師又道了聲“阿彌陀佛”。

平莊聽的嘴角一抽,莫名的想到這位喬大人不久前說的話:一句佛號還真管用,不知道怎麼回答喊一句阿彌陀佛就好了。

她拿著那塊牌子,彆說是兩本功德冊,就是想儘數搬回去,旁人又能說個什麼呢?

待到女孩子帶著唐中元離開之後,平莊這才記起今日來的正事。

“九叔,你什麼時候還俗?祖母近日身子不大好,一直念叨著你,”平莊苦口婆心的勸著懷玖大師,“家裡人都說祖母最疼你了,你便忍心看祖母這般傷心飽受相思之苦嗎?”

一旁兩個和尚聽到這裡連連“咳嗽”:這相思之苦不是這麼用的,這平施主書讀的委實少了點吧!

懷玖卻連眉眼都未抬一下,而是看向平莊,正色道:“你這一次回長安是回對了。大理寺是個曆練人的地方,你若是好好在大理寺帶下來,未來前途必然不可限量。”

平莊翻了翻眼皮:“我一共才去了大理寺幾日?跟著方才離開的那個喬大人跑了次腿之後便一直留在衙門待命。那些同僚說了,官差每日乾的就是這等無趣的活,我想還是待祖母好一些了,回江湖闖蕩去!”

懷玖卻道:“一目十行、一心二用、過目不忘,那位喬施主這樣的本事委實難得,你有機會跟在她身邊,必然所獲不少。”

世人多數渾渾噩噩,既不能自己做決定,能擇一明主也是不錯的選擇。他已遁入空門,可這個侄子還是要尋個出路的。

懷玖斂下眼皮,遮住眼底的魅惑世人的顏色,再次道了聲“阿彌陀佛”。

隻是這一聲佛號裡多了幾分無奈。

……

跑了一趟寒山寺,帶回了兩本功德冊。

回到大理寺時,甄仕遠正蹲在自己辦公的屋堂中逗弄一隻不知哪裡弄來的花貓。

不知是不是困了,那花貓喵了兩聲,便閉眼不搭理甄仕遠了。

“大人,玩物喪誌啊!”喬苒走進門便笑了起來,而後道,“真弄了一隻來了嗎?”

甄仕遠嗯了一聲,將手裡的雞肉放到花貓身邊的碗裡起身介紹道:“它叫小花,就留在大理寺了。”說罷撚了撚須,頗有幾分心虛的解釋了起來,“這可是你大堂裡那些同僚一直要求的,本官也隻能照做而已。”

喬苒哈哈笑了兩聲沒有戳破他的謊話,而是問起了正事:“大人手頭的案子查的怎麼樣了?”

“一直盯著元亨錢莊呢!眼下暫時沒什麼動靜。”甄仕遠回了她一句,又反問她,“你呢?一大早便不見蹤影。”

喬苒道:“我去了一趟寒山寺。”

甄仕遠聞言有些詫異:“是去請教那些人死狀的事嗎?”

“也不是。”女孩子說著將手裡一本功德冊遞給他,道,“我去尋懷玖大師問了問,大師道三個月前的十五講的就是閻王道的事。我便借了那日的功德冊翻了翻,然後在你那本功德冊上看到一個名字。”

甄仕遠怔了一怔:“誰?”

“胡元子。”

甄仕遠糊塗了:“那是誰?”留在闕樓的有哪家姓胡嗎?

喬苒默了默,道:“不是世族子弟,是闕樓裡的掌廚,”女孩子說著閉上了眼,回憶了片刻,道,“我記得根據畫像來看,那個胡元子生前是個身材壯碩的漢子,死時是倒在後廚那裡的,那把沾血的菜刀就丟在他的身邊。”

這倒是符合凶手將闕樓裡的人都審判殺完之後,再持刀自殺的推斷,如此,從死亡順序上是能說通的。至於動機,想必深挖一下應當是能挖出蛛絲馬跡的。

甄仕遠聽的心頭一跳:“你的意思是這案子要解了?”若真是如此,她這是什麼運氣啊!非但撞見案子的運氣非比尋常,就連破案的關鍵線索居然也來的那麼快?

女孩子卻抿了抿唇,道:“我覺得這件事沒這麼簡單。”,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