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天與暴君不要臉(2 / 2)

“沒什麼。”夏油傑勉強笑笑,感覺自己離水麵又更遠了些,氣泡從口中脫離,在幽暗的視野中破裂,“時差沒倒好,有點累,休息休息會好的。”

——他殺了人。

少年在夜裡猛地睜眼,呼吸急促,黑眸快速轉動在天花板上搜尋著什麼,回神發現這是自己家,他抿緊唇,用力捶了一下床板,用手背遮住乾淨得令人痛恨的視野。

——他殺了人。

少年在黑暗中坐起身,用雙手捂住臉,舌根苦澀地咽下了無法對任何人言說的後悔。

——他殺了——

“傑,我看你最近胃口一直都不好,是不是被嚇到了?”夏油阿姨在分飯的時候,小聲對來幫忙的兒子說,“要不咱們以後就不再出國了,安安穩穩在國內待著……”

“沒有,天氣太熱了,確實沒什麼胃口。”少年接過碗筷,不動聲色地轉移了話題,“家裡的冰箱是不是壞了,我看地上老漏水。”

“對吧,你也覺得是壞了吧!你爸爸非得說是我平時沒關好門,我打算這周末讓人來修,但它已經很舊了……”

“換個新的吧,我買。”

“誒?用你自己的零花錢嗎?不用,讓你爸爸買,你有這份心媽媽就很高興了,端過去吧,叫你爸爸吃飯。”

夏油傑開始更換耳擴,新換的銀環將耳洞扯得鮮血淋漓。

他更頻繁地接下咒術界派發的任務,吞咽下令人作嘔的咒靈,用比嘔吐物還要惡心的汙穢懲罰自己。

這是他應該做的。他得贖罪。他不該這麼心安理得地享受生活。他……

“你有病?”

香織很快就察覺到異常,看到少年耳垂處新撕裂的傷口尚未愈合,深紅的血痂在黑色耳擴旁凝結,他本人則消瘦了許多,清俊的眉目間滿是疲憊,她拽著人就往遊戲廳走,換好一大筐遊戲幣,抓著他的手往打喪屍群的街機上一拍,自顧自選了開始:

“你死了。你又死了。你死第三次。你死第四次。看我乾什麼,繼續,你死第五次。你死第六次。你死第七次……”

嘴角帶疤的黑衣男人耳朵一動,原本百無聊賴支著下巴,盯著機器推金幣的視線一頓,狼一樣綠眼睛掃向這邊。

聽到香織說“有不開心不說是吧,行,你不想說我也不問你,今天就在這裡全發泄出來,發泄不出來我們也彆回去了,免得你又開始自殘”,他趿拉著拖鞋站起來,抱著胳膊靠在牆壁上,看到那個救下他兒子的小姑娘耐著性子往遊戲機裡塞硬幣,小鬼則死倔動也不動,任屏幕上畫麵一遍又一遍“GAME OVER”,突然咧開嘴笑了。

哈。原來是這種性格啊。看起來是夠麻煩的,難怪那小姑娘說“麻煩的家夥有一個就夠了”。

男人舔唇,吊兒郎當往前走去,青筋暴起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