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關係好的小孩之間的玩鬨。
我沒把他們口中的打架放在心上, 從夏油傑的手裡接過藥膏開始塗抹自己的傷口。
這些咒術師的手怎麼都這麼大,藥膏在他手心的時候看著很迷你,換到我的手裡就不是那麼迷你了。尾巴好長, 我要屈膝才能夠到受傷的部位, 擠出的藥膏是淡黃色, 塗上去有冰涼涼的感覺。
塗好藥膏抬頭, 兩人正炯炯有神地看著我。
我:“……你們不打了嗎?”
“又不是小學生, 打什麼打。”大隻的五條悟不以為意。
加上剛才的一係列發言, 聽上去就挺像小學生的。
把迷你的藥膏還給夏油傑:“謝謝你。”
“不客氣,塗上藥後有沒有感覺好點?”
“其實本來就不怎麼疼的,塗上後感覺冰冰涼的很舒服。”魚尾巴開心地動了動尾鰭, 拍出輕輕的聲響。五條悟像隻毛色雪白的大貓, 眼疾手快地按住在動的尾鰭。
“抓住了!”
貓咪的天性嗎?五條先生你隻是像貓不是真的貓啊。
五條悟逮住尾鰭後用手指蹭著上麵亮晶晶的東西, “不是撒上去的金粉啊, 蹭不下來。”
“讓我看看。”夏油傑也蹲下身跟著研究。
被按住的尾鰭:……
“差點忘記問了, 你叫什麼名字?”五條悟的小墨鏡下滑, 大眼睛眨巴眨巴。
這種程度的美貌看幾次都要讓我嘖嘖稱奇,緩了緩才道:“清枝莉香。”
“欸, 居然是日本名字, 我還以為會叫露西,瑟琳娜這類的。”
“爸爸是混血, 所以長相上有點隨他。”也隻是五官輪廓比彆人稍微深一點的程度罷了, 可能變成人魚後五官上的異樣感和侵略感更重, 所以才會讓他誤會成西方人。
“除了能在水裡正常呼吸外, 你還有什麼特彆之處可以表演一下嗎?”失去了對尾鰭的興趣, 五條悟主動問道, 口吻像是招聘人員時提問的HR。
他的小夥伴相對來說要禮貌點:“悟, 人魚小姐又不是馬戲團裡表演跳火圈的猴子,這樣問也太不禮貌了。”
夏油傑看了看鱗片,又改口:“不過,我也好奇你還有沒有其他特彆的地方。”
我收回之前的想法,他其實和五條半斤八兩。
“流出的眼淚會變成珍珠……算不算?”這也是虎杖告訴我的,還沒有親自證實過。
兩人:盯~
“現在哭不出來,等我想哭的時候再邀請你們一同觀看?”我看著一藍一黑的兩雙眼睛,無奈地說。
“好欸!”五條悟笑出白白的牙齒。
夏油傑笑的時候倒是很有……很抱歉用這樣的形容詞,很有東方美人的韻味。
真是兩個漂亮的小孩。
汽艇到達岸口再換乘汽車,若不是帶著我,他們返校的速度會快很多。
我討厭寒冷,所以冬天對我來說是最難熬的季節。但人魚形態的我好像不太一樣,炎熱的夏天體感上要更加難熬。離海越遠,溫度越高,濕度越低,這種感覺越明顯。
曬一曬,再翻個麵,我就可以直接掛在晾杆上做成鹹魚乾。
當然不能變成鹹魚乾,於是返程的途中我狂喝水,一瓶又一瓶,飲水量已經把他們給震驚到了。
“你沒事吧,喝這麼多水不會想上廁所嗎?”夏油傑遞給我新買的礦泉水。
我坐在五條悟懷裡咕嘟咕嘟地喝了大半瓶,身上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著好渴,“不會。”
本以為他們會把我帶回咒術高專,但最後把我帶到了五條家的宅子。
因為不太舒服所以沒有細看宅子的構造,隻是隱約能判斷——這宅子好大!走了半天都走不到頭!
“沒有那種大到能裝下你的魚缸,所以你暫時先呆在浴缸裡。”噴頭打開,水流嘩啦啦地衝下來,我覺得這一幕似曾相識。
這個浴缸大概是配合五條悟的體型定做而成,所以很寬敞,人魚長長的身體能完全容納進去。五條悟放了很多水,幾乎要漫出來,我滑下身子浸泡在水中,愜意地閉上眼睛,感覺剛才在叫囂著好渴的細胞正慢慢地吸飽了水。
有手指在戳我的臉,看都不用看就知道是五條悟,他欠揍的聲音在上方響起:“不會死了吧?”
我惱火地睜開眼,坐起來:“沒死。”
他伸過手摸摸我的頭發:“沒濕,頭發是防水的嗎?”
夏油傑也跟著湊熱鬨摸了兩把,“應該是吧。”
兩個漂亮但性格稍顯惡劣的小孩把我當成了人偶玩具。
“五條先生,不是說要把我帶回高專嗎?怎麼直接上你家來了。”
“臨時改變主意,把你送到那裡去估計要被校長念叨好久,說不定還要單獨隔離什麼的,在你恢複人形之前就先讓我養著你好了。”輕鬆得仿佛隻是決定多養一隻小貓小狗,我都不知該從什麼地方開始吐槽。
過了一會兒,有專門的人進來送果汁,當然是在門外,隻是我聽見了他們的談話。
好家夥,居然稱呼五條悟為“少爺”。
“少爺?”
五條悟咬著吸管,覷了我一眼:“你要這麼叫我也沒意見。”
我知道咒術師很有錢,像五條悟這種厲害的術師更有錢,但沒有料到竟然有錢到這種地步。簡直是當紅偶像劇的男主標配,
還是默默吸果汁澆熄自己的震驚。
*
在黑飼島執行完任務回來的兩個同班同學有點奇怪。
這次執行任務所消耗的時間要比平時長很多這點暫且不論,下課期間鬼鬼祟祟討論的話題也很讓人在意。
家入硝子本來以為是青春期男生特彆的私密話題,大概是圍繞那種完全有悖人體常識的動作片展開,不小心聽到的一兩句話又完全不是這方麵的內容。
“傑,你說應該買專用的飼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