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挽回(1 / 2)

夏倚照見他竟還笑得出來,皺起眉頭,“難道不應當麼?”

這是宋寒時招惹的人,隻是送出後宮,自然還有春兒彆的去處,她不認為這樣的處理有什麼不對。

宋寒時看著她,沒有說話,眸中的情緒明明滅滅。

他忽然俯身湊近她耳側,似乎是被氣笑,往她耳中緩緩送入三個字,“……不應當。”

她應當與他發脾氣,與他鬨,抑或是吃味嫉妒,就像她從前不高興時的反應一樣,對他肆無忌憚地發泄怒火,因為他們親密無間。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隻冷靜地對他提議:你該如何如何。

宋寒時直起身,恢複了往日淡然沉穩的模樣,垂眸看著她,“春兒並無錯處,是朕一時糊塗……阿照,被廢出宮的後妃並沒有你想象中那般好過,日後她不會再打擾你我,南沁殿是她唯一的去處,她不會再出現在你麵前。”

夏倚照緩緩坐直了身子,看著麵前的人,“意思就是,你非要留著他?”

說了這麼多,一個他不曾心動的人,一個他不曾碰過的人,他依然舍不得驅逐,無論如何要留在他的身邊。

夏倚照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她自嘲地笑了一聲,搖搖頭,沒有任何回應。

宋寒時蹙了一下眉頭,眼眸深邃,湧動著晦澀莫名的情緒,“阿照,你笑什麼?”

“我笑我自己啊。”夏倚照笑容更甚,臉色卻是蒼白的,“笑自己方才的天真與愚蠢,以為你是真的愛我……”

宋寒時聞言臉色一變,沉聲道:“你胡說什麼!”

他帶著怒氣打斷她,卻見她緊閉著雙眼,眉眼間似乎有散不儘的哀愁憂傷,心一軟,最後還是擁她入懷,“阿照,我的心意,你還不明白?”

他去尋她的眼睛、鼻尖、最後到繃直的嘴角,來來回回親吻,帶著熱氣呢喃,“我當然愛你,怎麼這般傻,說出這種話,嗯?”

男人扶著她的臉,讓她看著自己的眼睛,他也深深看著她,仿佛要看進她的靈魂深處,“隻是一個春兒,你不喜歡,日後便不見了,不要再說這些氣話。”

夏倚照隻漠然看著他,“你對她也是這般耐心輕哄

嗎?”

宋寒時閉了閉眼,壓下心中翻湧的情緒,親了親她的鼻尖,“隻對你這般。”

從一開始到現在,就隻對你這般。

夏倚照忽然笑了,搖搖頭,“臣妾知曉了,皇上先回去吧,臣妾有點累,今夜伺候不了皇上。”

宋寒時知道她心中還有氣,沉默片刻,“那好,朕先回乾清殿,你好好休息。”

如今再留在這裡,隻會徒生兩人之間的矛盾。

夏倚照還在氣頭上,無論他說什麼她都聽不進去,她的性子倔犟又認死理,隻能等她消氣了再來好生哄著。

他摸了摸她的頭,倒是又輕笑了一聲,“放心,朕不會去南沁殿,嗯?”

夏倚照也笑了笑,隻是那笑容異常蒼白,沒有一絲溫度。

*

宋回醒來時,夏倚照已經不在宮中,他隻以為是自己昨晚做的夢。

後來嬤嬤來伺候他時,才知道夏倚照昨夜的確過來了。

不隻是夏倚照過來了,宋寒時也到了東宮,隻是不知道為何之後又一言不發地走了。

宋回去鳳照宮找夏倚照時,便多嘴問了一句,就看到本笑容淺淺的母親臉色一下子就淡了下來。

夏倚照正坐於梳妝鏡前,聽到身後小太子無所顧忌的問話,淡淡道:“你今日功課做完了?馬步紮完了?”

宋回:“……”

他連連退步,“兒臣這就去!”

夏倚照看著他匆匆離去的背影,搖了搖頭,有些愁緒爬上心頭。

在蕭國的那十年,她對宋回的教育十分上心,同這世上的大部分父母一樣,總是希望孩子有所長,日後能有點出息,於是她手把手教他武藝,想將畢生所學都教導給他,不隻是一身好功夫,還有兵器打仗,所有她會的,她都親自教導。

隻是夏倚照身為武將,對舞文弄墨卻是一竅不通,尤其是治國□□的大智慧大道理,她不感興趣也不擅長。

宋回如今是宋國的太子,自然是要學習這些的,本該今日同宋寒時商討夫子的事情,宋寒時卻遲遲不曾來鳳照宮。

夏倚照等著有些煩,縱然與宋寒時還在冷戰中,也還是讓人準備,她要備駕去找他。

卻不曾想,在殿門口遇上了春兒。

兩人迎麵對上,夏倚照雙手空蕩,而春兒端著一

小盅湯罐,正小心翼翼地護著,一抬頭看見夏倚照,登時嚇得臉色慘白,“皇後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