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鵬王朝王室的人一天沒死絕,他就一天沒法安心睡覺,但有了謝臨雲的人情,他就不用擔心將來走到絕路時無處可去。
可要是那樣,謝臨雲不就要跟金鵬王室的人作對?
洞庭和金鵬王朝無冤無仇的,所以這人情絕不能給。
“您是有恩必還的性子,與其將來卷進這些事裡處處受掣肘,倒不如換個法子。”無名說,“如此一來,反而省事。”
謝臨雲一開始聽無名說可以用把柄來威脅,還當他隻是當了自己的管家後養成了能省則省的習慣,現在聽到他這麼說,才明白過來。
原來他主要是為了她將來不必前後為難。
說實話,謝臨雲還頗有幾分感動。
“難為你想得這麼多。”她說,“那這件事我交給你去辦,應該沒問題吧?”
無名拍著胸口保證:“自是沒問題,湖主放心罷。”
當晚,無名就以謝臨雲的名義,給關中閆家送了一封信。
這封信寫得很簡單也很直接,加起來三句話,第一句問好,第二句求藥,第三句約珠光寶氣閣的人來洞庭見麵。
但開頭的敬啟兩字之前,無名寫的名字卻是“閻立本”。
他相信閆鐵柵是聰明人,看到這三個字,就知道該怎麼做了。
果然,一個多月後,洞庭初雪之際,珠光寶氣閣的人便到了。
出乎謝臨雲和無名意料的是,來人竟是個看著雙十未滿的少年。
少年自稱是珠光寶氣閣的總管,姓霍名天青。
“霍?”謝臨雲聽到這個姓,還以為和那個霍休有關係呢。
“霍天青,天禽老人的老來子。”無名解釋,“按理說,以他父親的江湖地位,他怎麼也不至於跑到珠光寶氣閣當總管去。”
謝臨雲:“或許是閆鐵柵強迫他的呢,就跟我強迫你似的,然後當著當著就習慣了。”
無名:“……”這個坑我決不能跳!
他立刻開始表忠心,說自己沒有被強迫,能留在洞庭,那是他半輩子修來的福氣。
“好了好了彆拍馬屁了,說正經的,這霍天青既然來了,應該有把藥帶來吧?”謝臨雲問,“雖然阿九現在有西門先生照顧著,問題不大,但他一日無法痊愈,我便一日放不下心來。”
“帶來了帶來了。”無名知道她最關心的就是這個,還多解釋了幾句,“我已親自送到西門先生那去了。”
“那就好。”謝臨雲放心了,又擺手道,“既如此,你就替我謝謝這位霍總管,順便好好招待他一下吧,左右我們沒跟閆鐵柵撕破臉,麵上功夫還是要做的。”
無名神色為難:“我原也如此打算,可這霍總管說,他想見湖主一麵。”
謝臨雲:“見我?”
“是,他說他仰慕湖主風姿已久,這趟來洞庭,若不能見上湖主一麵,未免太過可惜。”
謝臨雲:“……”見都沒見過,還仰慕已久?
雖然想是這麼想,但糾結了片刻後,謝臨雲還是答應了去見霍天青一麵。
霍天青雖然尚未及冠,但行事十分穩健,入了洞庭這半日,一直十分守禮,無名在哪招待他,他也沒有任何意見,就這麼乖乖坐在那被招待,順便奉上了他從關中帶來的珍貴藥材。
他把誠意做足到如此地步,又說想見謝臨雲一麵,那謝臨雲若是還拒絕,也不太合適。
無名是在當初設爭霸賽擂台的那片小島接待的他,沒讓他上君山來。
謝臨雲猶豫了一下,也主動乘船去了那。
她連衣服都沒換,還是起來後在雪中練完槍那一身,肩頭被雪水浸濕了一大片,一路過去,下擺也深了許多。
但她自己不在意這個,便也無所謂了。
去到那邊時,霍天青大概正在賞雪,臨湖而立,一身青衣,挺拔風流,與他代表的“珠光寶氣”這四個字完全不符。
謝臨雲看了一眼,更加疑惑。
可沒等她疑惑,發現她過來的霍天青已經率先做出了表情。
他看到謝臨雲出現,竟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