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來的太不是時候。
“看來在林公子心目中,也沒有外麵盛傳的那般看重嫡親妹妹。”祁瑜勾著唇角,眼中的陰冷之意卻愈發濃重。
他已經開始不耐煩躁了,甚至動了像對林硯白那個妹妹一樣把他直接打暈的想法。
要是力道再稍稍“失控”一下……嗬,乾脆弄死算了:)
對祁瑜危險的想法一無所知,林硯白聞言,下意識地瞥一眼地上人事不省的嫡妹,在祁瑜釋放的這股壓力之下連氣勢都不由弱了幾分。
“唔。”祁瑜懷中抱著的少女忽然動了一下,低低嚶嚀出聲,似乎是有些難受。
兩個男人對峙的目光都立馬聚集到了她身上。
所幸許微糖沒有要醒的意思,依然雙眸緊閉,秀眉蹙起。
林硯白移開視線,儘管祁瑜氣勢迫人,以林硯白的行事,也絕不會讓對方就這樣輕易帶走許微糖。他深吸了一口氣,言語帶著警告之意。
“望你清楚祁公子,安平她,是在下的未婚妻!”
祁瑜冷笑一聲,戾氣一閃而過,正要說什麼,忽然衣袖一沉,許微糖的小手正無意識地扯住他的袖口,在昏迷中也不太安穩。
祁瑜沒說話,也得以讓林硯白把剩餘的話說完。
“姑娘家的名聲有多麼重要,不必我多說,莫非祁公子想不顧安平的意願,趁著她沒有意識,在眾人麵前敗壞她的名聲?”
“為了安平的名聲著想,”林硯白嚴肅冷靜地注視著他,朝他伸出手,“請祁公子將我的未婚妻交給我!”
祁瑜抿緊薄唇,麵色冷沉。
理智上來說,他自然知道林硯白說的是有道理的,但是要讓他親手把他的小郡主交給另一個男人……
努力按捺下對這個礙眼男人的殺意,懷裡小郡主的難受之色,和漸漸逼近的下人們,令祁瑜終於選擇退了一步:“好。”
現在的情況,無論是處理掉這個礙眼的自詡“郡主未婚夫”的人,還是應付近前來的宮人們,都不是能很快解決的事,祁瑜並不在意名聲,但也不希望他的小郡主被外麵那些人惡意揣測。
……
“這是怎麼了?”前來的並不隻是下人,竟然是皇後和一眾後宮嬪妃。鶯燕們花枝招展,看著眼前這一幕心思各異,驚呼道“這不是安平郡主麼?”“還有林家姑娘。”“怎麼兩位都昏過去了?”
也幸虧祁瑜和林硯白各退一步暫時達成協議,否則這些後妃們,可不是像普通宮人們那般好應付的。
林硯白濕漉著衣袍行了一禮:“皇後娘娘,各位娘娘。”
“你是林家的孩子,這是?”皇後也沒想到,隻不過是有妃子偶然提議過來賞一賞荷花,竟也碰到這種狀況外的事。
林硯白沉靜地道:“小人的未婚妻安平郡主不慎落水,周圍沒有下人,小人救了她上來,至於知雪,她看到郡主落水,驚恐之下暈過去了。”
這是最合理的解釋了。
至於祁瑜,他一身濕衣裳,待在這裡難免會被人聯想猜測,容易落下口舌壞了許微糖的名聲,已經隱藏起來了。
皇後並不覺得以林知雪對許微糖的厭憎,會僅僅因為目睹她落水就暈過去,但既然人都沒事,皇後也不打算追究下去,徒增麻煩:“快去叫太醫。”
這件事也不算什麼八卦,沒什麼好議論的,想看熱鬨的妃子們還微微有些遺憾,若是安平郡主被外男從水裡救起來了,那就相當於有肌膚之親了,哪能像現在這樣因為隻是被未婚夫救起來這般輕輕放下。
昏迷中的許微糖和林知雪被一眾宮人們送回住處,後妃們也掛著擔憂的表情離去。
林硯白卻沒有離開:“你跟安平是什麼關係?”
祁瑜的神情,都是男人,哪有看不懂的。更何況這一回祁瑜根本沒有掩飾過。
這令林硯白心中像是紮著根刺,忍不住去介懷。
安平她……是何時跟他私下裡有來往的?
祁瑜從山石後轉出,嘴角又恢複了弧度如常的微笑,眼神裡的冷漠卻不再收斂:“與林公子有何關係?瑜記得,林公子傾慕的是永樂公主吧?”
林硯白頓時麵色一僵,說不出話來。
“林公子莫非想要享齊人之福?”明明語氣疏鬆平常,卻透出輕蔑和殺意,“世上沒有那麼美的事,林公子最好以後離小郡主遠點。”
這不是警告,是威脅。
那股暴戾的殺意冰冷刺骨,驚得林硯白背後一涼,直到祁瑜離開,他才發現自己的額間已經沁出了汗珠。
——祁瑜這個人,實在是深不可測。
揚長而去的時候,祁瑜還冰冷地丟下了一句話:“還有,你最好管住你的妹妹,下次她要是再敢做什麼小動作,剁了她那雙手也隻是小事。”
明明是後來才趕到的,祁瑜話裡話外的意思卻像是親眼見到了林知雪把許微糖推下了水。
林硯白沒想那麼多,自然下意識地按照對方的思路,以為真的是林知雪推許微糖下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