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臨雲當然立刻辨認出了黃藥師在自己手心裡寫的字。
順著在心裡默念了一遍後,她差點繃不住表情。
她隻能趁靈鷲宮主這會兒沒跟自己說話,把視線投向還在繼續比試的演武場,假裝自己正專心觀看。
然而此時的第一輪已經完全打完,演武場上剩下的十六名弟子,正各自打坐休息,等待下一輪開始。
謝臨雲連轉移話題,點評一下場上的情況都不行。
就在她想著這也太不是時候之際,她看到演武場離看台最遠那一角,有個年少的丐幫弟子,看似正與其他人一樣在休息,其實在剝瓜子吃,悠閒得不像話。
再仔細一看,發現這小子就是第一輪裡,贏得特彆輕鬆的那一個。
謝臨雲忙趕在靈鷲宮主找到繼續攀談的話題之前,開口問錢幫主:“坐東南角的那小子功夫有點意思,他叫什麼?”
錢幫主聞言,麵上竟露出了一絲驕傲之色,道:“他是我的弟子,姓洪,天賦不錯,就是性子頑皮了些,難為湖主瞧得上。”
謝臨雲立刻接茬,說不止自己,她記得第一輪的時候,段智興也誇了這名弟子。
“是,我記得他。”段智興十分捧場,“這位洪小兄弟的功夫,深得丐幫武學精髓,對力道和速度的把握,在這個年紀的人中,實屬翹楚。”
對話進行到這,還是比較和諧正常的。
如果不出意外,接下來就該是其他人跟著一起稱讚一下這個姓洪的少年,用場麵話把這兩刻鐘的休息時間打發過去。
可惜靈鷲宮主一聽到大理太子開口,便坐不住了,當即唱反調道:“這小子看著也有十六七了吧?那他的同年紀人裡,應該包括謝湖主啊。”
“我怎麼瞧不出他哪裡比謝湖主厲害?段智興你眼神行不行啊?”
段智興:“……”
謝臨雲也:“……”
場麵頓時陷入了尷尬,最後還是看台上年紀最高的天機老人笑嗬嗬出來打了個圓場,說不論是這名洪姓弟子,還是謝臨雲,都是英雄出少年,叫他這個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家夥瞧得羨慕極了。
他作為前兵器譜第一,說這種近乎自損的話,可謂謙虛至極,同時也給足了丐幫和謝臨雲麵子。
錢幫主心領神會,立刻順著話頭,追憶了一下早些年的武林,拖過了這段休息時間。
緊接著,第二輪便開始了。
這一回謝臨雲聚精會神地看完了一整輪,對場上剩下的弟子武功高低差不多有了數。
“錢幫主這個徒弟真的不錯。”她對黃藥師說,“剛才他用了五招,其中有三招和丐幫本身的功夫不太一樣,應該是他自己改的。”
“下麵沒人是他的對手。”黃藥師也點頭。
之後三、四、五輪結束,他果然是留在場上進行最後決戰的人之一。
站在他對麵的,是一個看上去比他大了快兩旬的青年。
青年一身綾羅,看上去完全不像一個出身丐幫的弟子,可他用的功夫,又確確實實與其他人沒有差彆。
謝臨雲想起來,來時路上,黃藥師曾大膽推測過,如今的丐幫肯定幫內勢力交錯,有很多人打算在新舊交替之際作一作文章,攪一攪風雨。
現在看來,這推測還真不假,哪怕她在看台上,也明顯能感覺到,最終對陣的人選出來後,底下躁動不已、山雨欲來的氣息。
恐怕有好戲看了,她想。
隻可惜為了讓這兩名弟子用最好的狀態進行決鬥,丐幫把最後一場安排在了第三天。
也就是說,今天的大會,是時候散了。
為了表示對客人的尊敬,錢幫主安排了看台上的這些武林名人先行退場。
謝臨雲向來懶得在禮節上講究得太細,聽到說可以走了,第一個站起來開溜,連片衣角都沒給其他人留,瞬間閃得沒影了。
待回到丐幫安排的臨時住處後,她立馬揪著黃藥師,要他給自己講一下靈鷲宮主是怎麼回事。
黃藥師:“還能是怎麼回事,她喜歡女人啊,尤其是漂亮的女人。”
“你看到神針山莊的薛老夫人了嗎?”他又說,“她見到靈鷲宮主,差點直接拂袖下台,那是有原因的。”
“啊?”謝臨雲驚了,“薛老夫人年紀挺大了吧……”
黃藥師說你想什麼呢,是薛老夫人的小兒媳婦,一年前差點被靈鷲宮主帶離神針山莊。
謝臨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