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的燭光像是也收到某種壓迫性力量一般,驟然一縮,像是一陣勁風吹過一樣簌簌作響。
當然,屋裡的人內心也同樣不平靜。九十八血誓族?他們家祖先到底給他們這些後輩挖了什麼樣的坑,這是要坑死他們麼?
這一刻唐媚兒才想起來自己出發前那些長輩召見她所提到所謂的任務。她本以為隻是一個過場罷了,沒想到當站在這裡,才發現這底下到底是一個怎樣的泥潭。
大概是唐媚兒沉默太久了,又或者她身上歲散發的不敢置信是那麼地強烈......強烈到足以叫人發覺一絲不尋常來。
“不是,你家裡人沒跟你說過這個麼?”雖然青年的情緒似乎還是很平靜,但是語調已經開始有了些微妙。
說倒是說過,但也是說什麼任務,讓她找什麼什麼人,然後聽令安排之類雲雲的。還有長輩不以為然地說隻是走過場,因為他們那一來的時候什麼都沒發生。
弑神秘境事實上很久就有了,甚至早在司南城有之前就存在了。
雖然現在已經很少有人提了,或者是為人所特意忘記,司南城曾經並非如今這般繁華昌盛強者雲集,它曾隻是一個羈押俘虜的集留地。
如今司南城本土豪族大多都是那些俘虜的後代。
是什麼俘虜竟要用一座城來關押?又是什麼樣俘虜最後竟能攜著這樣一塊殘地已經殘部一步步走到連中部那些龐然大物都無法忽視的程度?
自然並非尋常人。
對待俘虜這樣的存在,斬草除根也未嘗不可。若隻是尋常人的話,確實沒什麼問題。勝者為王,敗者為寇,自古以來便有之。
然卻不是——
弑神一戰雖分出了勝負,但耗損卻是不容置疑的。不論是慘敗皮之不存的東南邊陲,還是險勝一籌卻根基不穩的中土新貴,也都需要時間來修養。
彆以為神落宗覆滅了,他們就可以高枕無憂了。這個龐然大物曾經積聚著一股怎麼樣強大的力量,曾經作為其中一員的叛軍們也都心知肚明。
正是因為知道,因為恐懼,所以新貴們才更忌憚害怕曾經懸在頭頂的龐然大物東山再起。
而事實上他們也並非這麼有底氣。新貴們終歸還是走了邪路子才將勝利的果實揣走,但卻心知自己挖不走根底。所以他們在攻破神落宗後便采取了三光政策,燒殺搶掠,連平民也沒放過。
隻不過這神嶺是何等大,神落宗雖亡,但屬於神嶺的那些強者也都沒死光。新貴們也不得不放棄斬草除根的想法。
而且據說他們在行進到某個山脈意圖攻陷某個隱士一族,天忽降雷罰,當即將隊伍中近一半修士劈成重傷。這一半的人也幾近死在了回去的半道上,可想而知其慘狀。
天意如此,再加上可能是手上粘得血腥過多或是做了太多虧心事,不知為何這些新貴像是約好一樣逐漸退出了神嶺。
後又經曆了一番周折,神嶺也為了保住最後的根底,便行陣自行封禁。後中土新貴也請了一隊精良的陣法師隊伍在外層也加固了一個封印大陣。
自此東南邊陲斷絕了天地靈力循環的供應,龜縮於封印大陣的一方天地的餘脈,似乎也真的沒有出頭之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