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6.第七百一十七章 信(2 / 2)

天作不合 漫漫步歸 6847 字 3個月前

這回答委實有些出乎方不同的意料之外了,他臉上突然多出了幾分興致,他問女孩子:“此話怎講?”

喬苒看著麵前雖然邋裡邋遢眼神卻十分清亮的方不同,道:“他既在你和徐十小姐之後便停辦了猜詞會,要麼是目的已經達到了,要麼是試探已經得到結果了。而他對付徐十小姐的法子,是直戳人心底的執念。徐十小姐天生心悸的事情整個洛陽城都是知曉的,再加上她日子過得順遂和樂,越是這樣的人生,越是期望長命百歲,所以徐十小姐的執念是治好心悸這一點稍一推測便能推想到。那麼同樣作為猜詞會魁首的你心裡會是什麼執念,其實也不難猜。”

一個如此聰明的人,就算未必能考中狀元,考中進士入官場應當不是問題。方不同如今三四十歲的模樣,十年前正是意氣奮發之時,卻突然牽連進了舞弊案,被勒令終生不得再入考場,這對於一個有才華卻無法施展的人來說可是真正的當頭一棒。

他如今這幅醉鬼的樣子就是最好的證明。

“所以,我想他一定是引誘你幫他辦事,條件是讓你能夠再入考場,是也不是?”喬苒問他。

方不同聽到這裡,幾乎想也未想,便點頭承認了,隻是語氣裡多了幾分嘲諷:“連心悸這等胎裡帶來的毛病都能治好,更何況我一個隻要權勢足夠大便能解決的舞弊案呢!”

“那你為什麼不同意?”女孩子理所當然的問了下去。

為什麼不同意?這個問題他已經問過自己了。他渾渾噩噩十年,突然有人告訴他可以幫他再入官場,初初聽聞自然是狂喜的,他隻要一日還是個酒鬼,便一日不曾從十年前舞弊案中掙脫出來。

乍一聽聞的瞬間,他幾乎是下意識的就想同意,隻可惜對方大概太過謹慎,又或者自信他不會拒絕,竟給了他幾日好好考慮,他一連想了數日,想法也漸漸改變,從原本的同意改為審視,最後變成了拒絕。

“能夠左右舞弊案,就算不是他本人,也必然有旁人能夠同權勢極大的人物搭上關係。”方不同坐在椅子上,換了個姿勢,無意間勾到了腳邊的酒罐子,酒罐倒地發出一陣清脆的響聲。

“似這等人物既然助了我,那必然是要報酬的,。是不相信這天底下有平白無故幫人的許諾的事情的,難道還能是佛祖無償普度眾生不成?不過一個遊樂般的猜詞會的魁首,對方竟肯下這麼大的工夫來助我?”說到這裡,方不同不由再次發出了一聲冷笑,前一刻還清亮的眼神裡覆上了一層陰霾,“我討厭來路不正的東西,當年若非那些來路不正的人,我也不會無端受牽連蹉跎至今。”

因著才知道方不同這個人,是以喬苒還不知道方不同牽扯進的舞弊案,不過這案子應當不是什麼在長安城掀起風浪的大案,還未走到入長安省試這一步,或許隻是地方的鄉試,是以,在大理寺庫房並沒有什麼記錄。

畢竟,舞弊雖然不容小覷,可鄉試以下卻仍是地方的案子。

不過若是情形嚴重,牽連進舞弊大案的考生是要進大牢的,這方不同並未進去,可見情形並不算嚴重。

聽他話裡的意思,似乎也隻是被人牽連了而已。

隻是再如何無辜被牽連,既然上頭已經下了令不準入場,那便不再是地方官員一句話的事了,畢竟事關舞弊,就算是地方的案子,判刑量刑這等事,長安定然也是會插手的。

“事實證明來路不正的東西果然要不得!”一想到徐十小姐的下場,方不同再次感慨了一聲,“連徐家這樣的門第都護不住,更何況我一個酒鬼!”

他語氣中有些慶幸,雖說之後懊惱過,畢竟對方給的委實是他心心念念了許久的,可如今再看,他是當真無比慶幸,還好當時沒有鬆口,否則,眼下出事的怕就是他自己了。

徐十小姐是在長安出的事,足可見,不管他們人去了哪裡,以對方的本事依舊是伸手夠得到的。

能說出這樣的話,想必在方不同看來徐十小姐的事情多半同那些人有關了。喬苒若有所思了片刻之後再次開口問他:“那個辦猜詞會的人當年是用什麼手段聯係的你?”

這人喜歡藏頭露尾,必然不會親自見麵,同方不同聯係必須要通過某些人或者某種手段才能達到。

聽到這裡,方不同輕哂:“喬大人果然厲害,這麼快就想到了這一出,我也是過了些時日才想到的。他聯係我的方式同找海會樓的人沒什麼兩樣,都是通過元亨錢莊的夥計傳的訊,因為我不同意,便沒了後續,自也沒見到過人。”方不同說道,“元亨錢莊的夥計這等拿人錢財幫人跑腿傳話的活是接的,明碼標價,誰都可以去找他們跑腿,我先時也懷疑過是不是元亨錢莊的人搞的鬼,可暗地裡偷偷查了好幾回,發現他們每一日都接這等‘見不得人’的單子,我的和海會樓的在裡頭委實算不得什麼了。”

喬苒聽到這裡,“哦”了一聲,對方不同道:“長安也有個元亨錢莊,專門收納來路不明的錢財和物件,你洛陽這家卻是接來路不明的跑腿,說起來還都是‘見不得光’的生意。”

方不同聞言忍不住抬眼看向喬苒:“喬大人這般聰明的人怎麼不去查查你們長安那個元亨錢莊?這種事我都不相信是巧合,難道喬大人相信?”

喬苒聽到這裡,搖了搖頭,道:“我不信。”

查元亨錢莊這等事她先前已經嘗試過一回了,不過因著涉及可能的大楚宗室辛密,她和甄仕遠及時收手了。隻是沒想到到了洛陽又冒出了一個同樣來路不明的元亨錢莊,難道她還當真是同元亨錢莊這道坎過不去不成?喬苒自嘲的想著。

隻是要繞過元亨錢莊查這個案子……喬苒想了想,問方不同:“就算元亨錢莊的夥計來跑腿,似這般隱秘的事情,想必也不會由夥計親口來說吧!”

再如何“明碼標價”,不管是治徐十小姐的心悸,還是助方不同重入考場,這都不是小事,一旦傳出去必會引起軒然大波。她想她若是背後那個人,絕對不會通過傳話的方式請夥計跑腿,而是……

“是通過封了口的信傳的,裡頭字不多,卻沒一個字是廢話。”方不同似是有些詫異她會問這個,不過略略一想,還是說道,“字寫的尚可,尋常的顏體,其餘也沒什麼特彆的了。若一定要說些什麼,總之我之前不曾見過這樣的字跡,應當是我不認識之人所寫的。”

這最後一句實是廢話了,他一個遠在洛陽的書生能認識的除了身邊的師長同窗之外還能有誰?對方如此神秘莫測的,定然不是普通人,多半是從長安那裡來的,怎麼可能同他有什麼交集?

不過同他沒有交集卻未必同眼前這幾位沒有交集,方不同晃了晃身子,站起來,道:“那信我還留著,我去拿給你!”,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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