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椅背上。
明確了,這人今天確實不對勁。
“是葎草。”簡南現在說的所有話都沒有經過大腦,完全遵循本能,“這種蔓藤在亞洲有很多,在墨西哥沒有。”
阿蠻這回沒接話,隻是安靜的看著他。
簡南因為阿蠻的注視,腦子裡亂七八糟的白蘭香拉出了最後一個悠揚的長音,戛然而止。
阿蠻的眼睛,很好看。
“你今天找我什麼事?”阿蠻不想
聊葎草,換了個話題。
“你……”簡南總算能聽懂阿蠻在說什麼了,“收費貴麼?”
……
阿蠻默默的放下來再次準備開動的筷子。
雖然她知道簡南的意思,但是簡南這樣問問題,是有可能會被人打死的。
“我不接私單。”她堅強的吃了一口肉。
“那……貴麼?”簡南很執著。
“分兩種價格。”滿口肉香的阿蠻決定滿足他,“如果是保物,收取物品價格的百分之二;如果是保人,一小時三百美金,超過八個小時的話按天收費,一天五千美金。”
暗網再加收百分之二十的平台費。
不過這個阿蠻不想告訴他。
簡南張著嘴呆呆的。
他請的當地最貴的地陪,一個小時五十美金……
“哦……”巨大的金錢落差終於讓簡南清醒了一點,腦子迅速算了一遍預算。
“不請了?”阿蠻心情很好的咧嘴。
空調終於撫平了她一身的燥熱,讓她覺得此刻憋屈的簡南挺好玩的。
簡南老老實實:“請不起……”
這個價格……比他出診還貴……
“吃吧,菜冷了。”阿蠻拿一次性筷子敲了敲碗。
簡南挪挪屁股,他心跳已經被金錢平複了,現在終於聞到了飯菜香。
他像平時一樣,從自己隨身包裡拿出了筷子調羹,十雙,在餐桌上一字排開。
剛剛喝了一口湯的阿蠻差點被嗆死。
她隻是想要找個有空調的地方好好吃頓飯!
簡南調整好每雙筷子的間隙,挑了其中一雙筷子,夾了一塊紅燒肉。
阿蠻沒忍住看了一眼,發現那雙雞翅木筷子上方的黑色金屬塊上寫著外婆兩個字。
……
她嘴裡的紅燒肉頓時不香了,默默的放下了筷子,探頭去看簡南在桌子上其他筷子的稱呼,果不其然,爸爸媽媽爺爺奶奶外公外婆舅舅舅媽一大家子。
……
這頓飯真的吃不下去了。
阿蠻低咒了一句臟話。
“你……”她斟酌了一下措辭,“這些筷子怎麼回事?”
一個二十六歲的大男人,異國他鄉孤身一人,吃飯的時候用十雙筷子,筷子上刻著家裡人的稱呼。
這個故事太悲傷了,阿蠻覺得她這樣人都覺得嘴裡苦苦的。
“我很小的時候就進了特殊教育學校。”簡南吃了一口紅燒肉,眼睛亮晶晶的馬上夾了第二塊,“因為智商太高了。”
阿蠻:“……”
她突然不想聽了。
“我們家人很多,我喜歡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飯的感覺,可是因為寄宿學校再加上一些研究項目,我隻有過年的時候才能回家一起吃飯。”簡南又用爸爸的筷子吃了一口香煎鮪魚,眯眼,“所以就弄了這些筷子。”
又因為他記性好,僅有的幾次吃飯就讓他記住了每個人的吃飯喜好,爸爸的筷子喜歡吃魚,媽媽的筷子喜歡吃偏甜偏軟的蒸菜,他覺得這樣吃飯,熱鬨。
這比阿蠻乍眼看到這些筷子的時候想的情況好很多,但是,仍然有些悲傷。
阿蠻把酸辣土豆絲往簡南這裡推了推:“吃吧。”
果然,精致咖啡館裡那些穿著精致的人幸福的很相似,而他們這些在異國他鄉破舊公寓裡的人,悲傷的大多不儘相同。
簡南盯著那碗土豆絲,然後看著自己一排筷子,最後咬著黑色方塊寫著
簡南的筷子,勉勉強強的夾了一口。
“我們家的人不吃辣……”他解釋。
但是因為是阿蠻給的,他有點想吃。
阿蠻斜了他一眼,眼底有笑意。
簡南捧著飯碗,吃的嘴巴鼓鼓的,手裡的筷子變換不停。
很熱鬨的一頓飯,比她在那個西曬的閣樓裡汗流浹背的一個人邊上暗網邊吃要熱鬨很多。
所以她多吃了一碗飯,並且用武力搶走了最後一塊紅燒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