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夏頓了下。又怎麼了?總不會忽然變卦吧。
她看對方的神情可不似作偽。而且就算對方有心占有此劍,也沒必要說之前那段話了,否則豈不精分,逗人玩的,不是麼?
隻是,這“等等”……等等什麼?
寧夏的拇指抽動了下,伸出的手終是縮了回去,眨了眨眼,巴巴地看著對方的動作。
紅姬夫人神色泰然地收回要遞出去的劍,放回腿上,再度往劍裡注入靈力。
“既然來到此地,你也算是有緣人。他也不在了,我便代他還這個因果,也算全了你們之間的緣分。”
對於紅姬夫人口中的他,寧夏鈍感心情複雜。
即便還有幾分疑問,可寧夏也能大概猜到對方所說的“他”應該就是重寰了。畢竟重寰應該是唯一一個有可能讓寧夏跟這位大能扯上關係的人。
至於為什麼紅姬夫人會說,重寰不叫“重寰”?寧夏大概永遠都不會知道了。
她這位友人真的瞞了她很多東西,直到他死去,也不願意告訴她一星半點真相。
這本是一件令人傷心的事情。然而不知為何,寧夏卻不覺得對方的欺瞞是對她的惡意。相反,她倒覺得重寰的隱瞞隻是為了獨自承擔命運,不想將她卷入這場大風暴中。
可是
重小寰,你真的以為隱瞞……就是對她好了麼?
現在她一點都不好,真的。
因為寧夏所能知道的真實,也許就隻剩下這個名字跟這具空殼了。
“……重寰。我叫重寰……”
……
“……這是我的佩劍,重寰……”
寧夏心中歎息,視線落到了那把令她倍感複雜的寶劍上,神色複雜地看著它在靈力的作用下緩緩升騰起來。
經過之前的淨化,這次紅姬夫人再往裡頭注入靈力,劍身就會揮發出類似於從前的那種青金色靈光,看上去靈氣十足,而且更加地精純。
原先看上去有些黯淡的劍身此刻似乎也散發出一種異樣的光澤。不久前那種隱隱暗藏著的鈍感完全消失了。長長的佩劍在耀眼的靈光中顯得褶褶生輝,仿佛在這一瞬間又重新被注入了靈性。
一直關注著事態變化的寧夏因此精神一震。
重寰離開的那天晚上,寧夏就已經知道,這把劍已經失去了它內裡獨特的靈魂,真真正正隻餘下一個空殼了。
沒有了那個特殊魂魄的維持,這把劍也隻是一把普通的寶劍,一把叫做“重寰”的劍。
寧夏曾以為,曾經閃耀其上的靈性與活力,跟它的靈魂一樣,再也不可能重現了……
今日,在紅姬夫人的手中,這把劍卻煥發出一股不輸於從前的生命力,仿佛重寰還在的時候。劍身上那股靈動勁兒都快要溢出來了。
讓寧夏有一瞬間以為……重寰又回來了。然而神魂內仍舊風平浪靜,沒有興起一點波瀾,也找不到那人的一點痕跡。
鋒芒畢露的寶劍在持續的靈力作用下光芒大盛,緩緩漂浮起來,越升越高,在半空中褶褶生輝。
原先薄薄敷在外頭的一層的靈力隨著時間的流逝逐漸增厚,層層疊疊地包裹在長劍外邊,隱約可見泛著青光的劍身消隱其中,隻能看見一濃鬱靈力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