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一章 秘密(1 / 2)

天作不合 漫漫步歸 7305 字 2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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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不可能憑空不見的。”甄仕遠說著環顧這四麵階梯環繞的長春樓,道,“他不是被人以什麼手段帶出長春樓了,就是人還在這裡。”

很多初聽時稀奇古怪的案子真正將古怪之處分解開來之後往往沒有那麼複雜。沒有鬼神之說,便都是常理可以解釋得通的事情。

還在長春樓就好辦了,將長春樓圍起來,挖地三尺總能找到。如果不在長春樓了便隻有兩個可能,第一種可能是他自己走的,鑒於其相貌特殊,如果不做任何掩飾就離開的話勢必會有人對此事有印象,可事實是並沒有,所以他要離開就必須易容。一個人易容即便沒有規定要易容成哪個特定的相貌,卻也是有局限的。譬如高個要易容成矮子的話除非某些江湖奇人會縮骨一類的功法,否則是不可能做到的,這位烏孫小族長顯然不具備這樣的條件,所以隻能往高裡易容,便是往高了易容,由於烏孫小族長並沒有受過特殊的易容術訓練,所以,要完全變成另外一個人又不引起人的懷疑隻能在原有的基礎上稍加改整並不能改變太多。

這簡單,將長春樓的夥計和眾人招過來仔細回憶總能找出破綻的。

如果不是自己走出的長春樓是被彆人帶出的長春樓的話,那也容易,烏孫小族長即便是個少年也是個人,個頭不小,將當日上午走出長春樓隨身攜帶了箱子一類事物的人找出來,如果真是如此,那必然也能找出一二結果來。

甄仕遠很快便鎮定了下來,手下的官差留了一些開始仔細翻查長春樓,另一些開始詢問起當日上午所見了。

……

……

窗外樹影搖曳,春光一片大好,可這大好的春光落到身上,樸先生卻感覺不到一絲一毫的暖意,反而額前冷汗直流。

“我……我也是無意間發現的這個秘密,”對上麵前年紀不大的大理寺女官,樸先生嚇的瑟瑟發抖。

他也奇怪為什麼這個瞧起來除了生的好看一點也沒有彆的特彆之處的大理寺女官會給人這種迫人的感覺的。

“這種秘密他怎麼也不能同那群烏孫人說的,一說他這個少主就徹底廢了。”樸先生說到這裡,忍不住歎了口氣,“而且這種事哪個男人能說得出口?不然宮裡那些公公出宮之後為什麼會被人當猴子一樣看?”

這一點也是他覺得千好萬好的中原文化中唯一不好的一點。好端端的,也不知道是什麼人發明出的“公公”這等事物。

看著麵前女孩子嚴肅卻不見半點慌張亦或彆的情緒的臉,樸先生有些費解:老實說,他雖然不是什麼好人,可說起這種事還是有種難以啟齒的感覺。這個看起來不大的女孩子是怎麼麵對這種事做出如此平靜的表情的?

原來如此!喬苒心中頗為感慨。她一直在好奇烏孫小族長所藏起來的秘密到底是什麼,這個秘密使得他對在真真公主那裡遭遇的一切三緘其口,甚至不得不把真真公主“描述”成一個大善人。麵對自己的族人更是絕口不提遭遇到的事。卻因心裡藏著這樣的秘密,整日意誌消沉到日曬三竿才起床,偏偏這種事又不能說出來。

一個受過宮刑的烏孫小族長等同是廢了,他再單純也知道此事說不得。這是個秘密,一個永遠不能叫人知道的秘密。

難怪樸先生的威逼能起作用,因為於他而言,所有的事同這個秘密比起來都不值一提,這個秘密絕對不能讓人知曉,尤其是自己的族人。

所以,整件事中烏孫小族長所有古怪的反應幾乎都說得通了。

知曉了這個秘密的喬苒此刻隻想同甄仕遠一樣發出一聲感慨:“真是作孽啊!”

真真公主這一手幾乎可說是徹底毀了這少年的人生,而且這一毀會隨著年歲的增長讓烏孫小族長愈發痛苦,不是痛苦到渾渾噩噩,便是陷入瘋狂做出什麼事情來都不奇怪。

不過這一手也確實像真真公主的手筆,想到那位自儘的崔家小姐,喬苒便唏噓不已。這種明著作惡,卻又讓受害的一方打落牙齒和血吞,不得開口,也無法報複的行為真真是可恨。

真真公主無疑是個惡人,而且是個清楚作惡底線反複橫跳的惡人,這種惡人才最可怕,你奈何不得她。

樸先生也發出了一聲同樣的感慨,唏噓不已:“這麼好看的人,如此真是可惜了。”

喬苒聞言毫不客氣的給了他一個白眼:他便算了,也不是什麼好人,貪圖人家身子的就不要發出什麼唏噓感慨了。

“所以你以這個秘密脅迫這位烏孫小族長,令他與你去長春樓?”喬苒反問樸先生。

樸先生點了點頭。

喬苒聞言忍不住冷笑:“威脅恐嚇也是罪,這一點不管是在大楚還是在高句麗都是一樣的。”

樸先生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女孩子沒有再看他,而是轉身走了出去,令官差將樸先生押了下去。

樸先生這裡已經無甚可問了,甄仕遠帶人去了長春樓,此時還沒有消息傳回來,喬苒走出屋子,在廊下曬著太陽想著這些時日的案子。

這些案子似乎都與一個人有關——真真公主。喬苒想著,腦海中再次浮現起了那張富貴奢靡又美麗的臉。

她臉上的神情總是帶著不屑和倨傲,斜眼看著眾生。她並不是個蠢笨的女子,若當真是蠢笨的女子也不可能走到現在這個地步了,可她的聰明不曾用在正道之上,而是嫻熟的用來作惡。

這真真是卿本佳人,奈何做賊!

所以即便知曉她曾看上張解,是自己的情敵,還是個生的極美的情敵,喬苒也沒有生出任何危機感,張解不會喜歡這樣的女子,或者可以說任何人都不會無緣無故喜歡上這樣的女子。

喬苒有些不明白:真真公主這樣被嬌寵著長大的女孩子為什麼會變成這樣?難道當真是天性使然,骨子裡的惡人?

暖暖的日光下,女孩子頭靠在廊柱上,闔眼似是在歇息,不過微顫的羽睫還是泄露了她隻是在闔眼假寐的事實。

謝承澤腳下一停,看了片刻之後捧著無甚要緊的卷宗走了過去。

“在想案子的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