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五章 整頓(1 / 2)

天作不合 漫漫步歸 7137 字 2個月前

,最快更新天作不合最新章節!

一隻油紙包落在了兩本話本子旁,女孩子搬開椅子坐了下來,手搭在桌案上,除卻麵前的兩本話本子一隻油紙包之外,桌案上空空蕩蕩,什麼也沒有。

這樣空空蕩蕩,連份卷宗也沒有的桌案對於一個大理寺官員而言自然是一件好事,這至少代表時至如今,她接手的案子都解決了。沒有惡人,沒有凶徒,海清河晏,天下太平。多好啊!女孩子歎了口氣,翻開話本子看了起來。

這等時候,還有工夫閒著在這裡看話本子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要知道眼下的長安城裡為了昨日發生在刑部衙門前的事已經鬨翻天了。

喬苒瞥了眼不遠處甄仕遠的位置,椅子上空空如也,已經快午時了,上早朝的甄仕遠還沒回來,想來今日的朝堂上也是一番腥風血雨。

喬苒捂著唇打了個哈欠,昏昏欲睡等著午時飯堂開飯。

……

……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天子腳下居然有歹徒在距離刑部官道不到百步的距離劫人!”一位須發皆白的老禦史站在列外,激動不已的說著,麵上老淚縱橫,“長安府衙、五城兵馬司、刑部衙門居然無一人察覺接應!今日有人敢劫凶手,明日就有人敢劫官員,那再後日呢?是否天子也危矣?長安不安,我等……我等……”

站在陛下左側的今日隨朝天師張解看著那老禦史腳步往柱子那裡緩慢的挪了挪,心中了然,朝著側殿裡候著的禁軍比了個明顯的手勢。

淚眼婆娑的老禦史看到他比了手勢,心中大定,當即一個猛子向柱子撞去,而後成功的被早已候命的禁軍攔了下來。

幾番拉扯之後,老禦史成功“昏”了過去,被抬到側殿裡歇息去了。

真是跟唱戲似的!站在出列官員最末尾的甄仕遠看著被抬走的老禦史感慨了一聲:每次遇到這等事,禦史台都會來這麼一出。難怪私底下一些同僚會道‘這哪是什麼禦史台,分明是戲台’這種話了。

至此,前戲算是唱完了,要開始說正事了。

“昨日出事時長安府衙的巡邏官差在城西三街九巷處巡邏,那裡一向是城中最亂的地方。”本不應出現在早朝隊伍裡的何太平因著昨日的事破天荒的被“請”上了朝,對此他不急不緩的回道,“幾乎每日都有四五起爭端,所以我長安府衙的巡邏官差著重會在三街九巷一帶走動,而刑部衙門官道之上此前十年都不曾發生過一起當街攔路劫人之事。”

十年都不曾發生過一起攔人之事足可見昨日之事是不可預測的,那麼長安府衙的巡邏官差不在現場也是情有可原。

昨日刑部衙門官道前發生的事到晚上便已經在城裡頭傳遍了,當然,一同傳遍的還有“可憐”的大理寺卿“被迫”趴在地上艱難求生的情形。

那些百姓將甄仕遠當時的處境描繪的惟妙惟肖,一時間整個長安城都對這位可憐的大理寺卿甄大人無比同情。

被整個長安城的百姓唾罵不是什麼好事,被整個長安城的百姓同情同樣也不是什麼好事,何太平回複完回到隊列之後,經過甄仕遠身邊時特地仔細打量了他一番:眼底烏青,看來是一整晚沒有睡好覺。這很正常,換了他估摸著也睡不好了。

何太平說完就輪到五城兵馬司的人出來解釋了。

“昨日出事時,我五城兵馬司的巡邏官差在騾馬市附近解決糾紛,一個賣雞蛋的小販同一個賣香料的小販打了起來,扭打時撞翻了一旁的胡商攤子,來勸架的點心攤販被扔出的雞蛋糊了眼睛,受了傷被送去了醫館,結果進去的人太多,一不留神撞到了醫館裡正在醫治腿腳的老人,老人家中兒媳才有了身孕,驚嚇之下動了胎氣……”

在朝堂上說起這等民間瑣事委實是滑稽又可笑,偏開口之人說的無比認真,一臉嚴肅之色,將牽扯到的那點小事背的一字不差。

也虧得他能記清楚那些七大姑八大姨的事情,到底是老五城兵馬司統領了,一出手便不同凡響,成功的引得朝堂上噓聲四起。

比起前頭那位年中時牽連到案子下大獄的新手,這位再度回京任命的五城兵馬司統領林立陽可是老手。

雖是匪盜出身,但處理起這等攤販小事真真是得心應手,整個長安城估摸著也尋不到第二個如此擅長應付這等事的人。

朝堂當然不是林立陽談論這些家長裡短閒事的地方,禦前薛女官得了女帝的眼色,站出來打斷了他:“林大人說的有理,陛下知道了。”

言外之意,林立陽你彆再說了,這件事算不到你頭上。

見好就收的林立陽這才退出隊列,磨磨蹭蹭的回到隊伍末尾何太平身旁時還不忘同何太平打招呼:“何大人。”

何太平忍住笑朝他點了點頭,重新看向前頭。

此事同他們長安府衙、五城兵馬司關係最小,自然也是最先解決的,剩下的便是那位“倒黴可憐”的大理寺卿了。

甄仕遠站出來施禮之後起身開口了:“昨日刑部的季南帶人來我大理寺要人,我想著案子已經辦完了,手下又積極,早早將案子結了也好,便讓他們將人帶走吧……”大理寺辦事快又好這自然是一件好事,尤其因為他們大理寺發揮出色,連那個鐵匠都未找著便主動讓趙憫生交待了並且還找到了確鑿的證據,因此提早結案。

這件事上,大理寺非但沒有做錯,還有功。

“總是我大理寺出去的犯人,我甄仕遠身為大理寺卿自然也要陪同送往刑部,而且我大理寺還出了一輛囚車。”甄仕遠說道,“一路行至距離刑部衙門不到百步遠時便出事了。”

剩下的事不用他說了,京城的百姓都能比他說的更清楚,可憐的大理寺卿趴在地上求生,人還受了傷,大理寺的囚車被毀破了個大洞雲雲的。

待甄仕遠說完,早已有與此事無關的朝堂官員在隊列中偷笑了起來。

那些淅淅索索的笑聲以為他聽不到?甄仕遠斜眼往隊伍裡看了一眼,童何太平、林立陽一樣回到了隊伍中。

自此,事情中無關的、受害的幾方都已經退下了,如今剩下的,唯有牽扯其中最深的刑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