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五十九章 印記(下)(1 / 2)

事情是怎麼變成這樣的?當事人已經混混沌沌記不清楚了。

隻記得那個人一臉笑意地引著她握匕首的手,順勢讓到捅進他的心頭。

就這樣,血滋啦啦地噴湧出來,糊了她一臉,隨後便是一片血茫。

怎麼會這樣?

這難道不是對方的另一個笑話麼?這樣的人,他又怎麼會自尋死路。說不定、說不定隻是他又一次耍弄罷了。她心中不斷默念。

然而血液淌在肌膚上又是這麼地熱,幾乎要燙進她的心口,醃地她的心一縮一縮的。很奇怪,不痛,可為什麼她會有種失去什麼的感覺。

他竟然還在笑?!

這個瘋子,王靜璿狠狠地甩了甩頭,幾欲鬆開手來。她隻覺得現在握住匕首的那隻手燙得厲害,筋脈一抽一抽的,竟找不回知覺。

“不是說要殺我麼?你這樣可殺不了人,小東西……”兩人靠得極近,血液流淌,呼吸間都充斥著嗆鼻的血腥氣以及若有似無的檀香氣味。

王靜璿覺得自己快要瘋了,這個氣味有如附骨之疽一直糾纏著她的迷夢,叫她根本就無法掙脫出來。

他冰涼的手附上女孩兒顫抖的手腕,燒一用力,刀柄往內縮了一寸,或者說刀刃往他的胸膛刺入了一寸,幾乎吞沒了整匕首。

隔著冷硬的匕首,她竟隱隱感覺到另一端接觸到的脈動,在不斷退散的生命的力度。

“這才是!”他的瞳孔擴大,眼眸略過一抹詭秘的黑金色,嘴角的笑意像是固定了一樣。

但看著十分輕柔的笑容在這樣的情境下透著十足的病態,任一個人看到許都會被這恐怖片一樣的畫麵嚇到。

“你放開!滾,你給我滾!”王靜璿忍不住尖聲叫了起來,整個人都在劇烈掙紮,動作間也讓對方胸膛插著的匕首有些鬆落,刺激傷口湧出不少新鮮血液。

“你啊可真是難伺候。本君可是把自己送到你跟前,把命……”他底下頭,用鼻子親昵地碰了碰對方的鼻尖,輕笑一聲:“……把命都獻給你了。為何你就不能高興一點?”

“這可是你說的。”

“這是小孩子,連殺人都不會殺。要想弄死一個人,這樣可不行。猶豫一刻死的就是你了。”他摁著王靜璿的手腕,慢條斯理地將將將掉出來的匕首重新“複原”到原位。

“學會了麼?”

“你瘋了。你這個瘋子。”王靜璿搖頭,拚命想要退開。

“本君隻是想幫你而已。你不是恨我麼,不是想殺了我麼?這不是……幫你了麼?”他微笑,心中泛起一種近乎病態的滿足。

“報了仇……日後可不能惦記著這事。咱們可兩清了……”他最後一次俯下身,額頭貼著額頭,輕輕地將唇瓣與之相貼。

王靜璿莫名地平靜下來。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停止,聲音、氣味、觸覺……隻剩下彼此的呼吸。

整個空間都劇烈抖動起來,仿若天地崩裂的動靜,比任何一次都要強烈,用堅硬的靈石板從牆麵上寸寸剝落崩毀,天花板的石塊也隨之碎裂,散落在兩人身側。

這一次也許真的是最後了。再不走,這二人也許就真的要生生世世在此永眠了。

隻是兩位當事人都渾然不覺,沉浸在這一吻當中。一方滿腹算計,一方滿心茫然,誰都沒有反應,隻順從了身體的本能。

誰也沒看見插在花無邪胸腔的那柄匕首接口處縈繞著絲絲縷縷不明的黑氣,如同麻繩一樣纏繞在刀鋒上,正一點一點滲進他的體內。

不知過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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