淵流銀行、紙幣發行(1 / 2)

基建王座 紫舞玥鳶 8653 字 7個月前

城東紅牆巷交易區,緊鄰著一片舊貴族的府邸,經過改建,這片曾經的豪宅區,如今成了學校、醫館、稅務等各種公共服務場所。

一個月後,一座三層樓的紅磚陶瓦房拔地而起,外圍是槍頭鐵藝柵欄和水泥石灰圍牆。

附近的居民,時常圍觀這座前所未見的新式建築,對於它的用途,眾說紛紜。

有人說這是主祭大人為自己新建的私人府邸,有人說這是藏金的金庫,否則,為何布置了如此眾多的衛兵把手?

一座兩米高的石碑立在正門口,被紅色綢緞蒙住。正式落成的那天,沈輕澤和顏醉,以及一眾主官悉數到場。

揭開紅綢時,圍觀的群眾驚訝地發現,上麵深刻地雕鑿了四個大字——淵流銀行。

於大眾而言,銀行兩字完全是生造詞,隻能隱約猜測,或許與錢有關。

民眾沒有等待多久,新的城主令便出現在了布告欄、報紙,以及街頭巷尾宣傳員,甚至茶館說書人的口中。

“淵流銀行在城裡,還有南濟城,各開設一座,用錢幣兌換紙鈔。”宣傳員解說得口乾舌燥,喝了口水,從衣兜裡取出一張手掌長度的方形紙片。

紙鈔用紙不同於印刷品,材質厚實,不易撕碎,每一張紙鈔都有獨一無二的編號,邊緣處印刻有複雜的花紋,左側是麵額,右側印著淵流城的徽記。

最重要的部分是防偽——紙鈔上均勻散落著極細小的金屬粉末,在太陽光線下,呈現出閃閃發光的特殊效果。

紙幣防偽工作,要歸功於巫術師塔格,這是他在淵流城乾的第一份差事:在印鈔廠,用他所擅長的金係法術,將各種金屬粉末,以一定的規律,均勻嵌入印製完畢的紙幣中。

這種“工藝”並非是簡單吸附,而是物理意義上的嵌入,成型後便不再依賴法術,即便有心術不正的團夥試圖仿製,也壓根模仿不來。

他周圍圍攏了好幾圈好奇的居民,紛紛探著脖子朝他手上張望。

有人皺眉質疑:“用錢幣換這麼一張紙?開什麼玩笑?”

“這可不是開玩笑。”他旁邊一個衣著斯文光鮮的男人,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自從透明玻璃問世後,凹透鏡和凸透鏡逐步被工匠們打磨出來,製成了望遠鏡、放大鏡以及近視眼鏡。

受限於工藝和生產效率,目前市麵上的近視眼鏡大多厚且重,而且價格不菲,能用得起的,往往都是老師、醫生之類的高收入人士。

那人腋下夾著一卷書案,一邊翻閱,一邊說道:“紙鈔不算什麼新鮮玩意,東方的大夏國,還有南方的碧空商盟,都有類似的紙錢,在東邊,叫做銀票,在南邊,叫金鈔。”

“紙幣有麵額,一個銅幣兌換一分錢麵額,銀幣、金幣分彆兌換一元和一百元。”

宣傳員意外地看了看他,總覺得有些眼熟:“閣下是?”

男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叫昭立,是南濟城人,如今在學校當教師。我平時喜歡鑽研大陸風土和曆史,所以知道些皮毛。”

得知對方是一名老師,周圍的群眾頓時肅然起敬,連帶著對紙幣也不那麼抗拒了。

紙幣的用途是顯而易見的,金屬錢幣分量極重,收入不高的平民也就罷了,對於行商相當不友好,買賣貨物時,光是運載錢幣就要用去好幾輛馬車,又重又慢,不便運輸。

淵流城和南濟城分彆開設銀行,對於商人而言,運輸成本立刻能省下一筆,安全高效。

最初質疑之人訕訕道:“這麼薄一張紙,萬一買東西,店家不收怎麼辦?”

