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太熟悉他這套路了,以前他就會這樣,在我忙其他事情不小心冷落他的時候,他想做我卻沒有接收到信號的時候。每次他這樣,我們最終都會變得黏黏糊糊。
“沒有不舒服,我隻是想喝酒了。”想喝葡萄酒。
渾渾噩噩地看完音樂會,我拄著拐棍往外走,這場音樂會還真是聽了場寂寞,入腦的曲子就沒幾首。
森鷗外走在我的旁邊,遷就我過慢的行進速度,“我開車來的,讓我送你回家好嗎?”
這話聽著不太對味,我停住腳步看他,“森先生,你是不是……”
話還沒問出口,我就看見了富江,這大晚上的他不在家裡好好學習而是和一個渾身都是奢侈品的女人拉拉扯扯。
女人親熱地攬著他的腰眼看要進車裡了,我忍不住高喊了聲:“富江!”
他扭過頭看到我,臉上露出揶揄的笑:“好巧啊老師,你也來聽音樂會?”
我快步走到他麵前,看了眼旁邊的女人,“這是你——親戚?”我儘可能不用惡意的口吻去猜測。
他卻仰頭大聲笑起來,“老師,你可真夠單純的,你看她像我的親戚嗎?愛田夫人,我們快走吧,彆和她廢話。”
這家夥還真是一點麵子都不給我留,也不給自己留。若不是我對他從小生活的家庭環境有同病相憐的感覺,我是腦子壞了才會想管他的事。
富江鑽進車裡,車門關上時發出很大的嘭的一聲。
那個叫愛田的女人倒是沒忙著進車,她牽起我的手在我手裡放了張卡片,“有空的話可以給我打電話。”
說完話後還故意往我臉上噴了口煙。
我隻感覺有人帶著我的腰往旁邊一摟,森鷗外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我想她沒空。”
車裡的富江發著脾氣,狠狠地踹著座位前方,弄出很大的聲響:“愛田!!還不走嗎?”
愛田聳了聳肩鑽回車裡,開車走了。
我看著車越開越遠,我的心也漸漸沉下去,我不是傻瓜,當然知道他們這之後要去乾什麼,可這孩子到底是報複性還是非報複性地沉浸在這種混亂關係中,我已經弄不清了。
“那個人是你的學生?”森鷗外問。
“嗯,是個有點皮的學生。”我含糊不清地回他。
“在我看來可比這嚴重得多。”他意味深長道。
我心裡裝著事,沒法接他這句話,隻作沉默,心裡煩,好想抽煙,晚上寫《詭異的住宅》第二話的計劃怕是難以進行了。
從兜裡掏出煙盒,挑出一支煙,卻沒找到打火機。
“森先生,你有火機嗎?”我叼著煙問他。
他掏出一個銀色的漂亮火機,翻開外殼時發出鋥的一聲金屬音,很好聽,緊接著紅藍色的火苗竄出來。
我湊過去讓煙頭挨著火苗,此時我們隔得太近了,他身上的雪鬆味更加清晰,愛說話的愛麗絲難得地安靜。
“你剛才想問什麼?”森鷗外又用那種迷惑人的聲音問我。
可惜我沒明白他這句話的意思,“我剛才有問什麼嗎?”
“就是在那個學生出現之前,你那句沒說完的話。”
“哦,我是想問,”我笑起來,知道接下來這句話可能會直接得有點衝擊性,“森先生,你是不是想當我的Sugar Dadd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