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們這個年紀老師的話堪比聖旨, 老師仿佛與生俱來就帶著一種威嚴，再皮的小孩見到老師都不敢造次。
他話說完不一會上頭就站了三個小孩，大家還在互相檢舉著。
“老師, 我要舉報，周州沒上來，他也說話了！他以前還一直罵沈白！”
顧霖就喜歡他們這個自覺的樣子，往那孩子指的方向望去，看了一眼疑似周洲的那個小孩, 沒想到那小孩哇的一聲就哭了……哭了……
“……”一定是這張臉長得太醜了。
“……彆哭了，哭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周洲你先上來。”
被點名的周洲不停地用手擦著眼淚, 不一會臉上就黏了黑乎乎的一層，可能是哭的太狠了，鼻子上還吹著一個鼻涕泡，隨著他的呼吸漲縮著。
抽抽搭搭的周洲往講台走去：“嗚嗚嗚……我要找媽媽！”
顧霖拿著教鞭繞著他們走了一圈，熊孩子說的就是這些人了, “你們四個把手伸出來。”
“嗚嗚嗚……不要不要。”幾個小孩都把手藏在後頭, 往後退著直到抵著黑板實在退不了了才作廢。
“怕嗎？”
幾個小孩沒有回答, 隻是垂著頭縮成一團。
“其實沈白也怕的。”
坐在下頭的沈白聽到這話, 猛得抬頭直直看向他，肉肉的小手緊緊攥著。
他怕嗎？怕的。
可是從來沒人在意他怕不怕。
【叮，任務對象沈白好感度＋5, 當前好感度13％】
“你看看你們, 成績成績比不上沈白, 長相長相比不上沈白，還好意思嘲笑彆人，誰給你們臉了？”
顧霖將手中的教鞭折斷，叫他欺負這麼小的小孩他還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周洲，老師問你如果你父母不在身邊，每天要自己洗衣服做飯，要自己按時睡覺起床，沒人會叮囑你。你生病躺床上都沒人理，你要自己去醫院自己照顧自己，你做的到嗎？”
“……”周洲認真的想了想，想到如果他媽媽把他扔出去了，他一個人流落街頭，被狗追。想著想著眼淚就崩潰了，“嗚嗚嗚，做、做不到，媽媽不要把我扔了。”
“……”小孩的腦回路都這麼奇特的嗎？？？
“你們做的到嗎？”顧霖這次問的是全班。
原本還有些鬨騰的班上突然安靜了，一張張稚嫩的臉上都是懵懂。
“可是沈白做到了。”顧霖覺得有些心疼，歎了口氣道：“你們現在還小，但是不能占著自己年紀小就當自己的話不是話，說出傷人的話，說出的話就像潑出的水，收不回來的。”
“世界之大，萬種奇妙，連老師年紀這麼大的大人，都還有很多事情不了解。所以我們不能以主觀意識看待問題隻站在自己的角度上考慮問題，每個人看到的世界都是不同的。就像老師站在講台上看到的是你們，但你們坐在那個位置卻看不見老師眼中的風景，看不見老師眼中的你們。”
“所以你們不在沈白的那個位置又怎麼能知道沈白看見的是什麼？”
班上的同學們隻能聽的大概，卻不妨礙他們對沈白的改觀。
“沈白好厲害！我都不會自己洗衣服。”
“我每天晚上都還要和爸爸媽媽睡，都不敢自己一個人一個房間。可沈白卻敢一個人住一套房子！”
“我也不會做飯，沈白你每天都要自己做三餐嗎？”
同學們突如其來的熱情讓沈白有些不好意思，抿著唇笑了笑嘴角出現兩個小梨渦，用力點點頭：“嗯。”
“你們幾個對沈白同學道個歉吧，以後不能再欺負同學明白嗎？”
老師在他們這個年齡起的就是引導作用，所以他剛開始聽見那老師說的話，真是恨不得能咬死他！
周洲這次倒是第一個上前道歉的，扭扭捏捏道：“沈白對不起……我不應該那樣說你的。”
第一個小孩道歉後，後來幾個也爭先恐後說了對不起，唯恐自己是最後那個。
顧霖也跟著走了下來，借著這個外殼揉了揉沈白的頭發，發絲柔軟。
窗外的風柔和了不少，烈日下帶來一絲清涼。大掌帶來的溫度直擊心底，沈白扯了扯他的袖子，輕聲道了句：“謝謝你。”
“沒事的，有我在。”
顧霖說這句話時伴隨著下課鈴，他原本以為沈白沒有聽見，可看到他眼中閃爍的晶瑩又不敢確定了。
下課後，二樓那老師也走了，胡卜卜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還有一個同伴。
“……顧朦你乾嘛呢？！”胡卜卜看到顧霖的靈魂在彆人身體裡下巴差點沒掉地上。
因為附在彆人身上不想，顧朦視他為空氣，完全沒有理會他，拿著書出了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