宣傳員早就準備好了群眾可能提出的各種問題的答案,清了清嗓子,熟練地回答:“你放心,城裡如果有任何一間店鋪拒收紙幣,可以向城主府的商務部舉報,查實後直接查封。”

“從下月開始,城裡所有的公家米行,將隻收紙幣,不收錢幣,如果大家不去銀行兌換紙幣,那以後就買不到糧食了!”

此言一出,眾人嚇了一跳,那些對紙幣不以為然的人,頓時變了臉色——彆的東西也就罷了,糧食是不能不買的,倘若手上的金屬錢幣買不到糧食,那跟一塊石頭,有什麼區彆?

看來城主府是鐵了心,要讓紙幣取代金銀了!

宣傳員暗暗觀察著群眾們的神情,在提及有關糧食的問題後,大家果然情緒激動起來,開始七嘴八舌地詢問什麼時候能兌換。

※※※

連續一周的宣傳下來,淵流和南濟兩座城,街頭巷尾都在議論紙幣換糧的事。

有人歡喜,有人擔憂,有人開始挖洞囤積金銀,更多人則是拎著一袋一袋的錢幣,眼巴巴等在銀行門口,等著第一個兌換。大規模抗議反對的情況,完全沒有發生。

城主府,議事廳。

沈輕澤的桌案前,放著一大摞基層宣傳員彙報上來的問題,千言萬語,可以總結成一個問題——城主府的信用。

洛辛樂嗬嗬地道:“看來我們的城民,對城主府還是很信任的。”

他端坐於書桌前,雙手在下巴處十指交叉,目光落在一張紙幣樣幣上,緩緩道:“城主府的信用,可不是隻要依靠民眾信任就可以的。”

“我們的貨幣製度,是糧本位。這是基於過去的一年中,開墾出來的大量良田,農民的辛勤勞作,以及糧食豐收。”

在沒收了不少舊派大貴族的農莊後,淵流城百分之七十以上的田地,屬於公田,剩下的百分之三十屬於少數留存的開明貴族、平民所私有。

私有製依然被承認,以目前的生產力水平,沈輕澤完全不打算推翻它。

城主府的公田,全部經由沈輕澤升級土壤、播種係統良種,施以高級化肥,再加上集中灌溉與管理,畜力機械、鐵農具的廣泛利用,公田的畝產遠超私田。

所有公田產出的糧食,農民若想賣掉吃不完的餘糧,直接賣給淵流銀座下的米行,比賣給私人糧鋪更劃算。

而公家米行在市場上的售賣價,又吊打其他一切私人糧鋪。

因此,米糧商想在淵流城搞囤積居奇那一套,壓根行不通,敢這麼搞的無非兩個下場,要麼沒有顧客來買,虧損到破產,要麼直接被舉報,被衛兵查封糧鋪蹲大牢。

民眾們早已習慣去淵流銀座下的米行買平價糧食。

私田拚不過公田,除非是自給自足的自耕農,存活下來的貴族們,還想靠躺在土地上賺錢,早已行不通了,還不如把莊園賣給城主府,換來的錢去做其他生意。

議事桌上,官員們露出深思的神色,受限於教育水平和專業領域,並不是每個人都能理解沈輕澤的經濟政策。

他想了想,換了種簡單的說法:“民眾對我們的信任在於,當不可抗力災難再度來臨,例如獸潮,例如戰爭,我們的糧倉,依然能夠支撐住可能發生的擠兌。”

“當每一個民眾都相信,他們手裡的紙鈔不會變成廢紙,不管在任何時候,都能用它換到足夠的糧食,到那時,貨幣的信用才算建立起來了。”

商務部的陸鑫坐在長桌末尾,他原本是不夠資格參與這場會議的,但作為少數懂經濟的年輕吏員,洛辛破格讓他參會。

陸鑫弱弱地舉手提問:“那萬一,發生擠兌,卻換不到糧或者金銀,怎麼辦?”

沈輕澤意味深長地瞥他一眼:“那就隻有——宣告破產。”

他起身,踱到牆壁上懸掛的一副巨型地圖邊,慢條斯理地道:

“我們北地,與三大帝國不同,由於大峽穀外獸人族和妖獸的長期威脅,北地秩序相對混亂,各大領地城市各自為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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