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微糖頷首:“主教大人,我回去後想了想,破壞儀式這件事並不保險,甚至有可能會惹怒光明神。如果我們能直接打消光明教會舉行儀式的話……”
然而她話還沒說完,尼爾主教便搖了搖頭,蒼老的麵龐上露出勸告之色來。
“薇薇安,為了黑暗神,我們有什麼不能做的?黑暗神定然會庇佑我們的。若是我們被不幸籠罩,這也隻是注定的一些小犧牲罷了。”
“我相信,以薇薇安你對黑暗神的虔誠,必定會平安無事。”
許微糖:“……”
她一個暗戳戳信仰黑暗神的人當了光明聖女,還跑去喚醒光明神,還要在這個過程裡動手腳,我敢說能平安無事你敢信嘛?
就不怕一通操作下來激怒光明神?
說來說去,核心思想就是想讓她冒巨大的風險罷了。
個糟老頭子,壞得很!
尼爾主教的想法太過堅定,根本勸不動。許微糖回去後,又試著接觸了光明教會的其他高層,然而他們的想法更加頑固,認為黑暗神即將複蘇,隻有光明神才能克製黑暗神,堅信隻有喚醒光明神這一條路。
“看來是不行了……”許微糖倒在臥室的床上滾了一圈,順手拿起床頭的魔法書翻了幾頁。
這本記載著滿滿的關於黑暗魔法的書籍,許微糖也隻有剛到手的那幾天看過,都還沒來得及看完。
不過目前學會的黑暗魔法也夠她用的了,剩下的需要時間沉澱,而她在這個世界根本沒什麼時間。
“要怎麼辦呢……”少女柔軟的發絲散落在絲絨床褥上,密密麻麻的字看得她頭暈,她順手又將黑暗魔法書合上。
[什麼怎麼辦?]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剛把黑暗魔法書塞進床單下麵的許微糖被驚得手一抖,她翻身坐起來,瞪著水潤的雙眸:“你怎麼又來了?!”
少女的聲音凶巴巴的,臉上也寫滿了不歡迎,剛受到的驚嚇之色尚未褪去,看在神明的眼裡,隻覺得少女像一隻受驚的貓咪,睜大眼睛的樣子可愛得不得了。
[不歡迎我嗎?]
許微糖翻了個白眼:“你說呢?”
[但是你想知道的事情,或許我能給你解答。]
嗯?許微糖愣了一下,臉色也稍微正了正:“什麼都能解答?難道你知道我想知道什麼嗎?”
[你可以試一試。]
對方的聲音作為神明來說,可以算是相當溫和了,甚至要是被祂的信徒聽見了,絕對會驚呼這是何等縱容。
許微糖並沒有獲此殊榮的自覺,她想了想,先試探地問了一個比較容易回答的問題:[你是黑暗神嗎?]
這個問題的答案決定了她要不要認真問接下來的問題。
[是。]聲音淡淡地道,沒有絲毫停頓。
許微糖:“……”
雖然早有猜測,但是能不能不要這麼輕描淡寫地拋出這麼大的炸彈啊!
不過對方的誠實也令她稍微放了一點心,她抿了抿唇,手指隨手把玩著床簾的流蘇,又問:“那你了解光明神嗎?”
[光明神麼……]神明低沉的聲音這回頓了頓,有些意味深長,[恐怕這個世界上,沒有比我更了解祂的了。]
倒也是,她像是問了個廢話,這個世界上也就光明神和黑暗神兩個神明,怎麼會有比一個神明更了解另一個神明的存在。
[所以,你在煩惱什麼?]祂詢問著,誰也不知道,祂的“視線”正跟隨著少女不停動作著的纖白手指。
許微糖用力拽了一下流蘇,終於下定了決心:“所以,如果我在召喚光明神的儀式上做手腳的話,儀式會不成功嗎?”
[你隻是在煩惱這個嗎?]祂低低地笑了起來,覺得她愈發可愛,[當然——]
[隻要你想,就不會成功。]
什麼意思?難道是說隻要祈禱的心不虔誠,儀式就不會起效果?許微糖略有些狐疑地歪歪腦袋。
不過現在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既然尼爾主教和黑暗神都說隻要在儀式上動手腳就不會成功,那就勉強相信一下吧……
想到這裡,許微糖終於放過了被她折騰得亂七八糟的流蘇,轉頭滾回了柔軟的床鋪裡。
自然也沒有發現,那個聲音消失後,床簾上的流蘇也悄悄少了一個。
……
天後,乾淨雪白得一塵不染的大教堂內,幾乎有名望的貴族全都到來,卻沒有喧嘩吵鬨的聲音,在這個重大的儀式上,都很是安分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眾所周知的的光明聖女薇薇安,穿著一身鑲金邊的純白聖女衣袍,麵覆薄紗,隻露出一雙碧眸,聖潔又美麗。
“聖女殿下可真美。”
“不愧是光明教會的聖女殿下,真是名不虛傳。”
“讓聖女來做儀式是正確的,她一定是對光明神最虔誠的人了。”
礙於莊嚴的喚醒儀式,這些讚美聲都成了竊竊私語,但是隻需要感受他們投來的目光,許微糖就基本明白他們在說什麼。
不過他們所誇讚的光明聖女殿下,今天卻是打算破壞儀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