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第一批螣蛇獸人被俘虜後,塞拉和巫術師塔格就在煉金實驗室研製蛇毒解藥,戰敗的螣蛇獸人很有奴隸的自覺,甚至不需塔格用巫術拷問,就把解法一五一十道出。
在塔格金係巫術的幫助下,兩人研製出一種可以反複使用的玻璃抽取器,前置一根極細的金屬針頭,無需割肉取膽,隻要以針頭刺入螣蛇獸人皮膚下的蛇膽,抽取膽汁即可,使用後的抽取器在沸水中反複燙煮便能再次使用。
有了沈輕澤帶回的驅毒草,第一批解藥順利煉製成功,時間堪堪趕在人們中毒的第五天到第六天。
雖有部分蛇奴終究不幸毒發身亡,好在沈輕澤帶回的少量治愈藥劑,稀釋後能讓大部分中毒者至少喝一口,得以將毒發時間拖延到解藥下發。
淵流城,城主府。
窗台上的芷蝶花一年四季花開不敗,垂下的枝條迎著春風抽出嫩綠的新芽。
陽光從支開的玻璃窗傾瀉至棗紅木地板,年老的婦人端坐在寬厚的梨花木輪椅上,雙膝蓋著一方駝色絨毯。
顏醉親自將顏老夫人頭上的軟鐵絲網套,以及雙手的鎖鏈取下,端著藥碗,一勺一勺喂到對方嘴邊。
臥房很靜,隻剩下湯勺碰壁的清脆響聲,光線在顏醉臉上畫下一道明暗分界線,將溫柔的眼和緊抿唇分隔開來。
“奶奶,抱歉,讓您受苦了。”顏醉輕輕拭去對方嘴角邊的水漬,又垂下眼簾,握住那雙枯瘦的、覆滿老繭的手。
顏夫人隻是如往常那樣微笑,摸索到他的頭頂,一下一下撫摸孫子柔順的發。
“這點苦不算什麼,奶奶很高興,你能時刻保持理智,做下正確的決策,這才是城主該做的事。”
顏醉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顏老夫人偏過頭:“怎麼了?外麵是發生了什麼事?”
顏醉簡單敘說了明珠城爆發蛇毒求援的事,微微一頓:“奶奶,我們淵流城,不,我們的領地早已不局限於淵流城這一座城了。”
顏老夫人沉吟片刻,歎道:“那是你父親和祖父想也不敢想的壯舉,你們以後,還會留在這裡嗎?”
顏醉蹲在祖母腳邊,靠著她的膝蓋:“輕澤有更遠大的理想,而對我而言,守護淵流城就足夠了。以前我們領土尚小,從來沒有考慮過某些問題,如今一切都變得不同,奶奶,您會支持我的一切決定嗎?”
顏老夫驚訝地“看”他一眼,和藹地笑了笑:“你不必感到忐忑,你所做的,已經大大超過了我和你父親的期許了,顏氏不衰,淵流城繁盛,還有什麼不滿足呢?”
處死了親叔叔顏恩後,自己將來又很有可能無子,顏氏如何才能“不衰”?
顏醉在心底無奈地歎口氣,終究沒有把這句話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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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輕澤同意蒂亞的援助明珠城的請求後,淵流城的戰爭機器徹底開動起來。冶煉、軍備廠晝夜不停開工,各路後勤糧草源源不絕。
淵流、北濟、南濟三城之間的交通重新恢複秩序,商船和貨車再次於各大城市之間暢通無阻,紛雜的信息在商人們口中飛快傳播,淵流城殺入大峽穀,大敗兩大超級部落,如今又要出兵明珠城的重磅消息,幾天之內便席卷了北地每個角落。
起初,在淵流城和明珠城相繼爆出蛇毒後,周邊各城擔驚受怕的同時,又忍不住惡意揣測,北地這兩座實力最強的城池倘若就此一蹶不振,難道不是其他城池崛起的機會?
更可笑的是,淵流城居然膽大妄為,膽敢主動踏足大峽穀?
在北地各城心目中,淵流城強在富裕,強在守城,誰也不會認為野戰上還能強過獸人的超級部落。
懷揣著忐忑複雜的心情,北地各城紛紛把目光投向城門緊閉的淵流城,和失去了消息的明珠城,可惜很快,令他們失望的噩耗傳來,淵流城居然贏了!
不光打贏了不可一世的獸人族,甚至從大峽穀邊緣生生咬下一塊領土!那是什麼地方?曙光大陸的噩夢峽穀!竟然被迫向人族割地求和?哪怕三大帝國的國君也不敢做這樣的夢!
這不可思議的結果颶風般將北地各種吹得搖搖欲墜,伴隨著各地行商,緩慢吹向了東西南三大國境內。
一時之間,無數北地貴族心驚膽戰,哪怕是再遲鈍的人,也能感覺到北地的天要變了,遲早將不再是他們的樂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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淵流城的陸軍和艦隊是同時向明珠城出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