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六章 閒談(2 / 2)

天作不合 漫漫步歸 7274 字 3個月前

裴相爺點了點頭,沉默了一刻,卻道:“便是徐家那孩子肯,那個時辰,徐家的人去尋原小姐怕是也要撲個空的。”

畢竟大殿下又發病了,比起離不得人的大殿下,換了誰都沒有那個膽量把原小姐請走的。

不過,這件事因著徐十小姐的拒絕,一時半刻並沒有引來多少人的關注而已。

不管是裴相爺還是冉聞皆非尋常人,稍一梳理便發現了其中的“巧合”,沉凝了一刻之後,冉聞再次開口了:“所以,到底是誰想要徐家那個孩子的命?”

對方處心積慮的斷絕了那孩子所有的生路,顯然是為了讓她去死。

“大殿下那裡委實有些刻意了,”冉聞擰了擰眉心,似是有些困惑,“大殿下深居簡出,徐家那孩子又並不曾入過宮,她幾時惹到大殿下了?”

女帝自登基之後一切宮宴皆從簡,以往男子為帝,後宮主事的皇後妃嬪甚至太後起了興致都會宴請官宦女眷,可如今女帝後宮顯然與以往不同,大楚皇城已有多年不曾辦過什麼宴請女眷的宮宴了,徐家那孩子再得寵,隻要不是功績突出的女官,都不可能入宮,更不可能見到大殿下。所以,大殿下與徐家那孩子又是幾時候結的怨?

對此,裴相爺倒是沒有什麼意外之色:“結怨並非一定要是親眼見過,有時候很有可能隻是她做了某些事惹得大殿下厭煩了,便有可能招來怨恨。”

冉聞聽罷,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道:“不至於吧!大殿下才幾歲,不過是個孩子而已。”

“孩子?”裴相爺莞爾,溫和的笑意中透出幾絲涼意,他看向冉聞,似感慨卻又似警告:“永遠不要小看一個孩子。”

“當年大天師和陛下不就是孩子?”裴相爺說著眼裡閃過一絲悵然,“有些孩子的聰明遠遠超出了我等的想象,偏偏還生了一副欺騙世人的外表,容易叫人看走眼。”

說起這樣的孩子,冉聞脫口而出:“大理寺的那個就是這樣的。”

“那個夠聰明卻不胡鬨,反而是一件好事。”裴相爺道,“有些孩子聰明不夠偏偏還要胡鬨,而且因著他的身份,便是胡鬨,外人也不能拿他如何,你道該怎麼辦?”

這是在說大殿下吧!冉聞沉默了一刻,苦笑了起來:“往年也不曾見大殿下如此。”

往年的大殿下除卻性子膽小,天賦平平,讀書什麼的又因著身體的緣故比不上同齡人之外確實不曾鬨出過什麼幺蛾子。直到年宴那一日開始,也不知道怎麼了,短短半個月的功夫,居然連著兩次“巧巧”發病,當真是不得不讓人生出幾分懷疑。

“往年不胡鬨可不是大殿下聰明低調單純,而是此前沒有人告訴他自己這個獨一無二的身份是一道護身符。”裴相爺閉眼似是假寐,口中卻依然說著話,“一旦有人告訴了他,他便知道自己便是做了天大的錯事也不會有事,錯的永遠不是他,是他身邊人督查不利。”

這真是聽起來便令人心驚肉跳。

冉聞沉默了一刻,再次開口道:“相爺,年宴之後,宮裡曾傳出過風聲陛下有意請徐太傅教導大殿下。”

徐長山有“天下第一大儒”之稱,不管學識還是手段,都足夠擔得上帝師了,先前是大殿下那身子骨都道活不久,陛下便未親封太子,徐長山也一直不曾接手親自教導大殿下。

年宴那件事明眼人都看得出陛下動了怒,雖說大殿下行為不妥,不過身為母親陛下大抵還是覺得大殿下有教好的可能,是以沒幾天便傳出了徐長山要親自教導大殿下的消息。

結果……徐十小姐出事了。

即便一時間連甄仕遠都想不到徐十小姐之事與大殿下發病的關係,不過想必很快,待到他們冷靜下來,這一茬必然會被記起,就算不被記起,也定然會有人提醒他們兩者之間的巧合。

畢竟年宴那件事有一就有二,即便大殿下的事是真的巧合,怕是也沒幾個人會相信。更遑論,大殿下這件事未必是巧合。

那麼,大殿下在年宴上為什麼會鬨出那一番舉動?是因為大殿下不喜大理寺那個丫頭。可巧的很,徐十小姐寫過一本話本子,裡頭的主角就是大理寺那個丫頭,一個人若是不喜歡那個人也不會將她寫作主角了。

那麼恨屋及烏,大殿下做出這等事來也不奇怪。

這件事,大殿下是很難摘乾淨了,原家也一樣。畢竟追本溯源,大殿下討厭大理寺那個丫頭就是因為原家那個孩子。

如此的話,大殿下難以摘清楚對什麼人最有利?徐長山必然會因為此事而拒絕教導大殿下。

一個不管品行還是能力都達不到儲君要求的大殿下對那些如今還滯留京中的宗室中人而言無疑是最有利的。

所以,這件事背後會不會有宗室中人推波助瀾也不知曉。

“除了徐長山的事情之外,從今日對方煽動百姓聚在真真公主府前鬨事來看,似乎還有人想借機解決真真公主。”冉聞想了想又道,“幾年前崔家的事,真真公主做的太過火了,崔司空可不像會就此收手的人。”民間傳說有崔菩薩之稱的崔司空可不比活閻王“良善”多少。

裴行庭點頭看了眼冉聞,道:“倒是可能也有他的一份。”

“除了崔家之外或許還有彆人,”冉聞頓了頓便再次開口了,“聽說幾年前死去的那個崔家的丫頭的兄弟功夫不錯,周世林把他調到大理寺跟在大理寺那丫頭身邊做事了。”

雖然不管事情還是人,此時都是不能笑而且不該笑的,可裴行庭眼睛還是眯了眯,嗤笑了一聲,道:“你的意思是武將也有可能摻和進去?”

冉聞道:“他們顯然也想對真真公主動手,否則,為何從山西路回來之後,周世林會把人調到那丫頭的身邊?”

這自然是因為山西路那一趟出行使得周世林對那丫頭的本事有了認知,這才會出此下策,不,如今看來,這可謂“上策”了。

在如此混亂的局勢中趁亂做些什麼,要分清楚可並非易事。

“這隻是我等知道的這幾家,你莫忘了那丫頭還去了洛陽。”裴行庭將手中的茶杯放在石桌上,看著茶湯被蕩出漣漪,道,“或許還有我等不知道的勢力摻和其中。”

徐家那孩子的死注定不會輕易罷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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