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吳大忠感覺程濤的氣質在一瞬間改變了,褪去了平和的外表,變得非常危險。他揉揉太陽穴,再凝神看去,程濤依舊是原本的模樣。
“這麼說有段時間內都見不到他了?”丁紅自言自語。
“是吧。”程濤眼睛看向桌上的日曆牌,意味不明的說道。
程傳偉在陷害他,這是毋庸置疑的,不然也不會自掏腰包。但是因為中間出了差錯,他並沒有出現在那個秘密賭坊裡。
即使這樣,警察還是知道了他的名字,這就說明派出所肯定是接到舉報信采取抓賭的,不出意外上麵還特意提了他的名字。
這是誰的手筆不言而喻,除了程傳偉也沒有彆人了。
這樣就好辦了。
“雖然你這麼說,但我們不能聽信一己之言就相信你,你還記得是誰拉你去剪線頭的嗎?”
程濤還記得其中一個人的名字,心思轉了一圈,他搖了搖頭,“我可以和被抓的那些人見麵,如果當時我也在,他們肯定會指認我。如果沒人指認,是不是就能證明我的清白了?”
在那些人出去之前,他想見見他們,做好能說幾句話。
“這個我們做不了主,得去請示所長。”吳大忠猶豫。
程濤點頭,表示可以等。
吳大忠和丁紅的臉色都有些不大好看,其他人不知道,他們自己心裡卻清楚,雖然打著抓賭的名義抓了人,但是他們在現場並沒有找到賭資,裡裡外外翻了好幾遍都沒有。
嚴格說起來,他們現在都不能確定那些人到底有沒有賭錢,原本以為程濤會是個關鍵人物,現在看起來也不像。那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他們真抓錯人了?
“咳咳,”門口傳來咳嗽聲。
幾人轉頭,就看見一個穿著翻領襯衫的中年人,他手裡拎著公事包,臉上笑眯眯的,不知道已經在門口站了多久。
程濤突然有種不詳的預感,這人該不會是……
“周主任,你怎麼來了?”吳大忠趕緊站起來招呼。
“我聽說昨天派出所打著抓賭的名義,從紅鴆紡織廠帶走了十多個人,就想來問問梁所長準備什麼時候放人?”周主任走進來,身後還跟著一個少年。
“周主任,事情還沒有查明,咋能……”
“吳公安,凡事都要講證據,你們是抓住了現形,還是找到了賭資?不過就是年輕人聚在一起娛樂放鬆,這不犯法吧?雖然地點確實不合適,但就算處分那也是紡織廠內部的事情,不管開除降職還是罰工資,都該讓廠裡自由裁量,你們公安就彆摻和了。”
程濤臉色一黯,還真是來要求放人的。
“話不是這麼說的,咱們這不是還沒調查清楚嗎?”丁紅有些不服。
“行了,都不用說了,”裡麵辦公室走出一個中年男人,隻聽他說:“周主任,我們立刻就放人。”
“所長?”“所長!”丁紅和吳大忠都不理解。
梁所長擺了擺手,嗬斥了兩句。
“還是梁所長看得長遠,那我就先回去了,說出來你們可能不信,就這半天我那裡舉報信都成摞了。”周主任笑著說完,轉身就離開了。
周主任離開了,程濤這邊也完事了。既然被抓起來的那些都不算耍錢,程濤隻是出現在紅鴆紡織廠就更不是問題了。
“你放心吧,我們一定儘快聯係上級單位,申請聯合審理你這個案子。”吳大忠拍著胸脯保證。
“麻煩吳公安了。”程濤道謝之後,走出派出所。
他走得很慢,腦袋裡想著錯過這次還有什麼理由見到那些人,好像沒有了,那他再等等?
“哎,你剛剛說的我都聽見了。”
程濤嚇了一跳,迅速回神,發現是跟在剛那位周主任身邊的少年。
“什麼?”
“你真的是程青鬆和毛鳳蓮的兒子?”少年的眼神充滿質疑,一臉“他們怎麼會生出你這樣兒子”的表情。
看上去很欠揍。
程濤沒說話。
“被人誆到紡織廠,被人誣賴參與賭博,娶了個媳婦兒還跟人跑了,你怎麼這麼倒黴啊?”少年侃侃而談,說道興奮處還不自覺提高聲音。
程濤滿頭黑線,餘光看見派出所門口走出一群人,打頭的那個臉上有道傷疤,看上去有些駭人。
“小軍,回家了。”他喚道。
“來了,”少年應了一聲,趕緊跑了過去。
程濤站在原地,看那個叫小軍的少年扯著傷疤臉的胳膊回頭指著他說著什麼。雖然聽不見,但想也知道左不過是那些他聽了想揍人的話。
不過,這樣應該就足夠了。
程濤籲了口氣,轉身去找小崽兒。
等他轉身,被扯著胳膊的男人回頭看了一眼,意味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