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要收錢？！”何月鳳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
“是啊，你去大城市什麼大世麵都見過，還穿得起名牌，咱是貧農，賺錢不容易。區區七毛錢，你這麼有錢，應該不會放在眼裡
？”
何月鳳臉色有點難看，不甘不願的樣子。可是方妍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如果她不給這七毛錢，豈不是顯得她付不起似的？
糾結了一會兒，才摳摳搜搜地從包裡拿了幾個硬幣扔到方妍的麵前：“給你，七毛錢也要，難怪一副窮酸樣兒。”
方妍也不計較，彎腰把硬幣一枚一枚撿起來，好心提醒了一句：“你最好坐在草堆上， 不然一會兒馬兒一個趔趄，你要是直接
摔在馬屁股上吃到馬屎，我的草紙賣多少錢你也用不上了。”
何月鳳看了一眼全是糞便的馬屁股，不情不願地坐在草堆上，又離遠了一些。
坐了一會兒，她似乎反應過來什麼，怒目瞪著方妍：“書呆子，我怎麼尋思著你剛才那話是在罵我呢？”
“我哪句話罵你了？”方妍一臉人畜無害。
何月鳳說：“你說我吃屎！”
“噗！”一直委屈巴巴的老三方梅，聽到這話忍不住笑出聲來。
方妍趕緊掐了一下老三的腰，裝傻道：“我可沒這麼說，是你自己多想了。”
何月鳳從她的臉上看不出什麼情緒來，隻好嚷嚷道：“料你這土妮子子也不敢罵我！我男朋友可是上海的大老板，你最好小心一
點，否則有你好看的。”
嚇唬人誰不會？方妍根本就沒把她放在眼裡，自然也不怕她嚇唬，也就沒搭理她。
過了一會兒，方妍瞧著何月鳳忍受不料馬糞味兒，一直拿手捂著鼻子，便給她支招兒：“不是聽說城裡的女孩都用香水嗎？你要
是嫌味兒大，噴點兒香水不就好了嗎？”
“香水我當然有。”何月鳳還真從包裡拿出一瓶香水來，特彆顯擺地往身上噴了噴。
方妍心裡嗤笑，難道她不知道臭味兒和香味混雜在一起，隻會更臭嗎？
果不其然，炎熱的天，馬糞和香水味混在一起，使得空氣更加悶臭了。
方妍和老三方梅每天趕著驢車送菌子，早就聞慣了各種味兒，張二狗更是見怪不怪。隻有在城裡呆習慣了的何月鳳，實在受不
了，半路上吐了好幾回。
吐第一次的時候，何月鳳又找方妍要草紙，方妍直接說了：“我這兒也沒多少了，得留著回家用呢。”
何月鳳說：“我給你加錢，1毛錢一張賣給我成不？”
方妍死死地抱著草紙：“那不成，賣給你我用啥？”
何月鳳見她無論如何也不給，想伸手過去搶。手剛一伸過去，方妍就嫌棄地退到一邊：“你走開，剛你吐了，臟死了。”把剛才
何月鳳對老三說的話，原封不動地還給了她。
也不知道何月鳳有沒有聽出來方妍實在暗諷她，暗暗罵了一句：“果然是書呆子，有錢賺都不賺。”
對於方妍來說，就那幾毛錢她才不放在眼裡，但是看何月鳳不痛快，她才痛快。
馬車走到半路崎嶇的泥土上時，特彆顛簸。何月鳳好幾次吐得七葷八素，又沒草紙，隻能胡亂車了馬車上的茅草隨便擦擦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