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第 161 章(1 / 2)

當噩夢來敲門,你的反應是什麼?

當噩夢帶著幸福的機遇來敲門時,你的感受又如何?

“你是魔王嗎?麻煩你換個房間,我要住這裡。”

房間門口被踹開,他話還沒說出一個字,整個人就被扔出陽台,在二十多米的半空中自由落地了,緊隨其後的還有他放在房間的私人物品。

一開始是茫然,愣神,反應過來後是被羞辱的彌天憤怒。

所以他拿著武器召集其他同伴殺回去了,一定要找回場子和麵子!

然後他的長劍連同他引以為傲的魔族長角一同被徒手掰斷了。

其他六人就算一起上,加起來也不過撐了三秒鐘。

我以為自己和其他人肯定會被殺,但是弱肉強食,是自己實力遠不如人,無可辯駁。隻是一腔悲憤想要叩問命運,這個世界竟然對魔族殘酷至此嗎?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這尊不知為何而來也不知因何而留下的魔神沒有殺他們任何人,隻是如她所說的在魔王城借宿一段時間。

隻要我們不去招惹,對方就視我們為雕塑,不會主動攻擊任何人。雖然如此,但隻要這尊魔神一天還在城裡,我們所有人都無法安心。

小心翼翼試探之後卻反被教訓,這次被折斷的是我等的夢想。

[“普萊德·克萊夫威茲,我們魔族的驕傲,你要讓魔族再一次驕傲地站立於世界上。”重病而神誌不清的母親一直念叨著,臨終遺言也是這句話。]

我出生以來隻見過母親一人,據說我們家族有相當久遠的曆史,也曾興旺發達過,不過到了我這一代就隻剩我一個了。這種情況不止我一家,應該說所有魔族家族都凋零了。

原因是兩百年前當時的魔王發起了侵略全大陸戰爭,然後被打敗了。成王敗寇,敗者就要承擔失敗的後果,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但是這場【後果】要持續到什麼時候呢?直接參與戰爭的外公的外公死了,戰後一百年出生的外公、我的父親也相繼被殺,獨自生活在山林中的母親染病卻無藥可醫也死了。

所以【敗者的後果】要持續到什麼時候呢?我的後代嗎?我會有後代嗎?還是直到魔族滅絕為止呢?

明明其他種族在這期間也互相掀起過戰爭,但是之後最多五六十年,他們的後代就能坐在一起吃飯。

為什麼魔族就不行呢?我們承認錯誤,付出了幾代人性命的代價,也願意承諾不再犯事,就不能給我們一個機會嗎?

當在廢報紙上看到一名手無寸鐵,哭著跪地求饒的魔族小孩被射殺,評論還拍手稱快的時候,我內心的憤怒無可抑製,為什麼世間唯獨對魔族有如此偏見!?

我要消除這種偏見。為此我走遍各個傳聞有魔族出沒的地方,集結同伴,最後一同來到曾經的魔王城。

說實話,有的選擇的話我們也不想來這裡,魔王城對於我們魔族後代來說是[悲劇開始]的標誌。但是我們也沒有彆的地方可去了。天下之大,我們的容身之處隻有這裡。

經過一番較量和切磋,我被推舉為新魔王,我在各個同胞跟前立誓一定要重振魔族。

然後隔天緋色的魔神就出現了。

東山再起的夢想升起還沒有兩天,就被徹徹底底地粉碎了。

這個世界的事情不是有誌氣、不是一句{總會有辦法的}就能真的有辦法的。魔族已經走投無路了,距離完全滅絕也不過是一點點時間的問題。

[“普萊德,我們魔族的驕傲,你要讓魔族再一次驕傲地站立於世界上。”]

辦不到啊,母親。

被點醒之後我才發現雖然理由不同,但是如果真的發動戰爭,做的事情不就跟當初那個可恨的魔王一樣了嗎。而這一次,魔族的結果絕對也是敗北。

光是樓上那個魔神就能夠不費吹灰之力將你兒子殺個上百遍了。對方的態度已經表現得很明顯了,我敢肯定但凡我們做出殺害其他族的舉動,她馬上就送我們下地獄。

魔族打不起戰爭,無法再承受戰爭,然而眼界太過狹隘的我們也想不出除了戰鬥以外的生存方法。

完全走投無路,我預感到好不容易聚集起來的同胞很快就要再次各奔東西了。

那一夜我做了很多噩夢,夢裡一一見證了緋色惡魔所說的各種各樣魔族末路。

啊啊沒救了,魔族已經被曆史、被世界、被未來所拋棄了,正當這麼想的時候卻被緋色惡魔一巴掌扇醒。

第二天惡魔說可以給我們指點一條生路。惡魔當然不會無償幫助,可我們也不知道她想要從我們這裡獲得什麼,但是如果能實現她所說的未來藍圖,即使這是一筆必須出賣靈魂的魔鬼交易,我也甘之如飴。

[“普萊德,我們魔族的驕傲,你要讓魔族再一次驕傲地站立於世界上。”]

抱歉,母親大人,魔族就到此為止了。作為代替,我會讓流著魔族血統的新生魔人有一個光明的未來。

魔王城酒店的創業很辛苦,但是一切如她所言,確實能夠看到來自光輝未來的曙光,所以我們都咬著牙堅持下去。

我們穿上了代表文明的工作製服,有時也會披上盔甲、武器,不過那隻是角色扮演。我也仍會帶著魔王的冠冕,在長餐桌的主位上發表講話,不過那隻是特彆表演節目。

過程碰碰磕磕,但是僅僅一個秋天,我們就能跟其他種族一起和平交流、吃飯,新聞報紙上也會有正麵的報道,這在夏天的時候還是不可想象的。

所有魔族、魔人,包括我都在她看不見的地方哭過,雖然我們還是很害怕她,但跟害怕之情並列的還有感激之意。

或許還有對絕對強者的仰慕,我知道拉斯特之所以甘願穿上女裝,一個最重要原因就是出於對她的憧憬,最近一些言行、打扮也在有意地模仿她。

我看著熙熙攘攘,洋溢著和平喧鬨的魔王城廣場,問站在落地窗前居高臨下俯瞰一切的她,“桃樂斯秘書長,如果未來其他種族或是國家之間爆發出戰爭,您也會去阻止嗎?”

我不明白自己為什麼問出可以說得上是冒犯的問題,就是腦子突然有個念頭,嘴就擅自說出來了。不過既然問出來了,我也沒有收回,緊張地聽候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