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纖這才回過神來,察覺到什麼似的猛地扭過頭,便看到一張布滿冰霜、沉鬱到令人脊背生寒的臉——
春兒急忙跪著上前了幾步,臉頰劃下一行熱淚,“臣妾不是故意的,臣妾沒有過害人的心思,隻是覺得不安所以才……”
“咳咳!”
她還未說完便被宋寒時打斷,望著麵前忽而放大的俊顏,眼中驚恐越發濃重。
“你做了什麼?”男人上前便掐住了她的脖子,手背青筋暴起,聲線沉冷可怖,“你想讓誰永遠都回不來?”
“皇上……”春兒劇烈地咳嗽了幾聲,下意識去拍他的手,本能掙紮著,“皇上、咳咳!”
喉間傳來緊迫的窒息感,男人的力道越發重,一種瀕臨死亡的恐懼席卷了她。
“皇上……求您、彆……”
漆黑的宮殿,沒有一盞燈。
宮人們都自覺離開,不敢招惹他們盛怒之下的帝王。
夜已經很深,一隊人馬卻匆匆從偏門而回,宋寒時徑直從馬車上而來,懷中抱著一個身形玲瓏的女人。
他的臉色很沉,像是憤怒到極點,又隱忍著不發。
臉上是斑斑駁駁的傷痕,既有劍傷,也有抓傷,手臂上還在淋漓地滴著血,如同地獄爬出來的修羅,滿身戾氣。
他帶著懷中的女子,徑直去了鳳照宮,之後便再也沒有出來。
薄紗朦朧,紅帳輕暖。
宋寒時一身血氣未退,便將夏倚照狠狠抵在床榻上,掰過她的腦袋讓她看著自己,“……阿回呢?”
即便快馬加鞭,他趕到時宋回也不見蹤影,隻剩下夏倚照獨自一人。
男人聲音低沉,幾乎是一字一句地咬字,帶著咬牙切齒的意味,“這便是你先前忽而對我好的緣由,想帶著阿回走,再也不回來?”
他早有察覺,卻依然不敢忤逆她的心願,卻不想她真能決絕至此,為了離開連春兒都願意合作。
他最心痛的不僅僅是她無論如何都要離開,更是他若是晚一點趕到,她興許就真的再也回不來了。
“阿回去了哪裡?”宋寒時用力鉗製著她的雙手,抬起她的下巴,“夏倚照,不要挑戰我的底線。”
他明顯是動了怒,手上的力道沒有輕重,柔膩的下巴上很快出現一片紅痕。
夏倚照淡哧一聲,隻將頭扭到另一側去,“你還有底線?”
宋寒時眼神越發冷,“宋回是大宋的太子,他若走了,你想過後果麼?”
夏倚照無所謂地笑笑,“那又如何?等貴妃誕下皇子,讓她的孩子即位便是,況且我如今已是廢後,你再廢黜一個太子似乎也不難……”
“夏倚照!”宋寒時一下打斷她,手握成拳忽而狠狠砸在她身後的圍欄上,“……你當真這麼想?”
他的眸中淬著火色,似乎還有絕望的痛楚。
夏倚照隻看一眼便閉上眼睛,渾不在意,“……”
“嗬。”
望著她冷淡的神情,男人忽而輕笑出聲。
他收回手,力道變得溫柔起來,繾綣拂過她的臉頰,“阿照,我真的舍不得……但你為何偏偏要逼我?”:,,.