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真的很喜歡它們,因為隻有它們才會陪伴我的寂寞,分享我的喜悅,分擔我的痛苦,忠誠於我,不離不棄。”
“父親每劈爛一個,我就想方設法,粘回來一個,實在無法複原,就使儘百般解數,央著奶奶陪我做一個,在房間、後院、校場,挖了無數的坑,收藏我的寶貝們。”
“誰敢來搶,我就打得他滿地找牙。”
沈輕澤不由翹了翹嘴角:“沒想到城主大人童年還有如此調皮的時候。”
顏醉唇邊泛起一絲意味深長的笑:“隻要是我喜歡的,想要的,無論是什麼,無論誰反對,無論誰阻攔,我都會執著到底。”
“我喜歡一個人,就一定要得到他。”
他炙熱得近乎偏執的眼神,幾乎要把沈輕澤逼至牆角。
沈輕澤口乾舌燥,幾度張嘴,又不是該說什麼,半晌,他微微蹙眉,啞著聲道:“顏醉,人不是玩具。”
“當然不是。”顏醉遺憾地道,“我的玩具從來不會拒絕我。”
沈輕澤:“……”
“如果,”沈輕澤艱難地斟酌著措辭,“有些事情,注定沒有結果呢?”
“沒有什麼注定不注定的。”顏醉微微揚起下巴,仿佛對自己有著絕對的自信,“那是怯懦者自我安慰的借口罷了。”
沈輕澤一時無言以對,低沉道:“可是世上很多事都不是儘如人意的。”
顏醉凝視他半晌,微微笑了,黑眸流淌星光,仿佛盛了一汪映月清泉:“所以——”
他的舌尖抵住齒貝,緩緩道:“我的喜歡,與任何人都無關,無論結果如何,與人無尤。”
最後一捧煙花,在火花最熱烈時燃燒殆儘,空氣裡戀戀不舍漂浮著一絲硝煙的味道。
一如顏醉本人,濃烈,豔麗,至死方休。
透過繚繞的煙霧,沈輕澤沉默地望著他,顏醉黑衣黑發,倚著欄杆的姿態有種肅靜的美。
他黑色的披風被寒風吹起一角,像隻欲乘風展翅的鷹,隨時要融入無邊無際的夜色裡。
沈輕澤從來沒有遇到過顏醉這樣的人,亦無法將之歸類到任何人群裡。
卻又覺得,這樣的話,這樣的語氣,果然是顏醉會說的。
※※※
這天夜裡,沈輕澤不知自己是如何回到自己臥房的。
進屋時,已有小腿高的鴨鴨正抱著一顆碩大的能量晶核,香噴噴的啃,阿白團在一邊,睡得很熟,自從入冬起,阿白每日大半時間都在睡,仿佛一隻冬眠的白熊。
沈輕澤查看寵物欄,並未發覺異常,唯獨犬齒比從前更尖利了些。
他點了油燈,在書桌前翻閱範彌洲呈上來的各項數據彙總,還有洛辛遞交的稅務報告。
文書上密密麻麻的字仿佛突然變得陌生了,沈輕澤很艱難地幾行,再也看不進去。
喚出係統界麵,神秘好感度已在不知不覺間漲到了六十。
沈輕澤捏了捏皺起的眉心,有些心煩意亂,卻止不住去想,若是繼續漲下去,到了七八十,甚至滿值,會怎麼樣……
以這位城主大人自我又強勢的性子,還指不定會做出什麼事來。
是自己太縱容了嗎?
沈輕澤扔掉文書,視線落在桌上兩隻灰白的羊毛手套上,沒奈何地歎口氣,感情這回事,簡直就像這手套上的線頭一樣亂七八糟、蠻不講理。
他換了睡袍躺進被窩裡,在煩亂的思緒中,漸漸沉入夢鄉……
※※※
展銷會告一段落,外地商人們帶著大量貨物,心滿意足踏上歸程。
隨著他們的口耳傳播,淵流城的名聲會在一個極短的時間裡,飛快傳遍周圍大小城鎮。
新年在即,整個城主府上下俱是一片忙碌。
晌午,沈輕澤剛從城郊工坊區視察回來,披著一身霜意進屋。
他尚來不及去壁爐前烤烤火,甫一進門,便察覺到氣氛不對勁。
顏醉眯著眼,麵無表情端坐於主位上,手肘撐在扶手兩側,十指交叉疊於胸口,沉思過於專注,連沈輕澤回來都沒有發覺。
議事桌旁,範彌洲、洛辛等一乾人儘數到齊,個個麵容凝重,愁眉緊鎖。
肖蒙扶劍立在顏醉身側,脊梁挺直如槍,殺氣四溢。
沈輕澤從容行至顏醉身邊,拉開椅子坐下,視線緩緩掃過每個人的臉,蹙眉,低沉沉地問:“發生什麼事了?”
範彌洲躬身向他行禮,以一種沉重的語氣,肅容道:
“今早,衛隊的警哨前來回報,說是在城郊迷霧森林裡,發現了疑似獸奴狩獵的蹤影。”
沈輕澤挑眉:“獸人族不是以遊牧和狩獵為生嗎?”
範彌洲麵頰緊繃:“您有所不知,他們隻會在大峽穀以北狩獵,會冒著高風險出現在人類城市邊緣,按照以往經驗,隻有一種可能……”
沈輕澤心裡驀地騰起一絲不妙的預感。
“——獸奴在大峽穀尋不到足夠的食物了!”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